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其實(shí)也不難。顧小暖在這里沒有什么仇家,唯一前幾天得罪過安妃,安妃那個人那么記仇,自然不會這么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
而自己和裴安聽音出宮的事也只有安妃知道,所以來刺殺自己的人肯定是安妃那邊的人,藺國侯府的人。只是那天那個人顯然不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自己,那分明是要自己的命啊,看來自己這個王后之位安妃是非要拿到手不可了,這王后的寶座當(dāng)真是燙屁股。
顧小暖覺得自己真的是孤獨(dú)啊,在這里孤立無援的,所有人都是離國人,自己一個齊都人夾在這里,成了他們?nèi)巳搜壑械难壑嗅斎庵写?,幾乎大部分的人都想除之而后快吧?p> 思想與這里的人不一樣便罷了,孤獨(dú)寂寞與這里的人不一樣便也罷了,還要遭受重重危機(jī),顧小暖真的覺得在這里生活下去甚是艱難。
可她也不難坐以待斃,坐在這里等死,這不是她的風(fēng)格。既然自己在這里了,在這個時空了,不管是一天兩天,她都要將每一天都過好。
想著這些顧小暖覺得自不能再每天吃喝玩樂了,自己是時候該做點(diǎn)正事了。
這位來自齊都的公主,離國的王后,似乎在那場大病后總能做出很多驚人的舉動。
比如這一早她忽然出現(xiàn)在離王議事廳前,說是找離王有事,離王很是驚喜,畢竟這些日子王后對自己一直冷冷淡淡的,好似一直避著自己,難得她會主動來找自己,所以放下手中的書卷忙起來迎她,“阿堯,你找我什么事?”
顧小暖向離王行了一禮,說道“額……那個,阿堯整日在宮中閑著無聊,想來求王上批準(zhǔn),準(zhǔn)許阿堯到王宮的藏書室挑幾本書看看……?!?p> 離王看著顧小暖略微有些驚訝,神色有些詫異。他是真的猜不透眼前這個人的心思了,他如若沒有記錯,這位堯公主自己的王后可是從來不喜歡讀書的,從小就不喜歡。不但不喜歡讀書,還不喜歡女紅等,只喜歡挽弓耍箭,喜武不喜文。
可是如今她卻站在自己面前說出要去藏書室挑幾本書看,忽而又想起那夜她站在窗前對著明月作出的那首詩。
顧小暖也察覺到離王表情的略微變化,怕他起了疑心,又笑道,“從前父王逼著我學(xué)我都不愿學(xué),可是前些日子阿堯讀了幾本詩書,覺得甚是有趣,也才知這書中的樂趣,所以才來求王上,準(zhǔn)許阿堯去藏書樓挑書,要是不方便的話……?!?p> 顧小暖話還沒有說完,離王已經(jīng)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方便,怎會不方便,走,阿堯要挑什么書,本王陪你去?!?p> 言罷他拉過顧小暖就往藏書樓那邊去,在剎那間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顧小暖忽然恍惚的在想,若公玉堯還能夠感覺得到這一切,她應(yīng)該會開心吧。
也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公玉堯三年的深情都沒能夠換來他一絲真心,倒是這個對他半分愛都沒有的顧小暖卻這么輕而易舉得到了他的心。
你說,他是真的愛了還是因?yàn)槲丛玫??是不是一切還未得到的都顯得那么彌足珍貴?而得到了就顯得那么無足輕重了?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動心了,自己絕不會對他動心,從知道他利用公玉堯幫自己回離國,而后又要利用她再次算計齊都那一刻就不可能了。公玉堯三年的深情都捂不熱他的心,這樣的人其實(shí)他誰都不愛,只愛他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利益當(dāng)先。
見顧小暖半天都沒走,離王回頭看她,“阿堯,怎么了?”
顧小暖不想離王跟著去,因?yàn)樗吹臇|西若讓離王看到,便會引起離王的疑心。
笑了笑顧小暖道,“那個,阿堯自己去就可以了,王上公務(wù)繁忙,阿堯?qū)嵲诓桓业⒄`王上。
離王自然看出來了顧小暖不想自己跟著去,所以也沒有再跟著去。他淡淡一笑,笑里透露著一絲失望之色,他松開了顧小暖的手。
距離,一種無法靠近的距離,好似每次刻意的接近之時總有種東西隔閡在兩個人之間。
離王再也感受不到公玉堯?qū)ρ笠绲臒崆榱?,那種熱情是滾燙的,從她滿含笑意的雙眸中散發(fā)出來,從她上揚(yáng)的嘴角,從她渾身上下散發(fā),那種滾燙的熱情三年來一直包圍著離王,使得他有恃無恐。
可是這一刻面對好似對這一切都淡如水的公玉堯,他深感一絲恐慌。
好似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被那種熱情包圍,可是有一天他再也感受不到了,就如身處暖流里的自己被扔進(jìn)冰天雪地的寒冬,那種察覺令他渾身都感到不自在,渾身都在顫抖。
看著那個也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喜歡身著一襲紅衣的公玉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離王在一瞬間的錯覺里好似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顧小暖倒不是真的閑得無聊想要去看書,是她覺得她實(shí)在不難這樣虛度光陰了。自己得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的文化背景,政治軍事情況。
公主這個身份其實(shí)她覺得挺尷尬的,自古以來大多公主的命運(yùn)就兩種,第一就是為兩國邦交作為和親對象被嫁出去,自此永不能再回來,就是一生。要么不去和親的話留在本國,也會被作為籠絡(luò)大臣的對象嫁給某個世家,算起來從來由不得自己,簡直就是政治斗爭的犧牲品。
而顧小暖知道這位堯公主的命運(yùn),她知道離國和齊都少不了有一戰(zhàn),畢竟這是離王籌謀已久的,兩國一旦開戰(zhàn)作為齊都公主和離王王后的她,一旦離國戰(zhàn)敗作為離國王后她便不可能再有活路,而齊都戰(zhàn)敗身份特殊的她也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可能。
只是那是公玉堯的命運(yùn),她不想也擁有這樣的命運(yùn),擁有一個自己都不能做主的命運(yùn),只有聽著別人安排的份。
她想替自己爭取一把,她不想被席卷進(jìn)這洪潮的漩渦,也不想任人擺渡,她想將自己的命運(yùn)握在自己手里。
雖然這具身體是這個時代的,可是她的思想靈魂卻是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一個生活在自由平等時代的靈魂,再怎么說也是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錘煉的,要自己認(rèn)命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