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個大膽的推測”靖安王坐回床上,神情有些嚴肅,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一樣。
連翹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靜靜等著靖安王說下文。
靖安王似在回憶一般,緩緩的說:“剛在房內(nèi),聽不太清那女刺客說話的口音,但仔細回想,她的口音很像吏國人士。而且她闖進來我跟她過了兩招,招數(shù)陰損詭異,非正派武林人士所有……”
“吏國的人?吏國的人跑王府來做什么?要刺探軍情也應該去將軍府啊,你無權(quán)無勢,來找你喝茶聊天?。克麄兝魢奶阶硬粫莻€擺設(shè),連這些都會不知道吧?”連翹聽著靖安王的分析覺得有點不可能,打斷靖安王的思路,直接否定靖安王的猜想。
靖安王:“我還沒說完”
連翹連忙做了一個請講的姿勢,又乖乖的聽靖安王繼續(xù)說下去。
靖安王:“據(jù)探子在吏國傳送回來的消息,吏國王室現(xiàn)在很混亂,前些日子吏國太子突然在太子府暴斃,老皇上直接傷心欲絕到臥床不起,現(xiàn)在吏國王室只有一個年幼的公主,老皇上已無子嗣傳承皇位,朝中局勢動蕩。好在吏國皇后是個狠角色,關(guān)鍵時刻不僅撐起了大局,而且不惜一切代價暫時保住了老皇上的命,朝廷局勢也暫時穩(wěn)定了下來……”
“那跟今晚的刺客有什么關(guān)系?咦~難道是要把你“抓”回去吏國當皇帝?”連翹一副八卦的模樣又一次打斷了靖安王的思路。
靖安王微瞇著眼,發(fā)出了危險的信號,連翹連忙自己把嘴巴捏緊,繼續(xù)做了一個請講的姿勢給靖安王。
靖安王:“探子傳回的所有信息里,有一個重要信息,吏國皇后在尋找“飼魂玉”,她要保皇上的性命,即便不能讓吏國皇上長生不老,但一定要吏國皇上活下去,正所謂國不能一日無君,如果在這時候老皇上死了,那吏國……所以現(xiàn)在各國看似風平浪靜,其實都在對吏國虎視眈眈,而且各國都各懷鬼胎,估計現(xiàn)在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或許有些人想趁機先一步奪取“飼魂玉”,也有可能想毀掉“飼魂玉”吞噬吏國?!?p> 靖安王看著連翹聽傻眼了,想發(fā)問,卻又憋著不敢出聲。靖安王直接眼神略過,選擇性忽視他想要開口的表情,繼續(xù)說道:“本王懷疑今晚的刺客是來找阿七和飼魂玉的。岳松出去抓小偷帶回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凈元已經(jīng)來了豐城,如果凈元到了豐城,肯定會去見太后,如果見了太后,那么……自然就知道他的“飼魂玉”在我這兒。今晚的刺客,很有可能是他的人。他想要急著奪回飼魂玉,卻又怕敗露太多信息,所以選擇偷襲。今晚……應該只是試探虛實……你可以說話了?!?p> “呼……憋著真累……那他何必大費周章,直接叫太后把阿七要回去不就完了嗎?”連翹長舒一口氣說道。
靖安王:“他不敢,依太后的秉性,如果知道所有人都那么在意一個丫頭,她肯定會起疑,如果這件事鬧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凈元是個聰明人,他會選擇更好的辦法把阿七帶走?!?p> “?。咳绻@樣……那死丫頭可就危險了呀?”連翹對阿七還是有改觀,至少覺得阿七是個挺讓人親近的丫頭,也不想她有意外。
靖安王:“本王只是大膽的猜測,不一定準確。不過……確實要對她多加保護才行。你最好趕緊弄清楚阿七身上那塊“飼魂玉”如何使用……不要到時竹籃子打水一場空?!?p> 連翹立馬嚴肅的站起來,畢恭畢敬的回答:“是”
……
“小白,走快點兒,快點兒……快點兒,我好困,一會兒我還要做飯,吃了飯我一定要好好補個覺才行……!”肖焰(阿七)活蹦亂跳興高采烈的抱著一個包袱,邊跑邊拉著岳柏的胳膊匆忙的進了王府。
岳松在花園的走廊上無聊的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望一望在不遠處涼亭里閑聊的靖安王和洛千君,岳松嘴里自言自語的說:“這洛大少一大清早就跑來找王爺干啥?說了快一晌午了,還沒說完?啰哩啰嗦的性格一點都沒變,說得我肚子都快餓扁了?!?p> “千金兄(洛千君的字)此次來,如此隆重……究竟所為何事呢?”靖安王聞了聞茶香,輕酌了一口茶,很是滿意茶香,淡淡的問對坐的洛千君。
靖安王說的“如此隆重”是指,小小的涼亭里,全是洛千君吩咐小廝挑挑抬抬來的一大堆東西,有布匹瓷器,也有特產(chǎn)吃食,更有一柜子沉甸甸的“神秘”物件。洛千君沒說明是什么,靖安王也不便問,只是十分好奇為何洛千君今日如此隆重。
洛千君與靖安王相交于義城,當時洛千君聽聞義城是個魚龍混雜,卻深藏能人異士的地方,懷著好奇心去一探究竟,卻沒成想被一群窮兇極惡的人圍攻,差點困于城內(nèi)丟了小命。
關(guān)鍵時刻靖安王出手相助救他于危難之中,兩人彼此年齡相仿,言語投機,一見如故,就此成為了好朋友。相交多年,兩人雖然經(jīng)常書信往來,卻極少有時間這樣坐下來喝茶聊天。
就算洛千君常年經(jīng)商跟靖安王多有接觸,但兩人身份限制著雙方不易頻繁接觸。但今日洛千君大張旗鼓帶著小廝挑挑抬抬這么多東西進王府,確實有些反常。
小亭子本來就不大,洛千君帶來的東西已經(jīng)占滿了涼亭,靖安王沒打算收洛千君這些東西,所以也沒吩咐岳松把東西拿回府去。所以東西都堆在亭子里,小廝們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不遠處。
洛千君沒急著回靖安王的話,饒有興致的欣賞了一下涼亭,這亭子雖小只細刻著小巧玲瓏的圖案,沒什么特別之處,美在別致,而且王府靜,靜得幽雅,是妙處橫生的靜。王府沒有雍容的華麗,卻質(zhì)樸得讓人親近。洛千君很喜歡這地方。
洛千君知道今天是隆重了些,但今日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他也不在意其他的閑言碎語,再說,這大白天兩個好友喝茶聊天,即便吏國與商國的探子要匯報朝廷,那也無所謂。反正他帶來的小廝也是從集市隨便請的,他今天和靖安王所說的話也沒有要瞞住世人的意思。
洛千君放下茶杯饒有興致的說:“言澤言重了,老友之間許久不見,備些薄禮做為探望,有何隆重之意呢?”
靖安王:“你我相交多年,你何時做過這些?”
洛千君:“早有此意,奈何沒有機會,今日確實有其他事需要言澤幫幫忙?!?p> 靖安王:“何事?”
洛千君:“說媒!”
“…………”靖安王呆住了。
洛千君也料想到靖安王會有此反應,他不慌不忙的幫靖安王斟了一杯茶,慢慢的說道:“言澤不必奇怪,你也知我的情況,如若能早日有個安心的家室,那對于我來說,此生便無憾了。聽聞言澤布莊有一賢惠女子,生得貌美如花,而且知書達理……”
洛千君還沒說完,便聽院中響起了鈴音般的女子說話聲,洛千君順著聲音望去,卻見一個胖乎乎的丫頭奔跑在走廊上。心想:“多年不見,言澤轉(zhuǎn)性了”?可回頭看靖安王,他卻黑著一張臉,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洛千君十分好奇,相當八卦,他覺得這丫頭長那樣?居然能讓靖安王動怒?什么來頭?。?p> “岳松?你杵這兒干嘛?兩日不見,想不想我?。俊毙ぱ妫ò⑵撸]有看見王爺和靖安王在涼亭喝茶聊天,大著嗓門兒朝岳松跑來。
岳松自然是高興見到阿七的,只是她這兩日和岳柏拋下他瀟灑到現(xiàn)在才回來,他自然要佯裝生氣一會兒。于是高傲的仰著頭說:“哼……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和他(岳柏)出去玩兒瘋了找不著家了呢?”
“呀……岳松生氣的樣子好可愛??!你說這是我家?嗯……好兄弟,這句話讓我太感動了,不枉我費心費力的為你做的禮物。吶……給你……”肖焰(阿七)說著給了岳松一個掛件,是用棉布縫制的一個很Q的小狗狗,可以用來掛在腰間做配飾,也可以掛劍柄上做裝飾。
要是前世的肖焰才不會幼稚到送這些給別人呢,但現(xiàn)在不同,頂著阿七的女兒身活著,潛意識里自己對這些女生的東西有了興趣,而且這些玩意用棉布塞上棉花做法簡單,新奇又受歡迎。佟掌柜把這些當寶貝一樣,一大早擺出來售賣,價格直線上漲也擋不住那些大家閨秀們的喜愛,一會兒就銷售空了。肖焰(阿七)好不容易私藏了一個拿回來給岳松。岳松剛還傲嬌得很,看見阿七給他親手做了禮物,瞬間春風滿面的接過玩偶。
“阿七……在那兒做什么?”靖安王隔著走廊黑著臉問。
“王爺”肖焰(阿七)高興的喊了一聲靖安王。她這時才看到對面的靖安王背負著手,和一個帥哥站在涼亭里看著她,王爺語氣有些微怒,但肖焰(阿七)完全沒有感知。還笑嘻嘻的沖王爺揮手,說著就要走過去給靖安王送禮物。
“站住,你看你穿的什么?成何體統(tǒng)?回去把以前的衣服換上?!本赴餐跻姲⑵咭蛩哌^去,立馬制止她。他實際是怕阿七脖子上的“飼魂玉”被洛千君認出來。如果是一般的人,肯定認不出“飼魂玉”,但洛千君是從小經(jīng)商,周游列國之人,見過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shù),他與他雖是好友,但各自的立場不同,不能冒險。
肖焰(阿七)可不知道靖安王的用意,她只知道靖安王在吼她,她高高興興的要給他送禮物去,他居然吼她。
岳松和岳柏在阿七旁邊,杵在靖安王和阿七中間有點左右為難,岳松見阿七那白花花的胸,也覺得不太好,想要開口勸阿七,結(jié)果見阿七扁著嘴,眼睛眨巴眨巴很委屈的樣子,又說不出口。
岳柏見阿七委屈的樣子,伸手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臂,安慰著她說:“阿七,王爺他……”
“哼……”肖焰(阿七)掙脫了岳柏的手,一把把懷里的包袱推給了岳松,憋著一肚子火氣鼓鼓的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