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頂著在場眾人的目前,忙擺了手,語氣也多了幾分支支吾吾:“我不清楚,不清楚的。”
王平的眼底劃過一絲不耐.
“季夫人,你莫怕,想起什么和本案相關(guān)的事情不妨直說,至于是不是和本案相關(guān)自有本官和各位大人判斷?!?p> 季夫人一臉的糾結(jié),猶猶豫豫的模樣就差把“我心里有事”寫連上了。
王平也不耐煩和女人打一些語言官司,轉(zhuǎn)過頭看向?qū)O家父女,對于死者家屬,他的神色就和善的許多。
“孫家主,剛剛季夫人說的結(jié)親是怎么一回事?”
王平心里也是有算計,憑季夫人往日的做派,不是那種不分場合胡亂言語的人。
所以,他定然也好問一問‘結(jié)親’這一回事。
既然有人搭了臺子,他又怎能不配合當一當戲中人。
孫家主的臉色并不好看,先是夫人沒了,又來個不知所謂的人在這胡言亂語,他不張嘴罵人就已經(jīng)很有素質(zhì)、很給面子了。
要是夫人在……
孫家主想到這,神情一痛,“大人,季夫人那話說的不對?!?p> 孫家主看了一眼方連海,隨后搖了搖頭。
“不瞞大人,莫說方家,便是城內(nèi)其他的人家,若有適齡的兒郎和女兒也都是互相了解著,總不能說這樣的往來便是要結(jié)親吧!”
“也是,這樣的事,季大人家是不清楚的?!?p> 一句話噎得季夫人黑了臉。
無子嗣一直是她的痛處,所以只能拼著勁兒的交際,讓夫君覺著自己有用,否則早被家里的姨娘給踩了下去。
她恨恨的瞪了孫家主一眼。
孫全可是視若無睹,他這么說也是全了自家的面子。
金陵城內(nèi)的適齡兒郎確是不少,但能讓孫家夠得著,也滿意的卻不多。
方家實力雄厚,兒郎也是眼瞧著能夠出息的,自然在孫家‘賢婿名單’的首位。
但孫家還沒來得及開口提這一茬,就被方家的夫人連消帶打的給圓了回去。
人家沒結(jié)親的意思,作為女兒家的一方,也不會上趕著做買賣。
“外面可不是這么傳的!”那季夫人聲音弱弱,又插了一句。
這話一出,孫玉賢的臉上劃過憤憤之色,心里恨不能將這位季夫人的嘴巴縫上。
王平倒是來了興致,轉(zhuǎn)過頭看著季夫人,“外面如何說的呢?”
季夫人偷偷的瞄了眼面若冰霜的方家眾人,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孫夫人跟我提過,想與方家大郎說親,但方家不同意。再之后……”
季夫人的語氣有些猶疑。
“然后呢,既然要說就說的痛快些吧!”王平看著季夫人做作的模樣,語氣更差了。
季夫人咬了咬牙,道:“方家大郎回來時,聽說孫姑娘要和他在第一樓‘偶遇’,誰知道是不是因著這個……”
“胡說八道!”
“沒有的事!”
方孫兩家同時開了口。
張氏冷了臉,似笑非笑的道:“季夫人莫要胡說!”
這事說來也是一團亂。
之前孫夫人帶了兩個女兒來方家后,倆家也就沒了聯(lián)系,張氏便以為孫家歇了心思。
誰成想,上次方以恒回來時,被孫玉嬌見著了。
那丫頭回家便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方以恒,孫夫人對這個女兒總是多了幾分溺愛,把小丫頭養(yǎng)成了個驕縱的性子,和身邊的小丫頭一合計,便想出個‘生米煮成熟飯’的餿主意。
孫玉嬌叫人打聽了方以恒的行蹤,知曉他要去第一樓好友會面,便提前賄賂好了第一樓的店小二,讓他領(lǐng)了方以恒到錯誤的房間去,再在房間內(nèi)點上讓人情動的熏香。
到時候等方以恒的好友來,見著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無論是否發(fā)生什么,兩人的名聲也壞了,到時候方以恒不娶也得娶。
但沒成想中間出了差錯。
進房間的根本不是方以恒,而是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窮書生,事后孫家自然是讓那書生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眼瞧著方家夫妻倆面色不善,季夫人伸手指了指,“方夫人莫急,有沒有這回事孫家主應(yīng)該更清楚吧!”
孫全面色陰沉,但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敦厚的模樣,他又不能承認是自家的姑娘做了錯事,便道:“季夫人所言在下可是糊涂了,小女和方家大郎從未在什么第一樓偶遇過?!?p> 季夫人卻笑了起來,“孫家主答的好生干脆,可是那書生都處理妥當了?”
說完也不管孫全的臉色如何差,直接沖著王平福了福身。
“原本這也不關(guān)我的事,但今日孫夫人沒了性命,我這心里便不落忍?!崩罘蛉苏f著擦拭了下眼睛,“孫家丫頭是個好的,沒得被人算計?”
王平壓著火氣走近了幾步,沉聲道:“季夫人,說點有用的吧,人命關(guān)天,我沒功夫陪你在這里唱大戲?!?p> 王平有意無意的掃了方家眾人,他也不是個傻的,甭說他,就是在座的明眼人也都不會認為方家是兇手幕后主使。
很簡單,沒有動機。
方家來金陵城內(nèi)三年有余,行事十分規(guī)矩妥帖,家主也是一個聰明人。
既是聰明人,便不會在如此緊要的時候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