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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密聞

第二十五章:又見顧卒(下)

大興密聞 憶里涂鴉 2222 2024-04-07 11:53:26

  (本文出現(xiàn)的一切鬼怪風(fēng)俗皆是為演繹劇情服務(wù),無有不良價值導(dǎo)向。請讀者們理性看待,杜絕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學(xué)!)

  李鶴衍聽譚池影所說,心里長出一口氣,趕忙差人提見顧卒。又看見譚池影解開背上的古琴放于身前,興致勃勃地說道:“久聞世子才名,不知世子是否有雅興,讓愚兄今日親身感受一番?”

  “李大人抬舉,那小子就獻丑了。”譚池影負琴而來,本就是自有目的,他知道顧卒上次聽懂了他的琴音——上次那番炫技之舉,其實就是在羞辱顧卒,所以他也清楚地知道顧卒內(nèi)心是何感受。本來他打算當著顧卒的面,自己找個由頭對著李鶴衍傾盡心力技力地演奏一曲,以此來判斷自己前后所見的顧卒是否是同一人?,F(xiàn)在李鶴衍所言,譚池影一想,也不是不可,畢竟傳喚犯人,并非是一件太費時的事情,自己演奏一半,顧卒也應(yīng)該到了。

  李鶴衍趕忙令人搬來琴桌,譚池影將古琴安放其上,撥了撥弦,調(diào)正弦音,然后開始演奏,琴曲仍是《墨子悲絲》。

  起初琴韻悠然,像是清晨草間的露水,晶瑩剔透,給人一種清冷和純凈的感受,隨著琴聲漸起,又像是一陣輕輕拂過帶來牛毛細雨的春風(fēng),讓人感受到淡淡的哀愁。

  整首曲子旋律中充滿了起伏和變化,吹奏者仿佛在對著世界,訴說著自己對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恰在這時,役卒押著顧卒到達門口,役卒見李鶴衍和譚池影都沉浸在樂曲中,便押著顧卒候在門口。

  覃老此時卻悄悄地來到門口,一見顧卒,心下便已了然。但未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站在對面,又閉眼養(yǎng)起神來。

  役卒見是譚池影隨從,也不敢過問。倒是顧卒此時,在被押送過來的路上,他便隱隱聽見了琴聲。

  琴聲美妙,可顧卒的嘴角卻微微下拉,形成一道苦澀的弧線,勾勒出他的辛酸與苦澀。他想起了那天和譚池影地切磋,想起自己傾盡技力心力想與其切磋,可譚池影卻用高超技藝來羞辱自己的情景。他不明白自己如此純粹地想要以樂結(jié)交,憑橫縱麒麟兒的清名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在譚池影的眼中,似乎總藏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陰魂凝實的處境,若不能靖守平靜,很容易在怨念中出離憤怒。所以顧卒閉上眼睛,觀識內(nèi)心,意圖穩(wěn)固心境??勺T池影的琴聲似一條條毒蛇不斷涌進他的體內(nèi),讓他的思緒不斷在過往的不堪及上次與譚池影切磋時的羞辱回憶中閃回穿插。

  等到琴曲進入高潮,顧卒也在門口站定了,此時的他臉上苦澀不見,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復(fù)雜的神情,像是被一股深深的黑暗情緒所籠罩——眉頭緊鎖,顯得眉毛中間的溝壑愈發(fā)深邃,眼睛中明晦閃爍,似有火光在瞳孔深處跳躍,如同被壓抑的怒火即將爆發(fā)。

  站在他身旁的役卒不由得打了一陣冷顫,他發(fā)現(xiàn)顧卒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沉重而壓抑,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變得沉重而難以呼吸。役卒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懼意。

  覃老在此時睜開眼,眼底古井無波,一片寂靜中,隨著顧卒的情緒變化,他的眼睛也微微瞇起,仿佛在顧卒身上察覺到了什么。他似乎看見顧卒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躁動中蠕動,若隱若現(xiàn),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不安的陰冷氣息。覃老朝著役卒走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役卒看著覃老慈祥的臉龐,從心底升起一股安心的情緒,再看顧卒便不覺異樣了,臉上不由得突然尷尬一紅,他此時還以為是自己昨晚沒有休息好導(dǎo)致的。

  一曲終了,李鶴衍爽朗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

  “賢弟大才!整首曲子初聞如流水般悠揚,再聽下去又像狂風(fēng)驟雨般激烈,讓人完全沉浸在撥弦神妙的境界中。愚兄不才卻也知道此曲應(yīng)為《墨子悲絲》,在賢弟地翻奏中,愚兄只覺心神觸動,仿佛在賢弟地安排下,正與墨子這位偉大的先賢在思想上產(chǎn)生共鳴。美妙!妙哉!”

  “李大人謬贊!”譚池影拱手謙虛道。

  李鶴衍的評價自然也傳入了顧卒的耳中,顧卒的心仿佛被撕裂開來。他又不由得比對起譚池影前后兩次地演奏,只感覺自己的一顆真心,交付給了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這種單方面感覺被欺騙、被背叛的感覺,讓顧卒又聯(lián)想起兒時守在顧老二旁邊時所忍受的白眼嘲諷、欺凌屈辱。他越發(fā)壓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怨念了。

  役卒在外面聽見兩人對話,心下覺得時機已到,便趕忙出聲稟告:“報,小人已將犯人帶到?!?p>  李鶴衍笑意未減,看了看譚池影,譚池影拱了拱手未說話。李鶴衍便開口說道:“帶進來!”

  “諾?!?p>  腳戴鐐銬的顧卒便這么被押了進來,跪在堂中。

  李鶴衍一看顧卒的身影,便覺頭腦昏沉,內(nèi)心也莫名升騰起一股懼意。

  他那里知道,陰魂凝聚的顧卒此時正處于暴走邊緣,一直以來自己這被酒色財氣掏虛的身體哪里承受得住眾多陰魂怨氣的影響?

  覃老也從門口進來,輕吐一口氣,發(fā)出了綿長的一聲:“呼。”

  李鶴衍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到了覃老身上,昏沉懼意之感也在這一瞬消失不見。讓他摸不著頭腦,只覺剛才盡是幻覺。

  李鶴衍收束心神:“堂下何人?”

  “罪臣顧卒?!鳖欁涞穆曇羯燥@低沉,給人以緊繃及掙扎之感。

  “你可知罪?”李鶴衍似乎還未發(fā)現(xiàn)異樣,繼續(xù)威嚴地問話。

  “玩忽職守,治下不嚴以致世子遇險?!鳖欁渌坪踉谂Ρ3掷潇o,但內(nèi)心卻壓不住在咆哮,所以聲音里透露出一種被束縛的壓抑感,好像隨時都可能沖破束縛,爆發(fā)出真正的憤怒來。

  李鶴衍察覺到不對勁之處,看了眼譚池影,立馬沉聲喝道:“顧卒豎子!公堂之上,豈敢無禮!”

  譚池影也疑惑不已,看了看顧卒,又看向覃老發(fā)出疑問的信號。覃老俯身朝著譚池影輕輕解釋道:“這是顧卒的魂體,你可以理解成鬼?!?p>  譚池影震驚不已,但面上未有太大表現(xiàn)。反而開口為顧卒開脫著說道:“想來這顧卒是久在宦海,突陷囹圄,身有不適。李大人,再審也無益了,讓其回歸獄中吧?!?p>  李鶴衍鼻子中重重地“哼”了一聲:“世子稍安,公堂不容這廝放肆!”

  顧卒此時嘴中不斷地說著:“知罪……知罪……”聲音卻愈來愈大,最后,聲音幾乎是凄厲了起來,體表血管似要迸出一般,整個人顯得無比猙獰起來。

  而此刻的李鶴衍,再壓不住內(nèi)心的懼意,慌亂起來。

  譚池影立馬看向覃老,覃老不等和譚池影對視,飄然而出,在顧卒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一掌拍在顧卒的額頭靈臺處。顧卒體表猙獰的異象立馬蛻去,整個人半張著嘴滑倒在地。

  李鶴衍一臉驚訝,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李大人,想來這顧卒是久在宦海,突陷囹圄,身有不適,再審也無益了,讓其回歸獄中吧?!弊T池影又朝著李鶴衍重復(fù)了一遍。

  “好……好……好,來人……押下去!”李鶴衍仍不理解自己為何內(nèi)心會充滿懼意和慌亂,強壓心神,顧不的其他,趕忙開口說道。

  “李大人,多有叨擾,還請海涵!至于書信,下午即派人呈于大人。還榮我先行告退。”顧卒被兩個役卒拖了下去,同時譚池影開口說道。

  “賢弟受驚了,愚兄改日定當好好補償?!甭犝f譚池影下午就將寫好書信送過來,李鶴衍只覺肚子里的大石頭可算落了地,再不去想其他,樂呵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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