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本名叫趙秀,來人王三,她男人的三兄弟,王大憨厚老實,說不了情言蜜語,那時青春俊美的她不甘心嫁這么個人,兩人經常吵架,雖然大多時候是她的無理取鬧,但是吵架怎么會不生氣呢,王三比她小一歲,總是在她難受時溫柔安慰,不開心時靜靜陪伴,默默地聽她訴說,這些一點一滴早已滲入趙秀心頭。等到男人外出打工經常不回家后,兩人自然水到渠成就睡在一塊了。
后來生下孩子,她推算時間是王三的兒子,砸門摔碗的非要取名叫王四,男人覺得實在沒面子,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兄弟,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到死都沒有回家。這一走可是順了她的心了,王三本就是一個浪蕩哥兒,全靠兩哥哥養(yǎng)活,大哥這一走二哥也不管了,斷了生活來源只好伏在趙秀的裙下,趙秀以為王三是真心實意的喜歡自己,一直養(yǎng)著他。
隨著王四一天天地長大,街坊鄰居們說三道四聲音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孩子們也罵他灰個泡,王四覺得就是家里睡的這個男人害得自己讓人瞧不起,乘王三爬在趙秀身上時拿菜刀砍在他頭上了。頭破血流的王三包好后,趙秀知道沒法兒明著讓他在了,告訴他王四是他的孩子不要怪怨,讓他自己出去住,王三在她給錢時搶走了她所有的錢,扔下一句“誰知道是誰的呢,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后就沒影了再也沒出現(xiàn)過,氣得她多少年一直咒罵這個負心人。
趙秀把王三引進了自己的屋,拿了點吃的給他,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我回來給你們娘兒們認錯來了,回村后聽說兒子死了,你到了白溝康家,去了康家才知道你在這兒。”王三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說。
聽著他回來認錯,看著他這一副吃相,趙秀心里一陣不忍心疼地說:“慢點吃,馬上我就有錢了,到時咱倆換個地方生活吧,老來也是個伴兒。”他哪里知道王三早在外面成家了,回來是聽說兒子死了再騙她一筆錢呢。
“嗯,秀,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么多年真難為你了?!蓖跞嬲\地說。
“沒啥,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回來就好,”趙秀抱著王三的頭好像抱住了希望。
“你現(xiàn)在不能在這兒,回楊樹坡吧,等我這邊事結束了回去找你。”
“可我……”王三羞愧地沒說出話。
“這是鑰匙,家里吃的都有,給你拿上三塊錢先用著?!壁w秀從內褲里掏出謝招招的那三塊錢給了王三。
王三兩眼放光,趙秀就是有錢了,一出手就三塊,忙伸手接過來,假意說道:“還是你對我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p> 趙秀聽的很舒服,眉開眼笑地說:“這算啥呀,過些天我錢更多,到時候咱買個小院,再生個一男半女,又是一處好光景。”
“那你在這兒還要多久啊,我怕想你?!蓖跞逅静毁M力氣。
“很快,等著吧,好日子快到了。”趙二毛憧憬著未來。
“可我現(xiàn)在就想的不行了,”王三說著起身把她抱上了炕,趙秀半推半就的說:“門沒關。”
王三踢了腳把門碰上,上炕把她壓在了身下……
揣著三個大洋的王三愜意地走在大路上,哼著小曲,心想這個笨女人,四十來歲了還傻成個這,等把她錢搞到手,愛哪哪去。
趙秀住的還是王大的家,人不在但也收拾的干凈利落,王三進來后把路上買的牛肉、酒大炕上一放,躺著回想這個屋子,那時是他爹的房子,老人去世后王大住了進來,就在這鋪炕上他第一次征服了趙秀,來來回回吃了她好幾年,這趙秀真是個福袋子啊,只是可憐了我那親哥。
忽然他想起那時爹存東西的暗格,就在觀音像后面,不知道趙秀發(fā)現(xiàn)那兒沒,想到這兒立馬從炕上爬起來,走到觀音像前,雙手合什念了句:“菩薩不要怪罪?!蹦闷鹩^音像放在供桌上,后面有塊黃布,掀起來有一個小洞,他爹那會兒值錢的東西大多在那里面放著。
伸手下去,摸著一個小盒子,居然真有東西!感覺還有點份量,拿出來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大概兩只手掌那么大,打開一看:“哇,發(fā)財啦!”
里面光金疙瘩就有三個,金項鏈、金戒指三個,金鐲子一對,銀元大概幾十個,還有銀票五百兩!看來王四這幾年為非作歹沒少給他娘往回拿東西,真是天見可憐啊,老子謝謝親兒子嘍!
得了這么多好東西,還等什么她再發(fā)財呢,下午就走,說罷把盒子放在炕邊,撕開牛肉喝起酒來,連觀音菩薩也沒顧得上送回去,酒足飯飽,心想還是早點走吧,萬一這女人回來就難走了,拿起盒子,又用塊破布包好,把門關上就走了,都沒給鎖,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再也沒回來。
過了幾天隔壁的見門開了,可能是風吹開的,以為她回來了進屋一看沒人,觀音像放在桌上,炕上壞了的牛肉和個空酒瓶子,倒像是進了賊,趕緊叫人去白溝找她。趙秀急急忙忙回來一看就傻了,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看著炕上的酒瓶子說:“你說過要和我一起生活的,要再生孩子的,怎么就走了呢,你不管我了嗎?你去哪了?”滿嘴胡言亂語。
她瘋了,喝著小戲砸起了家具,把觀音像也摔在了地上,吃著炕上壞了的牛肉,用嘴對著空瓶子使勁地吸,邊吸邊出了院子,喊著“三兒,三兒,你等等我”,眼神恍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打著自己的臉,揪著頭發(fā),“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小叔子!還生下孽種!”,繼而狂奔亂跳,大喊大叫:“王大,我就是看不起你,就是和你兄弟睡,你打我呀!來呀,”徹底瘋了,在人們充滿了憐憫的眼神中她跑了,也不知道去哪。
后來她找到了王三,是在縣里的大街上,大著肚去,對王三說:“這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肉,”王三一腳把她踹倒在地罵道:“哪里來的瘋婆子,還不知道讓多少討飯的睡大了肚子,瞎嚷嚷什么!”領著一個小姑娘揚長而去。
懷孕五個月的趙秀被王三狠狠的一腳踹倒,躺在了地上,捂著肚子大哭起來,慢慢的地上流出一灘血水,沾滿了托在地上的手,看到地上的血,驚恐的她再次尖嚎了起來,人們都回過頭看,嚎了一會兒,她笑了,解開褲子把一團血肉掏了出來,街上的人紛紛躲避,用牙咬斷了臍帶,把孩子放在路上,提著褲子走了,唱著歌走了……
趙秀回了楊樹坡后,幾天沒回來,二娃去了趟她家,里面已經被人掃蕩了幾回了,亂七八糟狼籍一片,從鄰居那里了解了經過后,嘆著氣回到了家,大家都為這個女人的不幸感到同情,可又能怪誰呢,‘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或許是她最初種下的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