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黑山大營的戰(zhàn)鼓響了
敵人來了
右軍黑一黑二黑三集中校場!
楊止一個打挺從地上翻起,套上一套黑色鎧甲,同營的人看著他身上折射出幽光的鎧甲,眼里都是羨慕,奶奶的,老子自后得了軍功也要搞一套。
他們雖然是以姓氏和同鄉(xiāng)抱成一個團體的,但還是普通的軍戶,進軍營時帶的不過也是一件普通的皮甲和自己用了多年的兵器,一匹普通的馬,這種能罩住上半身的鎧甲是沒有的,不過比右軍那一幫只有一片鐵片護住心臟的可憐蛋還是好不少的,。
但也只是羨慕的看了他們幾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手上收拾東西的速度卻沒有慢上半分,靴子放上上次從敵人身上拿來的匕首,把長槍上的紅纓掛上,紅纓掛在槍頭下可以吸血,不然血順著槍桿滴落容易滑手。
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什么亢奮的表情,因為他們跟的是個不愛軍功的將軍,每次還沒打完就說撤退,同一批進左軍的人軍功都已經(jīng)快兩轉(zhuǎn)的,就他們一轉(zhuǎn)還沒到,蠕蠕可不是上來送的,要自己上去拼殺、用命在搏斗,上過戰(zhàn)場脫了外衣誰不是一身得疤。
很快他們的身上就掛滿了東西。
大家像一股旋風集結(jié)到大校場。
大校場滿滿當當?shù)亩际呛谏娜祟^,阿伏于看到楊止,不著痕跡的往他那邊走。
申屠將軍站在最前邊,半刻鐘人集結(jié)完畢。
迎戰(zhàn)!
奶奶的,怎么這么多蠕蠕,陌路解決點前邊的一個,又有兩個上來圍住他。
他娘的究竟有多少。
楊止手中的長槍上的紅纓已經(jīng)吸滿了血,血不住的往槍桿低落,他的長槍已經(jīng)在剛才卡在了一個撲上來蠕蠕的肋骨,索性就棄了,轉(zhuǎn)手握住了蠕蠕的刀向后邊的準備偷襲的人擋住,蠕蠕見偷襲不能直接舉起斧頭過頭頂想將楊止攔腰砍斷,
馬蹄聲逼近,一個騎在馬上得蠕蠕看楊止的槍卡住了,閃著寒光的槍頭直逼楊止的心臟。
楊止馬上將卡住的精鐵槍脫手,手腕翻轉(zhuǎn)奪過已經(jīng)被他殺死的蠕蠕手里的刀。
轉(zhuǎn)身格擋住。
馬上那蠕蠕見偷襲不成,又轉(zhuǎn)換了攻勢,借著在馬上高處的優(yōu)勢,想將槍掃在楊止的肩頭,臂膀的肌肉臌脹得要裂開。
長槍帶著勁風撲面而來。
掃到肩骨都要碎一般。
楊止卻不閃反迎。
一把握住槍桿。
蠕蠕想把長槍抽回來,卻發(fā)現(xiàn)紋絲不動。
好大的力氣!
還在想著就被一把拖下馬。
一個照面就命喪刀下。
一個人的武勇在冷兵器世代就是天助。
漸漸的楊止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少。
土難大野,和素黎上戰(zhàn)場之前還怕那小子第一次上戰(zhàn)場,別貴公子一見血就嚇得連刀都握不住,將軍把他放到他們伙里不知道是想干嘛,別等會出了什么閃失,到時候卻要來尋他們麻煩,殺敵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誰知道卻是個好武藝的,招式大開大合卻又滴水不漏。
正在感慨這個小少爺是個硬漢時卻見他舉起弓箭對準自己。
一聲破空,身后傳來了箭入血肉的聲音。
右邊一個矮小的蠕蠕正舉起刀想要偷襲自己。
同一伙的人見到楊止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少,快速向他的身邊移動。
“嘭!嘭!嘭!”
“奶奶的!蠕蠕要跑了”。
大批的蠕蠕聽到金鑼聲轉(zhuǎn)身就要逃跑,右軍將士們想要乘勝追擊,好不容易他們這邊戰(zhàn)回了一點士氣,他娘的現(xiàn)在卻說想走!
走!誰也走不了!
正準備追,遠處卻響起了鳴鑼收兵的聲音。
“啊啊啊啊,老子要瘋了,跟的什么將軍,還不如讓老子去右軍,起碼能殺個痛快!”
“跟這個將軍畏畏縮縮”。
眾人直接罵娘了。
但是千夫長已經(jīng)揮舞了第二遍讓他們撤退的旗號,再追下去就是違抗軍令了。
眾人憋著一肚子的氣回到營里。
氣呼呼的把盔甲往地上一甩。
大家臉色都不好,只把穿在最外邊沾了血和塵土的外衣一脫,就躺在了鋪上。
楊止也脫下了鎧甲,他卻不想和他們丟在地上,盔甲臟污,畢竟是睡覺的地方。
一邊躺著的土難大野看到他拿著盔甲看著地上便知道他想什么,指了指一個十字的木樁,他自己做的,平時放他的皮甲,可是他現(xiàn)在也不想動,現(xiàn)在空著。
“放這吧”
剛才他在戰(zhàn)場幫了自己。
楊止看到土難大野的示好,也不矯情,到了一聲多謝。
便把盔甲架在上邊。
營帳里又靜了下來。
楊止將后來拔回來的精鐵槍放回營帳角落,帶上自己的佩劍,拿起一個木盆和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楊止出去后,他想把木樁挪一下到角落,方便走路,右手握住木樁,左手想提起鎧甲。
臥槽,這么重的嗎,
大野的手都快垂到地下了,單手根本抱不動,他右手還拿著木樁,誰來幫他一下啊。
大營里沒有水源,因為怕敵襲所以大營建在了高處,軍奴和雜役每天都要去另一處的水源把水提回大營。
每天的水只夠做飯和一起洗把臉,洗澡是沒有的,只有休沐的時候有空去山下的市集客棧去洗一番,或者給伙房一些錢,他們會給你一些熱水。
一兩個月不洗澡是很正常,每個人身上都有些味道。
拿著木盆,向山腳下的水源走去,一路上都遇到有巡邏的士兵,卻沒人阻攔他,一看身上的臟污和臉上濺的血就知道今天有出戰(zhàn)。
水源是一條不大的河流,因為每天都要來取水,上游每隔五十米就安排了一個巡邏站點,不定時還有巡邏隊過來巡查,軍醫(yī)也會用銀針每天測下水是否有毒。
還是九月,漠北這邊已經(jīng)有些冷。
這條河叫爾布爾河,楊止走到了下游,遠處的站點已經(jīng)變成了個小黑點。
楊止放下木盆。
最外邊套著的那件外衣已經(jīng)沾滿血污,楊止脫了下來,放到一邊,從懷里摸出了塤,又脫掉里邊干凈些的兩件放在另外一邊,露出不屬于少年已經(jīng)有些寬闊的后背。
塤和佩劍一同放在放在后邊脫掉的衣服上邊。
穿著褲子走到了水下,冰冷的溪水沖刷著脖子上濺到的血污,有一瞬間水變成粉紅色。
楊止解開了發(fā)冠,任由自己沉到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