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昏睡多久了,怎么還不醒呀?”王婆子嘟囔著,有些失了耐性。
“是啊,如此美的一姑娘,若是醒不來,那些榮華富貴該多可惜啊。”陸婆子道。
“可不是,看相爺對她雖不聞不問,但也無半分怠慢,若是醒來了,依著姿色,迎合一下相爺?shù)呐d趣,還有甚么得不到的?!蓖跗抛釉秸f越離譜,兩個婆子說起這些露骨的話來無半點(diǎn)羞恥之感,反而毫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縷縷話音飄入耳中,擾得許晚舟心煩意亂,努力尋著聲音的源頭,掙扎了好一會,剎然,睜開了眼,入目,便是橫木的艙頂,兩個聊得正水深火熱的婆子,被突然醒來的許晚舟嚇了一大跳,半晌回過神來,陸婆子忙上前浮起許晚舟,又急讓王婆子去找古荷,王婆子跌跌撞撞向外沖去,推門,差點(diǎn)要撞上迎面而來的人,古荷反應(yīng)敏捷,稍稍閃身,王婆子一踉蹌,直接向前摔了個狗啃屎。
“不看著姑娘,慌慌張張要去何處?”古荷蹙眉沉聲道,身上漸露殺氣。王婆子懼怕,語不成句,一只豐腴的手抬起,在半空顫抖著,指著里屋,古荷心下一沉,忙跨步入了房中,入眼便是醒來由著陸婆子扶著的許晚舟。
“快去,請霍太醫(yī)來。”王婆子聽令趕緊跑了去,不一會,霍太醫(yī)匆匆而來,又給許晚舟診了脈,
“如何?”古荷問。
霍太醫(yī)撫了撫下巴的長須,臉上浮著喜色。
“脈象雖未算平穩(wěn),但是已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便可?!被籼t(yī)道,又望向許晚舟,
“姑娘這一遭可算是幸運(yùn),撿回了一條命。”
許晚舟苦笑,一雙眸子圓溜溜的,卻甚是空洞。人已不在,活著,又有何意義,命在罷了,魂卻不見了。
“謝大人救了草民一命,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痹S晚舟輕道。
“救姑娘的并不是在下,姑娘該謝的應(yīng)是相爺?!被籼t(yī)收著自己的藥箱,邊道。
相爺?許晚舟又望向立在一邊,一身勁裝的古荷,又望了一屋子的人,蹙了眉頭,看來他們口中的相爺并未在此,撐著下了床,向古荷躬了躬身,
“有勞公子替民女向相爺?shù)乐x?!痹S晚舟話音輕柔,此時大病初愈,又腳步虛浮,配上一張清古容顏,倒比江南岸邊的綠柳紅花更為柔弱憐兮,楚楚動人,而一身的清冷淡淡又讓人覺得是懸崖邊的枝草,倔強(qiáng)而堅(jiān)定。
“此等救命的恩情豈是他人可替著道謝,又豈是一兩句話便能帶過的。”一道溫潤略帶慵懶的聲音由門外傳來,抬眼望去,只見一名暗紫衣的男子,邁步而入,身形頎長,白玉束冠,如皎皎君子,又如澤世明珠,一時,許晚舟也忘移開了眼。
“在下救了姑娘一命,不知姑娘可想好如何報(bào)答在下?”聲音又在艙內(nèi)響起,一雙鳳眼望著前方,視線落在許晚舟身上,身形纖細(xì),墨發(fā)如瀑,如明珠冷玉,如新月生暈,又如花樹堆雪,清冷而堅(jiān)韌,倒是與剛被救上時判若兩人。沈星河均勻修長的指骨輕敲著椅手,鳳眼微瞇,想看看,這樣清冷之人,會是怎樣報(bào)答救命之恩的。
凡言俗語
這畫風(fēng),剛醒來就這般挑釁,沈星河,你就不怕嚇到許晚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