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子殿下瘋啦
沈長安小手顫顫巍巍地捧著一疊宣紙,敲了敲江煜的房門。
“進(jìn)。”江煜淡淡說道。
房門被沈長安慢悠悠地撞開,沈長安抱著一疊宣紙惡狠狠地放到了江煜的書案上,抱怨地揉了揉自己的小手道:“我寫完啦!”
江煜沉默的看著這疊宣紙的底面,未干的墨跡暈到書案上的畫作上。
那是前朝大畫室洛易所作,他正在分辨前朝的工筆筆觸,還沒等他鑒賞完,這畫上最精致的孔雀羽毛就被毀了一半。
毀畫之人正揚(yáng)揚(yáng)得意地抬著頭,邀功一般的等他檢查這四十篇《治國論》。
江煜眉心直跳,冷聲道:“你給我出去。”
嗯?沈長安一愣。
什么嘛,未來的首輔大人也太不好哄了。
她都認(rèn)認(rèn)真真地抄了四十遍了,竟然看都不看就讓她出去!
出去就出去,當(dāng)她東宮太子是個沒有脾氣的嗎?
………
一刻鐘以后,一個小人搖著江煜的袖子,小心翼翼又討好地說道:“江煜哥哥,你怎么還生氣呀?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毒你的……”
江煜神色淡淡,看著可憐巴巴望著他的沈長安,垂眸道:“知道了,我沒有生氣?!?p> 還說不生氣呢,都不愿意理人了。
沈長安委屈巴巴地拉住他的手,一雙大大的杏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笑道:“那既然江煜哥哥不生氣了,能不能帶我去松逸樓呀?!?p> 父皇派江煜來她身邊做太子仆射就是為了看著她的,若他不點(diǎn)頭,沈長安想出東宮的門都是休想。
江煜眸色淡淡,看著那被面前小人拉過的手,唇角微勾,緩聲道:“在七月春獵贏了我,就帶你去。”
沈長安:“……?”
開玩笑呢?
不過沈長安是個百折不撓之人,聽著他說了這話之后,腆著臉朝江煜笑笑道:“那就要勞煩江煜哥哥多讓讓我了?!?p> 江煜眼眸半闔,薄唇微張,吐出冷冰冰的三個字:“你做夢。”
沈長安沉默了,臉上笑意一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門。
江煜想著這東宮太子果真還是個嬌嬌兒,聽不得重話,微微嘆了口氣,就起身想搬開那摞宣紙,他垂眸看去,不得不說,東宮小殿下的字倒是有了幾分長進(jìn)。
臨摹了四十篇他親自謄抄的《治國論》,如今這字隱隱和他有些相像。
他心頭微動,放下那摞宣紙,繼續(xù)研究起那幅畫上沒被墨跡污染的部分。
華燈初上,東宮內(nèi)燭火通明,綺南看著坐在房內(nèi)氣定神閑作畫那人,在門口躊躇了半天。
江煜抬眸,問道:“有什么事嗎?”
綺南站在門口,臉上有些焦急說道:“江公子,您快去跑馬場看看吧,太子殿下瘋啦!”
說罷又覺得自己用詞甚為不當(dāng),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煜挑了挑眉,拂袖起身。
心下略一思索,想著就下午那樣幾句重話,她就受不了了?
他皺了皺眉,不日前才覺得東宮小殿下是個聰慧的,仔細(xì)培養(yǎng)來也會有經(jīng)世之才。
如今還不出半月,怎么就這般不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