慕炎把那一本日記全部看完了。
從汪教授日記里的字里行間,慕炎不難發(fā)現(xiàn)她對丈夫和女兒用情至深,非常愛他們,而且她好像對某件事非常懊悔,因為在每篇日記的結(jié)尾處都寫著:“神呢,請原諒我吧?!?p> 到底是什么事呢?
慕炎這次準備從前往后看,于是拿起汪教授最初的日記,距今已經(jīng)差不多五十年了,也就是她十歲的時候的日記。
慕炎發(fā)覺想從這些成千上萬篇日記里找到可用的線索,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慕炎并沒有因此放棄,他堅信那個從柜子里爬出來的“女人”應該沒有錯,再則如果放棄了無法向納蘭交代。
慕炎從午夜一直看到早晨七點,邊看邊做記錄,總算找到了幾篇有用的東西。
第一篇是汪教授十五歲的時候?qū)懙模?p> “4月23日,星期六,晴。今天周末,多多的堂妹翠翠來我家找我玩,但我拒絕了,因為學校布置了很多作業(yè),簡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算這個周末我天天寫到晚上十點恐怕也寫不完……”
下一篇是在這篇日記一個星期之后寫的:
“4月30日,星期六,晴。今天是最恐怖的一天,也是我終身難忘的一天。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早上,我和幾個小弟弟去劃船了。當船走到河中央的時候,多多樂壞了,在船上又蹦又跳。
“緊接著,二閑和大寧也跳起來。船本來就小,只能勉強裝下這么多人,他們這一鬧騰,船翻了。我們五個人都掉進了水里,然后就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和其他伙伴都躺在了醫(yī)院里。后來我才知道,是多多的爸爸和另一個叔叔救了我們。”
下一篇日記是在此第二天寫的:
“5月1日,星期天,晴。今天我和其他三個弟弟買了一點禮物去多多家,想感謝一下多多的爸爸。當我們到的時候,看到多多的爸爸正在流眼淚。后來多多告訴我說,救我們的那個叔叔淹死了。
“那個叔叔是為了救我們而死的,我們都很自責。我們從沒見過哪個叔叔的樣子,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狄國梁。我們將會把這個名字永遠記在心里的?!?p> 下一篇日記是在汪教授二十三歲的時候?qū)懙模?p> “7月8日,星期一,多云轉(zhuǎn)小雨。前幾天收到多多的來信說他的父親快不行了,正逢暑假,今天我正好從國外趕回來。
“我約了我兒時玩伴一同去了多多家,看到好多的人在他家院子里等著,院中央還擺了一個十分精致的棺材。我似乎看到了翠翠的身影,她從房子里跑了出來,臉色很難看。
“我和大寧、二閑還有丁丁四個人感覺多多的爸爸可能真不行了,便推門闖了進去,發(fā)現(xiàn)多多正在把手掌從他爸爸的嘴上移開。
“多多見到我們闖進來,先是一愣,而后嚎啕大哭,邊哭邊告訴我們說他父親是得病死的,之前請了好多大夫都說沒救了。我們對多多的話深信不疑,然后幫他料理了他父親的后事。
下一篇日記是汪教授二十五歲的時候?qū)懙?,其中有這么一段:
“我和我年少時的伙伴已經(jīng)有兩年沒聯(lián)系了,從我上次回國幫多多料理他父親后事的時候,我發(fā)覺我和他們之間的情感淡了許多,如今兩年沒聯(lián)絡,就更加淡了,以后或許見面都難了。聽說多多有錢了,因為他父親去世之后,他繼承了豐厚的遺產(chǎn)。”
慕炎把這些有用的日記整理好,并一一做了標記,因為這些東西日后會成為呈堂證供。
此時,慕炎終于明白了。
日記中提到的多多、大寧、二閑和丁丁就是錢多多、杜寧寧、耿閑閑和楊丁丁,他們這五個人自小就認識,還是發(fā)小。
所以,下一個被害者極有可能是……
“咚咚!”有人敲門。
“進來吧。”
納蘭走進門,看了一眼在床上半躺著的慕炎,又看看散落他四周打開的筆記本:“大偵探,查到什么沒有?”
“有!當然有!”
慕炎感覺納蘭是來質(zhì)問自己的,如果我沒找到線索,她一定會給我臉色看,并指責我!
這些日記對她是何其重要,她是萬般無奈才給我看的!
“告訴我兇手是誰?”
“這個……我……”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還不是太明了,還需要再確定一下。不過我已經(jīng)知道下一個被害人是誰了!”
“我不管下一個兇手是誰。我只要兇手!你看了我母親的日記,一定要給我兇手!”
“沒問題,不過,我還需要一點時間。這些日記目前還不能還給你,有必要的話我要拿去當證據(jù)。”
納蘭猶豫了一下,伸出一個手指:“你只有一天時間!”
“你不過來看看嗎?”
慕炎有點納悶,納蘭付出了四五年時間都在追查兇手,可看到這些能提供關(guān)鍵線索的日記,她反而不那么主動了。
“我不看,我母親說過,不讓我看!”納蘭走出門,又停下來,回再次向慕炎伸出一個指頭。
慕炎感受到三方面的壓力:
第一方面是刑偵局的,我死而復生換了大偵探的身份后,至今為止一點成績都沒有,他們那些人表面上不說,但背地里不知嚼了多少舌根子呢!
第二方面是納蘭的,我看了她母親的珍貴日記,若再找不出兇手,連我自己都說不過去。
第三方面是這些被害的活死人,他們一定想讓我盡快為他們報仇雪恨!
雖然一夜沒睡,慕炎一想到即將水落石出的真相,便立馬來了精神,出門先抹了把臉,然后再次走到香案下的柜子前仔細觀察。
慕炎很清楚的記得,昨日午夜時分那個女人手指的是柜子的底部,而柜子本身并不是關(guān)鍵,于是他把柜子挪開,對那塊木地板敲了敲,轉(zhuǎn)而又敲了敲別處,并未聽出有任何不同。
“鐘兮!”慕炎喚正在洗漱的表妹,“馬上給夏隊長打電話,讓他派人盡快找到嘉實集團的董事長錢多多,并保護起來,我覺得他可能有危險!”
“嗯?!辩娰庖贿吺犷^一邊答應著。
“還有,讓他查一查錢多多的堂妹是不是叫翠翠,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嗯。這就去打!”鐘兮扎好了馬尾辮從洗漱間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