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四小隊的隊長陳忠海,原來吳佩孚手下的手槍連連長,直奉戰(zhàn)爭中受傷留在了赤城,后來編入了周正榮的警備隊,有監(jiān)視的作用,隊員也是由戰(zhàn)斗中的傷員組成,裝備一應按正規(guī)部隊由上級專門撥給,整體人員素質(zhì)較高,像他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很難得到周正榮信任。
“陳連長,來的正好,剛要打發(fā)人叫你呢,過來坐,”周正榮一伸手拉住陳忠海坐下,對于這位上級委派上過戰(zhàn)場的老兵還是比較客氣的。
“隊長,這是有啥任務?“陳忠海擺了擺槍盒坐下急問道。
“縣里催著消滅周邊土匪,這不前面布置的黑龍山有信了么,今晚準備拿下他?!敝苷龢s輕敲著桌子說道。
“黑龍山?我去探過,沒啥難度,隊長我去,就帶本隊人馬,您再借我三門鋼炮,保證拿下!”陳忠海一聽真是打仗,按捺不了激動的心情主動請纓。
“這個么,不急,您是見過大場面的,這種小事情讓他們?nèi)グ桑簿毦?,不能總是這不成器的樣子吧,”周正榮笑瞇瞇的說道,這種打匪劫掠的活兒怎么能讓外人參與呢,摸了摸光頭對陳忠海又說:“陳連長啊,你守家也不能掉以輕心,大隊人馬出動,要小心有人搞破壞,論能力還是你們隊強啊,留下他們我也不放心。”
陳忠海聽了知道再說也沒什么用處,起身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安排兄弟們今天全部執(zhí)勤,保證不出亂子!”
“好,有你在我放心,你們?nèi)齻€隨我出發(fā)!”周正榮拍了拍陳忠海肩膀說道。
廣場上,三個小隊整齊排列,冒著黑煙的火把照射下,各種武器閃閃發(fā)光,周正榮騎著一匹棗紅大馬,拽著韁繩扯開嗓子喊道:“兄弟們,今天我們奉命去執(zhí)行任務,把你們手頭的新家伙都亮出來,讓人們也看看,咱不是原來的小保險隊了,你們都是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等咱隊伍大了,你們?nèi)菍⒐?!?p> “全聽隊長安排,誓死忠于隊長!”三個小隊長的帶領下,全員喊了這么一句,也不知道他們啥時候訓練的,不過周正榮聽的非常滿意。
“出發(fā)!”周正榮揚起馬鞭喊完,隨即隊伍三人一排啪嗒啪嗒組成一列向前行進。
屋里的油燈軟綿綿的閃著光,桌子上的殘羹剩飯胡亂擺著,胡彥文和趙普生兩人喝得早爬炕上了,打鼾聲此起彼伏,曹銓睡不著正思慮著吳二倒底是何方神圣,突聞轟隆一聲,隨即又是幾聲,屋外頓時火光四起,哀號不斷。
趙普生猛的一下坐起來喊道:“哪來的炮聲!”
“炮聲?”曹銓沒見過這陣勢,見趙普生的反應知道不秒,用力蹬了胡彥文一腳跳下炕問道。
趙普生早竄在門口打開房門,只見濃煙滾滾,人影亂竄,完好無損的房子基本上沒有了,三人沖出門外,趙普生沖著四散的人們用力喊道:“不要慌,不要亂跑,找地方藏起來!”。
他那點聲音早被不斷響起的炮彈聲蓋住了,人們根本聽不見,邊喊邊往山門方向運動,已經(jīng)不能稱為門了,半邊塌下來冒著火焰,地上三三兩兩的半截肢體各處躺著,不時還有炮彈“嗖、嗖”的劃過,爆炸處又是一片狼藉。
“曹兄弟,山寨怕是毀了,帶著家人快逃吧!”趙普生爬著曹銓的耳朵喊道,曹銓一聽才想起老爹他們,也不廢話回了句:“你也小心點!”拽著胡彥文就往回跑,山上多為木結(jié)構(gòu)建筑,只一會兒現(xiàn)場就濃煙彌漫,嗆得人出不上氣來。兩人快到雷泉院子時,眼看一顆炮彈朝兩人前面而來,胡彥文猛的推了一把曹銓,尋思是讓他躲開爆炸圈,哪知情急之下沒注意那邊是山崖,用力過猛一把就把曹銓推下了山,胡彥文看見也著急,等不及炮彈爆炸就往山邊沖去,被氣浪一下掀飛摔倒在地,灰頭土臉兩眼昏花跌跌撞撞爬到山崖邊上往下喊:“二娃!二娃!”,哪還有什么回音,下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不知道是嗆的還是傷心,眼淚早在臉上沖出兩條水痕,爬起來沿著邊要尋著下去。
曹銓沒有防備,一下就被撞下山,心想這下玩完了,這個下面大概得有幾十米深,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四處一片漆黑,正胡思亂想中,突然咔嚓一聲響,撞斷了一根樹枝,本能的手一抓,身子沒有繼續(xù)往下掉,在半空中晃悠,另一只手也抓住樹叉,聽見山上胡彥文的喊叫,張了張嘴卻喊不出來,樹叉晃悠的慢了下來,定了定神,回想這個山崖大概是四五十米的樣子,自己剛才下降了一會兒,下面應該沒有多深了,自己要不要往下跳呢,左右為難之時,一只松鼠閃著小眼睛盯著他,見他沒反應就竄了過來,扒拉著他的手,他松開了被劃的手,松鼠好像也被他嚇了一跳,急忙退了回去。
重新用手抓住樹叉,看了看松鼠,發(fā)現(xiàn)它的后面居然有一個一人高的山洞,黑黝黝看不清里面,但肯定能容得下自己,想都沒想,兩手移動著爬到洞口,松鼠早不知道跑到哪了,坐到洞里實地上,一顆心稍稍安定了點,摸了摸身上拿出自來火,劃了一根照著光亮往里頭走,走了沒幾步,墻上居然有油燈,趕緊又劃一根點著,從墻上摘下來提著,比自來火照亮的范圍大多了,左右觀察,四周洞壁光滑,應該是人力開鑿的,每隔十來步就有一盞油燈,間隔著點亮了幾盞指路,小心翼翼走了有幾十步,空間一下大了起來,晃了晃燈看著大概有五六十平米的樣子,靠墻堆著幾十個鐵皮包邊的大木箱,正中一把黃銅大鎖,四角放有油燈,再無它物。
把燈放在箱子上端詳那只銅鎖,看起來很是結(jié)實,曹銓想了想,退后幾步掏出手槍就是啪的一槍,鎖子隨之嘣飛。上前掀開頓時傻眼,黃澄澄滿滿一箱金條,扒拉了幾下,都是十兩的大黃魚,接著又打開了幾箱,全都是,驚得他瞪大了雙眼,索性全都打開了,一共二十五箱,沒有別的,只有金條!
這是誰放在這的,是怎么放進來的?雷泉坐擁金山卻不知?思索中挨個把箱子全都蓋上,隨手拿了一根金條準備出去了解來歷。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嘶、嘶”聲,似乎正在向他身后移動,心想不好,農(nóng)村長大的他猜想大概率是蛇,聽這動靜應該還不小,可能是自己的到來侵犯了人家的領地,來不及思索,抓起箱子上的油燈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一條胳膊粗的黑蛇正吐著信子盯著他,見他轉(zhuǎn)身,蛇停止了前進,慢慢地縮起了身子,眼睛中閃爍出瘆人的光芒死死地盯著他。
這么大的蛇在農(nóng)村也不多見,在這狹小的洞穴中真不知道如何躲閃,曹銓驚得動都不敢動,想要用燈吸引蛇然后跑出去,就在他準備扔燈的剎那,“嗖”的一聲,蛇張開了嘴,帶著白色的獠牙直接沖了過來,曹銓下意識抬起手臂去擋,兩顆牙直接釘進了胳膊中,劇烈的疼痛讓他發(fā)出了“嗷嗷”的喊聲,揮起還沒扔出去的燈使命的砸在蛇頭,幾下過后,蛇松開口退開,顧不上疼痛,拔腿朝著洞口跑去,洞本來就不深,他一個加速,直接從洞口沖了出去,直直的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