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的天空中陰云密布,明明是夏天,刮起來的大風卻凌冽,仿佛要與把人的肌膚都要割破一般呼嘯而過,腳邊吹落的樹葉還是嫩綠色,這竟硬是被風刮下來的。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若是換了一個嬌弱的大小姐,定是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
兄妹二人和老者在刺骨的寒風中巋然不動,面上不見絲毫的吃力,反倒是游刃有余一派輕松的的模樣。從小經(jīng)歷著這種惡劣天氣長大的兄妹早已習以為常,就連在樹枝上絲絲吐著蛇信子的蛇,一個兩個也只圍繞在四周觀察著,不敢輕易上前攻擊,似有些忌憚。
虞盈盈隨手扯住了一只蛇的七寸,有如揮鞭一般揮著手中的細蛇直直得向虞扇秋攻擊,身手極快,快的一般人都看不見她是如何動作的,只教人在眨眼間發(fā)現(xiàn)她像是瞬移了一般閃身到了虞扇秋的身后,蛇尾眼看就要纏住虞扇秋的白皙的脖頸,卻有一股磅礴的內(nèi)力從他身體里噴涌而出,生生逼退了以慣性靠近他的蛇尾。
虞盈盈反應的很快,馬上就改變了進攻方式,揪著七寸的手略略松了些力道,蛇張開了嘴,毒牙閃著寒光,連牙上的毒液都隱約可見。就在眼看著毒牙馬上就要碰到虞扇秋的小臂時,虞扇秋不知何時握在手中的長劍在挽一個劍花之后就變成了短刀,一個抬手就割掉了蛇的腦袋,干凈利落,宛如削泥。
“不錯嘛,反應這么快?”
虞盈盈退回老者身旁,掏出白色的手絹,手絹上繡著艷紅色的杜鵑花。草草將自己手上的蛇血擦掉,順手就把手絹扔進了樹林中。
“你對我也是下得了死手”虞扇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沒良心的小丫頭?!?p> “我哪能那么狠心呢,我控制的住我自己的嘛?!?p> 虞盈盈又拿出自己那招牌笑容,用討好的語氣說著。
“那把短刀就是你的成果?”
“哪里能那么簡單?!?p> 虞盈盈眨巴眨巴眼睛,水靈靈的雙眼里滿是靈氣,好奇都快從眼中溢出,一旁的老者也以一種期待的神色望著虞扇秋。
“快說快說?!?p> 虞盈盈焦急得催著。
“原本師傅給我的霜歌劍便已經(jīng)是把絕世好劍了,但我發(fā)現(xiàn)有時用著并不是很順手,特別是近戰(zhàn)的時候,劍身太長,反倒是個累贅。”
霜歌若有靈,此時怕是要委屈的緊。霜歌位列四大名劍,本就是把千古難尋的好劍。四大名劍在很久以前就不見蹤跡,如今各自在誰手上沒有人知曉。
若干年前虞扇秋的師傅在機緣巧合下得了此劍,只是那時他已經(jīng)得到了適合自己的劍,并不需更換,又恰巧正式收了虞扇秋做徒弟,師傅便道,他與這劍有緣,贈與了他。
“我找了京城里的能工巧匠,把這劍做了一個機關,輕輕按下劍柄上的這個樞紐再輕輕一甩,”一邊說著虞扇秋如甩開扇子一般甩了劍,“他就變成了一把短刀。”
變成短刀的霜歌長是原來的一半,寬是原來的兩倍,說白了就是橫著折起來了。
“(ˉ▽ ̄~)切~~,就這個呀,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
虞扇秋獻寶似的說明反倒引來了虞盈盈的不屑。
“我說妹妹啊,兵器制造我肯定是不如你,但我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就那么自信吧,你哥哥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p> 虞扇秋看著二人笑笑,不再多話,轉(zhuǎn)身走向庭院中間。
接下里的半個時辰里,虞扇秋舞了一套似劍法似刀法,卻又無法分辨清到底是哪家功夫的一套招式。
霜歌一會兒變長在虞扇秋手中被揮舞出凌厲的劍風,寒光熠熠,一會變短成為短刀,幾個招式間似有一個屏障圍在虞扇秋的身側,忽然一把甩出,將正在被風刮向天邊的樹葉劈成兩半,精準無誤,樹葉被風帶著速度極快,然而虞扇秋甩出的短刀如閃電一般,樹葉根本躲閃不及。
整個招式揮舞下來,驚呆了虞盈盈的下巴,眼睛睜的大大的,滿眼的震驚。老者的眼中也流露出贊賞,臉上褶皺的皮膚因為笑意而被攢的像朵菊花。
“好好好,你小子果然不錯,竟能自己憑著改好的劍研究出一套新的劍法來。這一方面老夫果然沒有看錯哈哈哈哈?!?p> 樹林中震蕩著老者爽朗而蒼老的笑聲。
“哇塞哥哥,你好厲害啊!”
虞盈盈一把跳進虞扇秋的懷里,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眼,還是頭一次,這丫頭看向虞扇秋的眼睛里充滿了膜拜。
“不錯,攻亦為守,守亦為攻,變幻莫測,毫無破綻。看來這一年你很用功。”
樹林深處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雖穩(wěn)重卻溫潤。一翩翩佳公子手中持著玉扇走來,腳步不徐不緩,速度卻快,不過幾步就走到了三人跟前。
“師傅!”虞扇秋面露欣喜,自他四年前出師就再也么見過師傅了,此刻看見自己的授業(yè)恩師,虞扇秋的內(nèi)心,有些莫名的情緒和激動攪在一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只是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望著師傅,看著有些傻氣。
葉雨生看著眼前的大男孩,只覺還是如初見一般,只是個八歲的孩子,虞扇秋臉上的傻氣讓他忍俊不禁,沒忍住像小時候一樣抬手順了順他的頭頂。被摸頭的虞扇秋就差搖尾巴了。
“好了,我是來帶你們?nèi)y驗臺的,大家都等不及看你們的風采了,走吧?!?p> 沒有過多的寒暄,一眾人便跟著葉雨生走了。
這里的測驗臺,顧名思義就是個臺子,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當年虞瑾巍建這個臺子的時候可是費盡了心思,里面的秘陣足有五萬三千兩百七十四種。囊括了劍法刀法醫(yī)毒各種類別所需應對的上古秘陣。每次測驗秘陣都是隨機出現(xiàn)的,受測之人只需選擇種類。
“你們誰先來啊?”
白爺爺最先提了問,兄妹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都想先來,正想著要不要猜拳決定,一旁葉雨生的聲音響起。
“我有一個提議,你們兄妹可以一起來。上個月我在研究這秘陣時發(fā)現(xiàn),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單挑模式,但其中有幾個雙人對戰(zhàn)的,一共三十二種,種類比較少又比較偏,至今倒是沒什么人挑戰(zhàn),而且難度是一般秘陣的五倍”葉雨生沉吟了一下,補充到“至少?!?p> 虞盈盈倒是沒什么所謂,她沒心沒肺慣了,一向都不是事前焦慮的類型。虞扇秋倒是有些思慮,畢竟一個不小心就要被重新關在這鬼地方,他可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除此之外,按著規(guī)矩,三炷香之內(nèi)是不許有人插手的,若是虞盈盈有個萬一,他不是很想冒這個險。
“哥,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哦”虞盈盈看出虞扇秋的糾結,安撫的握住了虞扇秋的手,“來吧,我不怕,你可別露怯啊,不然這十三年白學了?!?p> 虞盈盈笑的小虎牙都露出來了,虎牙尖尖,配上稚嫩可愛的嬰兒肥,一張自信的笑臉整個都像發(fā)著光,讓虞扇秋覺得闖一闖也沒什么。
“好,我們就接受這個測驗?!?p> “少爺少爺,再給我們講講吧?!本盼⒒ì崈蓚€丫頭纏著虞扇秋又要重新講一遍當日測驗臺上的情形。
床上躺著的虞盈盈已然熟睡了,只是腦袋上綁著的繃帶又滲出了血。
五日前在測驗臺上,他們在那三十二種秘陣中,偏偏挑到了最難的那一個。二人一開始還是意氣風發(fā)的占上風,可在虞扇秋劈開了一座假山時卻不小心觸碰了機關。一邊的虞盈盈正好已經(jīng)用霧晶針把所有的毒物都打倒在地,正得意的轉(zhuǎn)向虞扇秋,她身后的假山中有一處小孔,小孔中發(fā)射出帶毒的細針,準確無誤地扎進了虞盈盈細嫩的脖頸。
此毒名為杜鵑,藥性及其霸道,只消片刻便能使人全身麻痹,陷入昏迷,甚至進入夢魘,是虞盈盈最愛用的一種毒藥,可惜這次她并沒有帶解藥。只能匆匆拿出百毒丸,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暫時頂一頂。
然而等百毒丸出現(xiàn)功效時,虞盈盈的右手已經(jīng)麻痹了,她是個右撇子,平時是真的不怎么用左手,以至于現(xiàn)在,她揮舞著手中的蠶絲鞭,并不是很利落,但到底是個堅強的姑娘。虞盈盈以左手打掉了好幾個朝她襲來的石頭。就這樣堅持了好一會兒,卻在一個閃身的時候,左腳也麻痹了,身體沒了支撐點,她猛地一摔,砸到了石壁上。
頭上被磕出了血,鮮血汩汩下流,出血量過大,虞盈盈感覺自己腦袋都暈乎乎的?;秀遍g她看見了臺下白爺爺擔心的面容。
她想,原本是來出風頭的,現(xiàn)在這么狼狽算怎么回事。虞盈盈,你可真是太丟臉了。
強撐起身體,虞盈盈又從腰間拿出一個綠色的丸子,這東西原本是給快死的人回光返照用的,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會帶在身上,沒想到現(xiàn)下竟派上了用場。
囫圇吞下后,虞盈盈覺得自己精神好了許多,便又打起精神來重新進入戰(zhàn)場。另一邊的虞扇秋在看到虞盈盈受傷之后便亂了陣腳,越是著急去救人,就越是被腳下的陷阱牽絆,看著她拿出丹藥吞下,似好了許多,稍稍安下心的虞扇秋才又能從容的應對陣中的陷阱和攻擊。
待他們終于合力破陣,剛下了測驗臺虞盈盈就暈過去了。匆匆和二位師傅告了別,虞扇秋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兩日就帶著虞盈盈回了府。
這兩天府里上上下下都很擔心,擔心虞盈盈再也醒不來。直到昨日昏迷中的虞盈盈似在夢中呢喃。
“杜鵑。。。毒。。百毒。?!?p> 這才讓這兩天一直六神無主的虞扇秋一拍腦門,想起妹妹藥房里的解藥。虞盈盈的解藥一向都是奇效,一盞茶的功夫,她便醒過來,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咬人。
剛醒過來的虞盈盈沒什么力氣,咬的也不重,一雙眼睛虛弱的半睜著,居然也迸發(fā)出怨恨。發(fā)誓自己好了一定要扒了虞扇秋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