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見崔遲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使盡全力才讓身體坐起來,有些訝異人類的意志力,沒聽到他的問題,自然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地位不對等,崔遲沒多想她為什么不回答自己,只接著說:“你應(yīng)該是人類,還有能給人重洗天資這種逆天能力,為什么會和妖怪在一起?”
元念一笑,“因為我到達這個世界后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妖怪。妖怪對我和善,我報以和善,有何不妥?”
在這種前提,一切不妥都是妥的。
崔遲一時間沒了想法。
“該你了,回答我,你愿不愿意清洗記憶,做回?zé)o知的人類?!痹钤賳枴?p> 眼見著他們剛推選出來不久的新隊長對不上陣,彭永搶過話頭,“不愿意?!?p> “在你這些可以掌控局勢的人眼里,我們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對于外邊的人來說,我們就是英雄,雖然不怎么有能耐,卻是唯一可以和你們對抗的,所以我們不可能回去?!?p> 黃剛附和,“對,既然都發(fā)展到這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繼續(xù)向前?!?p> 元念嘴角微翹,眼神冷漠,似是鄙夷,“繼續(xù)向前?你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抓來,不知道自己連法術(shù)是為什么,不知道自己會被當(dāng)成怎樣的棋子?!?p> “對,沒錯,我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這有又何妨?就像是剛被抓來時那個妖怪說的,我們修煉后,能在妖怪暴怒時有一戰(zhàn)之力,不至于做一塊無知的砧板肉”
元念點頭,“有理,明知無法戰(zhàn)勝,但起碼戰(zhàn)斗過了,無怨無悔?!?p> 元念很快就離開了,四人的認知又刷新了一遍:元念不是站在人類這一方的。
崔遲作為老大詢問兄弟,“張信,黃剛,你們之前的意思是可以拉攏元念,現(xiàn)在呢?你們還堅持這個想法嗎?”
黃剛馬上點點頭,“堅持,理由就是從她出現(xiàn)到離開,我都沒有感覺到她的惡意,就是說,我還是覺得她是好人?!?p> 張信說:“我也還是保留自己的意見?!?p> “彭永你呢?”
彭永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信息還是太少了,我也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方向。”
崔遲說:“我覺得,就人和妖而言,元念確實更能讓我們信服。就目前而已,不論她是敵是友,我們能修煉擁有更強的法力是事實。如果她如黃剛所說是個好人,我們還能從她那套到消息。”
其他三人點頭,“明白,知道方向了?!?p> ——
元念離開他們的訓(xùn)練場后,心情莫名大好。
看,是他們不想回到從前的,是人類一方選擇了加入亂局,不是她逼迫的。
元念通過自己使用的法術(shù)進行改造,編撰出更適合人類修煉的五行術(shù)。
安澤洋翻看那現(xiàn)打出來的‘秘籍’,“你還給分了等級?”
“普通人的體能是很差的,得一步步來,萬一用力過猛,像吹氣球一樣一下子吹爆了,就白瞎我之前費心洗天資這一點了。”
安澤洋想想有理,“嗯,確實?!?p> 安澤洋簡略的看完打印紙后,說道,“鳳凰世紀的金雕給你傳話,說是徐柯交代,問你還要不要在娛樂圈玩,如果要,她給你安排個表演老師?!?p> “表演老師?徐柯給安排的?”元念撓撓頭,暫停打字,“安排了誰?。俊?p> 安澤洋見她鄭重對待的樣子,面上不虞,“麒麟郁梢。”
“嗯?”元念懷疑自己耳朵不好,聽錯了。
“大妖麒麟。徐柯請他來教你。”
安澤洋不高興,來者是上古大妖,是元念好友,他連拒絕的資格和機會都沒有。
“麒麟?他不是在妖界隱居嗎?沒來過人間,沒混過娛樂圈,他能教我什么?”
安澤洋斜睨著她,“氣質(zhì),徐柯說你氣質(zhì)不好,找麒麟過來幫你練練?!?p> 元念嘴角抽搐,“開玩笑,我氣質(zhì)哪兒不好了?徐柯眼瞎啊。”
安澤洋也扯動嘴角,“我也覺得她瞎,這樣,你去拒絕她的好意吧。”
“呃……”元念猶豫了。
“你的樣子看起來很舍不得?”安澤洋語氣不善。
元念明白他是在介意什么,轉(zhuǎn)動轉(zhuǎn)椅面對他,“不是舍不得。且不說這是徐柯牽線的,單就我跟郁梢雙方而言,他久未出山,這一回要來人間,我得到消息,怎么著也該見見面,敘敘舊?!?p> “就只是因為這個?”安澤洋不信。
嵇助理收集的史前資料里,那頭麒麟很元念曖昧的很。
不像稱兄道弟那種勾肩搭背的曖昧,是真正的男女雙方的曖昧。
當(dāng)時或許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得曖昧,但是就現(xiàn)在的了解來看,約摸就是因為他們同樣屬性光芒吧。
元念鄭重的點頭,“只是因為這個,沒別的意思?!?p> “哼,話是說的光明正大,誰知道見面后還是不是這樣?!?p> 安澤洋把打印紙放下,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出去,算是答應(yīng)元念,去回復(fù)金雕,安排麒麟過來會面。
撇除流言蜚語不談,元念跟郁梢之間舉止是很純潔的。
數(shù)萬年前,元念在祖妖城旁觀大妖打架斗毆時,郁梢旁觀者,也是仲裁者。
大妖妖性強大,偶有切磋上頭,必要打個你死我活的時候,郁梢就會被推出來,去平息戰(zhàn)斗。
每常都要被迫出手,郁梢心中很有不滿,因此,愛好和平的元念就入了他的眼的。
元念和徐柯一道的,元念是非必要絕不出手,而徐柯不一樣,她也是妖,容易受挑撥,又喜歡對場上評頭論足,會被打架的拉入戰(zhàn)場,就元念雷打不動。
在徐柯被刺激去一打二時,元念就在角落邊嗑瓜子邊嘆氣。
然后就認識了也在嘆氣的郁梢。
郁梢的脾氣吧,算好,在不招惹他時高冷的一批,強迫他去制停切磋時,冷色差的要命。
他就一旁觀者,憑什么非要去管閑事?有時連旁觀都算不上,單純路過,那也要被推出去。好吧,就算這樣是他倒霉,他不該出現(xiàn)在那條街,可為什么他在家里打坐都要被從天而降的妖怪拉走?
他一天沒干別的,盡被拉架去了。
所以每次被迫出場,他都會把切磋的雙方大罵一頓,指責(zé)他們切磋不該影響到旁人的生活。
本意是說不該影響到他,然而,一番怒罵被圍觀的妖怪錯解了,以為他口中的別人的生活就是兩旁街的妖怪的生活,對郁梢的崇敬更深。
在這種形勢逼迫下,郁梢的性子更加難以捉摸,開啟冷嘲熱諷模式。
只可惜,他狂熱的‘粉絲’把他話中的刺都給無視了。
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郁梢的脾氣愈發(fā)怪異。
萬年前的黑氣事件里,也許是因為他法力屬于光明系的原因,郁梢在黑氣爆發(fā)還對抗了許久,撐到元念到來。
善后的事就是他陪元念收拾的。
之后元念就到了人類世界,郁梢也找了個隱秘處隱居。
一切就是這么的正常發(fā)展。
然而,留言是無處不在的。
數(shù)萬年前,郁梢看誰都不順眼,唯獨對元念是另眼相待,祖妖城的大妖們在嚼舌根時,免不了對此添油加醋,給他們編排出含情脈脈的溫柔曖昧。
萬年前,郁梢在元念離開妖界后退隱,在八卦的妖怪們看來,這就是愛而不得的無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