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親
民國九年,農(nóng)歷九月初七。
幾個女人在廳里閑聊。
太太劉翠娥對岑美熙說:“六姨太進白府也有一段時間了,在這生活得還習(xí)慣嗎?”剛說完,劉翠娥便一頓咳嗽。
“謝太太關(guān)心,挺好的?!贬牢醵Y貌的回答。這幾日,岑美熙刻意回避,盡量不和這些女人接觸,尤其是劉翠娥,這張臉和劉慧娟一模一樣,讓岑美熙看了非常不舒服。
“你進門這么久了,一定很想你娘了吧?!眲⒋涠饐柕?。
岑美熙心想,自從穿越來到這里,快一個月了。來到白府這么久,都忘了自己還有個爹娘呢。畢竟是借用了陳小妮的身體,理應(yīng)替她照看父母的。聽劉翠娥這樣一提,岑美熙說道:“是啊,過兩天就是重陽節(jié)了,我打算回去看看她們?!?p> “這樣最好,我給你準備一些禮品你帶回去給她們二老。”劉翠娥還真是當家主母的風范。
“謝謝太太?!泵牢跻部蜌獾幕卮?。
“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這城里的生活照比以前,簡直是天上地下,我看真是她家祖上燒高香了?!倍烫哒淠輳膹d外走進來,冷嘲熱諷的譏笑岑美熙。五姨太跟著她身后挺著肚子也走了進來。
岑美熙眼皮微抬,不緊不慢的拿起身旁桌上的茶碗,輕輕嘬了一口茶水,“呸,”的一聲,往二姨太身上吐了一口。
“你干什么!”二姨太使勁的抖落抖落自己的衣袖,一臉嫌棄,“你往哪吐呢!”
“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咱們家二爺,就是喜歡我這鄉(xiāng)下來到野丫頭,不像有些人,喝了一肚子的洋墨水,依然是關(guān)在籠子里的花孔雀,中看不中用?!贬牢跄睦锶莸盟H低自己,她一針見血的戳到了高珍妮的痛處。
“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受寵?!备哒淠荼亲佣家獨馔崃耍昂媚銈€臭婊子,敢在我面前撒野,看我不撕爛你嘴?!闭f完上去要打美熙。
幾個丫鬟趕忙上前攔住,免得兩人打起來。
美熙才懶得搭理她,對劉翠娥說:“太太,我先回去了,免得被瘋狗咬到?!闭f完,離開客廳。
“岑美熙你別走,你給我滾回來?!备哒淠莶灰啦火垺?p> “夠了!”劉翠娥對高珍妮說。
劉翠娥的丫鬟如萍安撫高珍妮的情緒:“二姨太,您別生氣,您是什么身份,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她就是一鄉(xiāng)下的土雞,以后收拾她的機會可有都是?!?p> “好了,你也別鬧了,畢竟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二爺軍務(wù)繁忙,我們也別給他添亂了?!眲⒋涠疬@一番話,表面上聽著很有道理。
“哼,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备哒淠莺藓薜恼f。
見大家都安靜了,劉翠娥才對眾人說:“再過兩日就是重陽節(jié)了,我們五個去白云觀祈福吧?!?p> 三姨太和四姨太都點頭答應(yīng)。
五姨太肖金瑤坐在一旁,看戲看了許久,聽劉翠娥這么一說:“是啊,我們五個,六姨太不和我們一起去么?”
“我準了她初九那天回娘家,她娘家在城外,山路不好走,就不用和我們一起去祈福了?!眲⒒劬昝菜茻o意間的對話,卻是向不懷好心之人傳遞了一條重要的信息。
五姨太看看二姨太,計上心頭?!岸?,聽說瑞福祥又來了新料子,我陪您去逛逛,選幾樣布匹做新衣裳,好不好呀?!毙そ瓞幷~媚的說。
高珍妮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哼”了一聲,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
肖金瑤挺著肚子,挽住高珍妮的胳膊,兩人走在大街上。
“六姨太仗著二爺寵她,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可不能就這么算了?!蔽逡烫そ瓞幪碛图哟椎恼f。
“一定要想個辦法好好教訓(xùn)她?!倍烫哒淠菀а狼旋X的說。
“您說,這六姨太初九回娘家,這出了城,在半道兒上要是遇到土匪可怎么辦???”肖金瑤話語間明顯的在提醒她。
高珍妮聽著肖金瑤的一番話,好像想到了什么,這可真是個除掉六姨太的好機會。“好你個岑美熙,這一次你死定了!”
高珍妮這個豬頭,一直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還不是被自己牽著鼻子走。肖金瑤早已經(jīng)想好對策,就算東窗事發(fā),這土匪是高珍妮找的,一切都是高珍妮安排的,和自己毫不相干。如果白少卿查出幕后主謀是高珍妮,憑白少卿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放過高珍妮的。這一招借刀殺人甚至可以一箭雙雕的計謀,讓肖金瑤甚是得意。
......
民國九年,農(nóng)歷九月初九。
吃過早飯,車夫李大腳已經(jīng)在后門等候。
“六姨太,您這一路上注意安全?!毙陶f。
“我聽人說,平時城里人出城,都是幾戶人家結(jié)伴出門,這萬一落單了,很有可能被流寇下手?!卑幷f。
“你可別嚇唬六姨太,咱這附近可沒有什么土匪,若有,那都是搶劫過路的商隊。這要是真遇到了,給他們錢便是?!?p> “這白二爺?shù)呐耍膫€劫匪敢動,不想活啦!”
小喬和阿寧你一言我一語的,生怕岑美熙在路上出什么岔子。
“你們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闭f完岑美熙上了馬車。
“六姨太,這是糕點,您拿著路上餓了吃。”小喬跑上前塞給美熙一個包裹。
“我下午就回來了?!泵牢跸蛩齻儞]揮手,“我走啦!”
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小喬內(nèi)心總是惴惴不安。殊不知,她們幾個都察覺不到的危險,正向岑美熙悄悄逼近。
圍墻邊,一雙陰冷的眼睛,望著岑美熙離去的方向釋放出邪惡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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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馬車出了城。在城里,青石板磚鋪的路還算平整,可這一出城,馬車就開始晃悠起來。這輛馬車,前面是給馬套上栓子,后面在板車上搭一頂轎子,能遮風擋雨。里面的小凳子上還鋪著棉墊,這樣時間長也不咯屁股。
可是山路崎嶇,岑美熙在馬車里一顛一顛的坐不住了,暈的直想吐。
她掀開馬車的簾子透透氣,看到左邊的樹林外有一條河。雖然這條河河面不寬,但是河水有些湍急,看著還怪瘆人的。
岑美熙心中不由感慨,要不是這條河,估計自己也不能到這個年代吧?
馬車行走的并不快,美熙實在是暈的不行。便吩咐車夫李大腳將車停下,自己下車緩緩。岑美熙在河邊的小路向前走,馬車在河岸上的土路慢慢的走。
突然,從不遠的樹林里竄出四個人,將馬車攔下。
“站??!”這幾個人蒙著面,腰里頭還別著槍。
岑美熙發(fā)現(xiàn)有人攔截了馬車,立刻蹲下身,將自己隱藏在草叢里。
“你,你們要干什么?”車夫李大腳看到這四個人身上都有槍,知道自己遇到了土匪了,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對眼前這幾個蒙面人說道:“好漢饒命,您要錢,我們給。”
“車里是什么人?”領(lǐng)頭的土匪是個一只耳朵的禿頭。
“我也不知道啊?!避嚪虿恢涝撊绾位卮穑降资钦f實話還是說假話。
“你放屁,你拉的誰你會不知道?”一只耳薅起車夫的衣領(lǐng),拿槍指著他的腦袋,目光猙獰的說道:“說,不然老子斃了你?!?p> “是,是白府六姨太。”車夫說完,被一只耳用力推開,嚇得蹲在地上不敢動彈。
一只耳上前掀開馬車的簾子,發(fā)現(xiàn)居然是空的,“人呢!”一只耳見人沒了,對著車夫咆哮。
車夫李大腳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不敢吭聲。
“我他媽的問你人呢!”一只耳用力一腳,把李大腳踹倒在地。把槍口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李大腳嚇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她,去河邊了?!闭f完,用手顫顫巍巍的指向河邊的方向。
“走,去河邊搜,一定要把她找出來。”一只耳對其他幾個土匪說完,用力一拳,把李大腳打暈了。
眼看著這些土匪朝自己的方向過來,岑美熙深知大事不妙。心想,糟了真的遇到土匪了,怎么就這么倒霉呢。岑美熙低著身子,輕輕的在草叢里挪動腳步。
“人在那!”突然一個土匪大喊。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三十六計跑為上策。在京城中頗有威望的白少卿的六姨太,居然被土匪給劫了,這要是再把自己給糟蹋了,傳出去可太不像話了?,F(xiàn)在卻不是考慮像不像話的時候,岑美熙明白,要是自己被這土匪給抓住了,肯定沒好果子吃。一想到這里,美熙腳下的步子就邁得更大了。
“快,給我追!”
岑美熙不敢回頭,只能不停的往前跑。而在她身后追趕的一只耳卻是急紅了眼。前面的白府六姨太在他的眼里無異于一箱黃金,試問,BJ城里白少卿最寵愛的女人身價是多少?恐怕,一箱黃金都嫌少了。一只耳怎么容忍他的黃金跑掉。
想到這里,他的眼里露出現(xiàn)了一抹兇殘,剩余的,都是貪婪。
岑美熙的體力可不是蓋的,平時游泳、健身一樣不少。若是換作旁人,早就被抓住了。美熙暗自慶幸自己平時跑步鍛煉的習(xí)慣,在關(guān)鍵時刻還能救自己一命。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快要飛了,一只耳暗暗罵自己,怎么就手欠,那日非要去賭,不僅輸?shù)难緹o歸還欠了一屁股債。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抓住這六姨太,拿她換黃金。
追著追著,一只耳視線里那抹纖細的背影突然停了下來,只見她身形不穩(wěn),一個跟斗就栽了下去。岑美熙天旋地轉(zhuǎn),背脊不時撞擊在泥土里的石頭上,硌的她生疼,雜草荊棘更是讓她狼狽不堪。渾身火辣辣的痛,應(yīng)該是蹭掉了皮肉,空氣中都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從坡上跌下來,絲毫沒有停止?jié)L落的趨勢,“撲通”一聲,岑美熙落入河中。
“他娘的!”一只耳見河水湍急,不一會兒,便不見了她的蹤影。
“大哥?咱們怎么辦?”
“走,順著河流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闭f完,幾人順著河邊尋去。
美熙的身體,慢慢的沉下去,她回想起自己穿越來的那天,陳小妮也是掉入這條河中,那么這河中是否會有時光隧道,能讓自己穿越回去呢?
岑美熙思緒凌亂,她感覺到周圍冰冷刺骨,耳邊似乎有人在呼喚著她......
“美熙,你醒醒,美熙!”
是景宇?岑美熙耳邊傳來白景宇的聲音。她感覺到,白景宇在自己的身邊正呼喚著自己,美熙想睜開眼睛看他,想張嘴說話回應(yīng)他,可無論如何都發(fā)不出聲音。
岑美熙奮力掙扎著,終于,她在水中睜開眼,用盡最后一口氣,向上奮力一沖,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她望了望四周,這荒山野嶺,也不指望會有人來救她,眼下,求別人還不如靠自己。想到這里,她咬了咬牙,趁著自己還殘余的力氣,趕緊逃命。
重陽節(jié)的天氣,還是透著秋的涼意,美熙的體溫驟降。不行,自己必須盡快游上岸。
......
今天是重陽節(jié),白少卿把一些瑣事交代給下屬之后,匆匆趕回了白府。一下馬,他便大步流星奔向岑美熙所在的院子,這些時日不見,他還真是想念她。
......
“二爺回來啦?”高珍妮得知白少卿回來的消息,興奮極了?!八F(xiàn)在在哪?”
“我看見他往六姨太院子里去了?!毖诀吲撑车恼f,生怕惹怒了她。
“什么?”高珍妮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剛回來就往那個婊子屋里跑,哼,我這就去把二爺找回來。”
......
“她什么時候走的?”白少卿問丫鬟阿寧。心想,岑美熙也不和自己打個招呼,瞎跑什么。
“大清早就走了,六姨太說晚飯之前回來。”阿寧回答。
“二爺!”丫鬟小喬好像有什么話要對白少卿說。
白少卿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話直說?!?p> “自從六姨太離開,我這眼皮就開始跳,她自己出城,這萬一要是碰到土匪可怎么辦?”小喬十分擔心。
白少卿雖然臉上沒顯現(xiàn)出任何反應(yīng),但內(nèi)心卻在責怪自己,這些天忙于軍務(wù),一連幾天都在軍營休息,沒有回家看看美熙,她今天回娘家探親,自己本該陪伴左右,這萬一路上真出什么意外,可真是后悔莫及。
“二爺!”二姨太高珍妮看見白少卿,立刻向他身上撲過來,“這幾天我都想死你了?!?p> 白少卿一個轉(zhuǎn)身,讓高珍妮撲了個空。下人將馬牽過來,白少卿一個健步“蹭”的飛身上馬,此時此刻的他來不及多想,應(yīng)立刻出城,盡快追上她。
“二爺!二爺!”高珍妮氣的直跺腳。
白少卿策馬揚鞭,不一會兒便從高珍妮的視線中消失。
高珍妮站在白府大門口,望著白少卿遠去的方向,整個五官被氣的已經(jīng)扭曲,“白少卿,你竟如此藐視我?!彼o緊的攥著手里的絲帕,“哼,你就等著替她收尸吧!”
......
白少卿出城之后,快馬加鞭,終于,他在通往陳老漢家中的方向,發(fā)現(xiàn)了一輛馬車。
白少卿飛身從馬上下來,三步并做兩步來到馬車旁,一把扯掉馬車的簾子,里面沒人。他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一個人,是車夫李大腳,白少卿蹲下身,查看一下,發(fā)現(xiàn)他沒死,就使勁的拍打他的臉,車夫李大腳迷迷糊糊的醒來:“白二爺!”
“人呢!”白少卿心急如焚。
“我們遇到了土匪,我也不知道六姨太在哪?。 崩畲竽_驚魂未定。
“他們幾個人?長什么樣子?”
“一共四個人,他們都蒙著面,但是領(lǐng)頭的土匪只有一只耳朵?!?p> 一張張人臉在白少卿腦中飛速轉(zhuǎn)著,突然,他想到一個人,城南一個混混頭子就是一只耳。
“他們朝那個方向去了?”
李大腳指了指:“好像,好像往東北方向去了?!?p> 白少卿看看河邊的方向,“你快點趕回去,讓張青山多帶些人來?!?p> “好,二爺,我這就去。”李大腳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白少卿循著河邊的方向,尋找美熙。終于,在一處雜草處,發(fā)現(xiàn)了美熙的衣服碎片。白少卿順著痕跡,最終痕跡消失在河邊。
難道美熙墜河了?白少卿在河邊仔細搜尋,突然看見一片凌亂的腳印,這一定是一只耳那些土匪的,時間緊迫,容不得白少卿多想,他騎上馬順著腳印追去,一定要趕在劫匪之前找到她。
......
岑美熙順著河流游到了岸邊,她扒著河邊的巖石,艱難的爬上來,手都被劃傷了。
她倉皇的逃進樹林里,茂密的枝葉遮擋住外面的陽光,四周陰森,透著恐怖的氣息。
岑美熙倍感眩暈,抬手扶住了身邊已經(jīng)枯萎的樹干。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被風一吹,簡直是透心涼。眼下,自己又餓又冷,不能這樣被困在樹林里。
她抬頭望了望頭頂,見到從枝葉中偶爾照進來幾縷陽光,立刻想到什么,她從懷里掏出一只懷表?!斑€好沒壞?!贬牢跤昧λλ驯砝锏乃缓蟀阉龑暑^頂上斑駁的太陽。利用表的指針推測出了方向,她隨手折斷一根樹枝當作拐杖,就這么一瘸一拐的朝著城里的方向走去。
......
這只懷表是白少卿的,那日,白少卿帶美熙上街,正巧路過一家照相館,便拉著美熙進去。
“二爺,您摟著夫人的肩膀,臉稍微側(cè)一些?!闭障鄮煾翟谡医嵌?。
白少卿緊緊摟住岑美熙,兩個人面頰相貼,彼此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好,三、二、一,別動!”閃光燈“啪”的一閃,照相結(jié)束。
白少卿從懷里掏出一只懷表,把它掛在美熙脖子上,然后對照相師傅說:“多洗出一張小的照片,嵌在懷表里?!?p> “好嘞。照片洗出來之后我親自送到您府上?!?p> 白少卿溫柔的對美熙說:“這只懷表,是我第一次打了勝仗的戰(zhàn)利品,已經(jīng)跟隨我多年,你要一直戴在身上!”
美熙看著白少卿,認真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p> ......
一只耳這幫人肯定會想辦法來抓自己的。這一片荒山,岑美熙一點都不熟悉,在林子里轉(zhuǎn)了很久。此時申時已過,林子里越發(fā)的黑暗。
岑美熙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踝處已經(jīng)蔓延出了點點血跡,走過這一路,都留下了不少的印記。鮮紅的血色,低落在灰暗的荒草上,扎眼極了。只是岑美熙沒那么多閑工夫去關(guān)注自己傷勢到底怎么樣了,只是知道真的很痛,痛得鉆心。拉扯到的肌肉,好像都在隱隱作痛。岑美熙走得很慢,那只杵著樹枝的小手,現(xiàn)在掌心里都已經(jīng)起了血泡,一碰都痛得令她狠狠皺眉。
“大哥,好像在前面呢?!币恢欢袀€手下,是盤踞在這一代多年,對著這里的地形熟悉的很,倒也是很快就追上了岑美熙。
“快追!”一只耳對天空開了一槍,“再跑老子開了!”
岑美熙發(fā)現(xiàn)他們追上來了,丟下了手里做拐杖的樹枝,更加拼命的跑。求生的欲望很強烈,可是身體承受的能力也很有限。誰知腳下一個大石頭硬是把她給絆倒了。
一只耳等人追了上來,喘著粗氣說:“跑,你倒是跑??!”
“他娘的,害老子追了一天?!币恢欢紫律?,仔細瞧瞧岑美熙,“還真是個美人兒,這白少卿艷福不淺??!”一只耳用手掐住美熙的下巴。
岑美熙由最先的慌張,已經(jīng)變得冷靜了?!鞍涯愕呐K手拿開!”岑美熙厭惡的把一只耳對手撥開。
“哼,老子累一天了,正好,你先犒勞犒勞咱們!”說完,撕開美熙的衣服。
“啊,你要趕什么,你放開我!”任岑美熙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其他三個土匪站在一旁淫笑著。美熙的衣服被一只耳一件件的撕開。
“??!”隨著一聲槍響,一個土匪中槍倒地,緊接著另外兩個土匪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也被擊中了,栽倒在地。
剛才還在岑美熙面前趾高氣昂的一只耳,現(xiàn)在匍匐在地上,已經(jīng)完全嚇破了膽兒?!笆钦l?誰開的槍?”
樹林里寂靜了片刻之后,草叢里發(fā)出沙沙的腳步聲,慢慢向一只耳靠近。
“放了她,留你一條全尸?!边@冰冷的聲音,在幽寂的樹林里,讓一只耳聽得毛骨悚然。
是白少卿!岑美熙聽到白少卿的聲音,內(nèi)心狂喜,她拼盡力氣喊了一聲:“白少卿,我在這!”
一只耳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白少卿。深感大事不妙,他拎起岑美熙,擋在自己身前,用槍頂住美熙的腦袋,“白少卿,你要是敢開槍,我先斃了她!”
白少卿一看,是美熙。他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對一只耳說:“敢動我白少卿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膩了?!?p> “我,我要錢,我要50根金條!”一只耳還在和白少卿談條件?!澳愦饝?yīng)給我錢,我就放了她?!?p> “我答應(yīng)你?!卑咨偾湟徊揭徊剑平恢欢?。
“真的?”一只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白少卿竟然答應(yīng)了。
“只要你放了她,現(xiàn)在就可以去我府上領(lǐng)黃金?!卑咨偾渥叩酶?,他站在一只耳面前。
“你,你別過來?!币恢欢脴屩赶虬咨偾洹?p> 突然,岑美熙耳邊驀然傳來冷兵器破空的聲音,緊接著她聽見一只耳的慘叫聲,那原本緊緊扣著她的手也松開了,之前還抵在她腦門上的那只駁殼槍,也隨著一只耳的慘叫掉在了地上。
一只耳那只血淋淋的右手上,被一把軍用匕首貫穿了。白少卿對著一只耳的頭,僅一槍,就讓他歸了西。
美熙虛弱的倒下去,被白少卿一把摟住。
看著美熙身上傷痕累累,白少卿既心疼又自責,“對不起,我來晚了?!卑咨偾浒炎约旱能娧b上衣脫下來,披在美熙身上。
“白少卿……”說完,美熙暈了過去。
“熙兒!熙兒!”白少卿見美熙只是虛弱的昏過去,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遠處燈火通明,副官張青山也帶人趕來。
“二爺,六姨太怎么樣?”張青山關(guān)心的問道。
“身體很虛弱,趕快送回去?!?p> “好?!?p> “報告白軍長,有一個人還活著。”一個士兵向白少卿報告。
白少卿看看這個還沒死透的土匪,“把他帶走,別讓他死了?!?p> “是!”
白少卿皺著眉,腦中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仔細想一遍,六姨太出城探親,怎么就能被城南的混混頭子一只耳給劫了,要知道,在整個BJ城,有誰敢和自己作對,竟敢動我白少卿的女人?難道這只是偶然,還是他是受人指使?如果他是受人指使,那這個人會是誰?
......
白少卿心疼的看著岑美熙,心中暗暗發(fā)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再發(fā)生。
“二爺。”張青山走進房間。
“怎么樣,他招了么?”白少卿一邊說,一邊給美熙包扎受傷的雙手。
“那人說前兩日,一只耳找來他們幾個,說要干一票大的,事成之后能分一大筆錢?!睆埱嗌秸f告訴白少卿:“他后來看見有一個人來找一只耳,給一只耳拿了兩把槍,至于這個人是誰,他沒有看清,只看見那個神秘人帶個灰色禮帽,穿灰色馬褂,是個跛子?!?p> “跛子?”白少卿臉上疑云凝聚,“你去查查,BJ城里,喜歡穿馬褂帶禮帽的跛子有幾個?”
“好,我這就去辦?!?p> “不用這么急,今天累一天了,你去休息吧,明日再查,他跑不了?!?p> “是”張青山從岑美熙的房間退出去,輕輕關(guān)上房門。
這是一張多么柔美的臉,連昏迷的樣子都那么楚楚可人。白少卿用手輕輕撫摸岑美熙的臉頰,“熙兒?!?p> 昏迷之中的岑美熙感覺周圍一片白光......
......
?。ū竟适录儗偬摌?gòu),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美熙小姐
癡心欲凌亂, 百轉(zhuǎn)夢回中, 吾念難斷情, 魂牽兩世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