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私企有什么好,那當(dāng)然是干的越多賺得越多,像愛財如命的虞盈盈就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加班第一人。
天天在公司吃飯,在公司睡覺,連上一次回家是什么時候都不太想的起來了,但是奈何老板就是看不到她的努力,入了公司五年了,她也才堪堪爬到部門經(jīng)理,和她一起被錄取的好姐妹已經(jīng)是整個華南區(qū)的銷售總監(jiān)了。
這一天的中午,虞盈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懷疑人生,到底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到底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對她很好,就老板看不上她,倒也不是看不上她的方案,每一次她的方案都是最優(yōu)秀的,可無論被采納的方案有多少,老板就是絕口不提升職的事。
畢竟是個人都會累,虞盈盈看著坐在辦公室里悠哉悠哉刷微博的秋露清百思不得其解,垂頭喪氣地跑去訴苦:“小清清~,今天我的方案又被采納了,可是老板還是絕口不提升職的事情QAQ”
看著面前像灘爛泥一樣趴在自己辦公桌上的虞盈盈,秋露清一臉嫌棄的把被壓著的文件抽出來對著桌上的頭就敲了下去:“我說多少遍了,就是你們部門的都太會投機取巧了,你什么時候能學(xué)會賣乖啊,腦子這么不靈光,機會都被別人搶走了都不知道?!?p> “可是我沒覺得他們又跟我搶什么機會啊。。?!?p> 虞盈盈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委委屈屈的就要往秋露清的懷里蹭。
秋露清這個人既能成為銷售總監(jiān),那肯定心思深沉,一顆心硬如磐石,與她談判砍價的人都知道,此女是個軟硬不吃的硬骨頭,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么個鐵娘子就吃一個人的軟,那就是虞盈盈。
沒辦法,兩人是從娘胎里開始的姐妹情分,兩家的母親本就是親親閨蜜,當(dāng)年虞盈盈的媽媽季如嵐懷孕的時候身體不好,很多次差點就流產(chǎn)了,臨盆的時候更是母子二人雙雙命懸一線,因此懷孕第四個月的開始,秋露清的母親柳嫣然就帶著才剛剛兩歲的她住進了虞家,生生把人家丈夫的角色給搶了。
才剛剛兩歲的秋露清能夠感受到母親的擔(dān)憂,便暗暗發(fā)誓要和母親一起保護好妹妹。
虞盈盈出生那天秋露清看著皺的像個小猴子一樣的虞盈盈第一反應(yīng)是,嫌棄。
但是嫌棄歸嫌棄,好歹是自己守了四個月出生的妹妹,又聽媽媽說這個寶寶是早產(chǎn)兒,尤其體虛,她的內(nèi)心就有了一種要保護好妹妹的使命感,從此幾乎每天都要來看這個心心念念的妹妹,還占了人家哥哥的角色。因此,對虞盈盈縱容和遷就基本上就被刻進了秋露清的骨子里,否則她可不會任由別人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
秋露清看著她委委屈屈的樣子,到底還是心疼了,一邊摸著頭安撫她,一邊勸她:“你別這么難過了,我看你這幾天都沒回家,今天就先早早回家吧,好好休息休息,我去幫你探探口風(fēng),看看你上司是怎么想的?!?p> 聽到這里虞盈盈眼前亮:“說真的?你不要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秋露清為自己的心軟略感頭疼。
虞盈盈知道秋露清最討厭就是在工作上走后門,她肯這么幫自己已經(jīng)是很難的了,在秋露清臉上狠狠地啵了一口,虞盈盈就蹦蹦跳跳的準(zhǔn)備請假下班去了:“還是你對我最好!那我先走啦!Mua!”
順利跟上司請了假,虞盈盈腳步輕快的踏上了回家的路,仿佛明天回公司就是升職加薪一般。
打開家門,赫然發(fā)現(xiàn)門口還有一雙鞋,是哥哥的鞋。虞盈盈不禁一臉疑惑,哥哥平常為了應(yīng)酬經(jīng)常不著家的,上一次見到哥哥都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這個大忙人今天這么早就回家了?
“哥?你回來了?”虞盈盈一邊脫鞋,一邊對著虞扇秋的房間喊,但是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虞盈盈一把打開了房間門,發(fā)現(xiàn)這個人正在床上正呼呼大睡,看起來好像幾天沒睡覺的樣子,怎么叫都叫不醒。
虞盈盈看的有點心酸,輕輕關(guān)上了門退出去,回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有點傷感。
六年前,虞盈盈還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父母出了車禍去世,那時候在外地實習(xí)的她哪怕第一時間回到家里,也沒能看到父母的最后一面。
她記得那一天她下了飛機直接趕去了殯葬館,父母的遺照擺在中間,照片里的笑容特別晃眼,哥哥站在一旁神情肅穆,秋叔和柳姨陪在哥哥身邊也穿著喪服。柳姨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她,抱起她就開始哭,帶著她給父母磕了頭燒了香,帶著她換喪服,迎客。葬禮全程哥哥雖然神情肅穆,但是一滴眼淚都沒有,那時候她是埋怨的,覺得哥哥一點都沒有身為兒子的自覺。直到喪禮結(jié)束,二人回到本該四個人的家,發(fā)現(xiàn)家里父母的東西早已都收拾干凈了,埋怨的話還沒說出口,哥哥就已經(jīng)進了自己的房間,虞盈盈一生氣也把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里。
但之后的三天,哥哥再也沒有出過門,每次虞盈盈把飯做好叫他也沒人回應(yīng),終于虞盈盈覺得不能再這么放任下去,人會憋壞的。第三天晚上,她想進哥哥的房間,發(fā)現(xiàn)房間是鎖起來的,她找到備用鑰匙打開房門,里面?zhèn)鞒鰜硪还深j靡的味道。他看見哥哥抱著被子坐在地上睡著了,臉上是藏不住的頹廢疲憊的狀態(tài),兩只眼睛明顯紅腫,臉上也都是淚痕,被子上枕頭上都是濕的。瞬間虞盈盈眼淚決堤,她原來一直都是她不了解哥哥,原來哥哥的傷心只比她多不比她少,只是因為他是哥哥,以后就是這個家的家長,所以在虞盈盈面前把自己所有的軟弱藏了起來。
第四天中午的時候,虞扇秋終于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在廚房里忙碌的妹妹的身影,不禁嘆了一口氣,走過去什么都沒說就開始幫妹妹做飯。
后來,虞扇秋就開始了不要命的工作模式,一開始只是在公司加班,后來混的好了就開始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應(yīng)酬,人際關(guān)系得到擴展,在銷售一行混的風(fēng)生水起,成為了他們公司江南分部的副總,而這些都只是為了能讓比自己小五歲的妹妹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虞盈盈大學(xué)畢業(yè)后,完全依照哥哥的工作模式要求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工作狂。感覺到頭頂被人摸,虞盈盈的思緒被拉回現(xiàn)在,抬頭看見哥哥正溫柔的看著她:“想什么呢,不會傻了吧,叫你好幾次都聽不到?!?p> 與那張溫柔臉相比,這張嘴委實欠揍。
“想你這個死狗居然還知道回家?!庇萦緞尤莸哪樕铣霈F(xiàn)憤怒,張口給懟了回去。
兩兄妹的相處模式一向都是這樣懟來懟去,曾經(jīng)秋露清甚至覺得這兩人上輩子怕不是仇人。
虞扇秋裝作沒聽到,轉(zhuǎn)頭走進廚房:“我餓了,你做飯了嗎?”
“你說呢?”虞盈盈萬分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待會去一起去超市吧,今天我做飯?!闭f著虞扇秋就要進房間換衣服。
“你個狗子還會做飯?????”仿佛聽到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虞盈盈瞪大了眼睛“說!你是不是有女人了!”
換好衣服出來的虞扇秋滿腦袋的黑線:“怎么你哥哥我就不能體貼妹妹一回嗎?兄妹之間的信任呢?”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滴很,哼”虞盈盈說著扭開了傲嬌的小腦袋。
“這幾天你哥哥我學(xué)了幾道菜,給你嘗嘗?!庇萆惹锟雌饋眍H有自信。
然而虞盈盈卻不大敢信,“不會吃死我吧,你到時候可不要讓我?guī)兔Π?,我才不幫你,我寧肯點外賣?!?p> 虞扇秋無奈的小小嘆了口氣,“行,不好吃給你點海底撈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庇萦臐M意足的站起來走向門口,“走吧,你剛睡醒可能腦子不清醒,我來開車,省的警察叔叔把你抓進去?!?p> 其實是因為酒味還沒散盡,有點擔(dān)心,可這兩兄妹就是這么傲嬌。
“希望我做你的車不會被撞死,你可別開到河里啊”虞扇秋到最后都不忘記貧嘴,他這個說話方式真的和他儒雅的名字一點都不符合。
二人買好菜回到家已經(jīng)是六點了,虞扇秋二話不說拿出食材就開始做飯,看著還真有點專業(yè)的樣子。
“誒,你真會???保證好吃?”虞盈盈還是有點擔(dān)心。
“您就瞧兒好吧!”說著不大標(biāo)準(zhǔn)的北京話,虞扇秋就開始做飯。
過了一會,虞盈盈聞道香味飄出來,一臉不敢置信,直到虞扇秋終于把飯都做好,虞盈盈嘗了第一口,眼睛里都要冒出綠光了。
“這也太好吃了吧,虞扇秋你是個天才吧,第一次做飯就這么好吃!?”
虞扇秋一臉得意,“我就說吧,你還不信,你是被人騙大的嗎?”
一頓飯吃的是高興又滿足,兩個人在沙發(fā)上聊著天就睡著了,可他們?nèi)f萬沒想到的是,虞扇秋最后一次打開煤氣后,煤氣開關(guān)扭錯了方向,火是沒了,煤氣卻泄露了。
虞盈盈好不容易悠悠轉(zhuǎn)醒,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空氣不對勁,但是奈何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虞扇秋你他媽醒醒!”她發(fā)誓她是想吼出這句話的,可是她自己聽來都細(xì)入蚊聲,更別說已經(jīng)昏迷的虞扇秋了。
虞盈盈在昏迷前還在想,我這一世英名,居然被虞扇秋這個狗給毀了,她不甘心!過幾天媒體怕不是要鬧出現(xiàn)代都市青年兄妹因工作壓力太大雙雙攜手自殺這種狗屁話的新聞。
很不幸她說對了,不過這也再與她無關(guān)了。虞盈盈進入到一片黑暗中,在長久的等待之后,她忽覺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