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點了點頭。
初初練習還是用這個比較好,她們剛開始也是拿著樹枝在地上比劃了半年,夫子才每個人發(fā)了半張紙,可以寫在上邊。
上一周楊止還不能站起來,阿羅就只給他講了些夫子最初要他們看的。
“我們?nèi)臍q一般就開始送去學堂了,開始啟蒙,開蒙書籍一般是《三字經(jīng)》《百家姓》《千字文》《幼學瓊林》《千家詩》《弟子規(guī)》《聲律啟蒙》等字數(shù)不多”
“學了這些是否就可以參加科舉”楊止使勁記著她剛才所有念過的書籍的名字,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只聽過其中的一本。
阿羅有點想笑卻看見床上的人一臉肅穆的問著,所以忍了下來,用同樣肅穆的表情回答他:“并不是,這些并不是能參加科舉的書,”
“這個階段都是內(nèi)容淺顯的書,一方面教孩子認字,一方面也學一點為人處世的道理”。
“原來是這樣,那可是需要我全部都學習一遍才可以嗎”楊止又問。
“那倒是不用,這些雖然都是最開始學的,但是是因為稚兒在剛開始時都沒有定力,要看有趣的,我們現(xiàn)在是抱著目的學習的,就不用這般,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起身,我就先給你講講漢人一般要學習的內(nèi)容都有哪些,讓你心里有個數(shù)”。
楊止點了點頭。
“我們學習的話,就從千家詩開始給你講起,也可以了解一點各個朝代的地方的特色”。
“好”。
“嗯吶”阿羅站了起來,坐到楊止床邊放在的一只四角小板凳上,是她特意叫楊止讓阿伏于尋來的,講書她可不敢坐在高木架上。
端端正正的做好。
“這些詩啊都是詩人們寫的,我們夫子說的很多都反應(yīng)一些現(xiàn)象,你也不用特意去記,先聽我講,等你好些了可以站起來我再在地上寫出來給你看”
“嗯嗯”楊止像個好學寶寶一樣大大的點著頭,幅度大得阿羅都忍不住懷疑后背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口會不會又給他錚裂了。
“你躺好,我先給你說了蠶婦吟這首”:
“子規(guī)啼徹四更時,起視蠶稠怕葉稀。
不信樓頭楊柳月,玉人歌舞未曾歸?!?p> 阿羅靠著記憶背了出來,楊止卻是一臉晦澀。
阿羅以為是自己念得太快,又放慢速度重新念了一遍。
楊止搖了搖頭:“我只聽出了一個楊柳樹和月亮”,楊止老老實實的回答。
阿羅摸著下巴想了下:“我再給你講下他的大概意思,可能你就能懂些”。
“杜鵑鳥于四更時分啼徹窗外,喚醒養(yǎng)蠶婦人起身關(guān)照蠶寶寶們,擔心著這幾天桑葉不夠影響了蠶寶寶吐絲結(jié)繭。歌舞樓臺之聲竟遠遠傳來,難道深夜了高樓歡宴的歌女們還沒有歸來入睡?”
“所以起視的人是蠶婦,玉人是跳舞的舞女”這樣平白直敘的說出來楊止反而還能聽得懂。
“是的,你可看出想表達得是什么”。
楊止思索了一會。
“可是在說蠶婦勞作的不易”。
“是的,養(yǎng)蠶人一晚要起來好幾次看看樣的蠶是否安好,這就是在說生存的不易”阿羅回答:“后邊的玉人你可是覺得她們的生活奢靡,夜夜笙歌”。
楊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蠶婦的生活是很辛勞,但是舞女也是謀生,并非自己縱情享樂,亦為身不由己”。
阿羅露出一點微笑:“是的,這本來是用舞女還蠶婦對比生存狀態(tài)的不一樣,來對起辛辣諷刺之效果,但是我和兄長當時就覺得不對,下課了和同學理論還被一個小胖子給夫子舉報了,害我和哥哥抄了一百遍這首詩”。
“你的想法是對的,詩人很多都是通過描寫一兩個場景來表達很多看法或者情懷的東西,以后我多給你念幾首你就會更明白些”。
“嗯,不過.....”
“什么?”
“你說這是你四五歲啟蒙時學習的,為何現(xiàn)在還會記得”。
阿羅揚起小頭:“也不是都記得,挨罰抄得多就會記得了”。
楊止.....
事實證明這人記得真的不是因為挨抄得多就背下來的,她已經(jīng)給他念了三百多首了。
一首詩最少抄五十遍或者一百遍......手都要抄壞了吧。
“”
手抄沒抄壞不知道。
楊止覺得自己要找本簡單的有字的書來看看。
自從軍醫(yī)上次來換藥,允許他可以下床略微走動。
他便每天間斷的下床走動下,開始練字。
但是能寫在哪里是個問題,紙張十分的正規(guī),整個軍營里只有朝廷來信或者大將軍那里才有。
不過不要急一開始練可不需要這么貴的學費。
楊止叫阿伏于柴房找了個去找了不要的木盆。
木盆里面盛了半盆子草木灰。
又去尋了兩只小拇指般粗細的樹枝。
在地上劃著練習。
“你這樣是不對的”。
。
阿羅又一次糾正了他的手腕。
他總是習慣用手腕寫字。
時間一長就會感到酸痛。
“壞的姿勢會磨損你的關(guān)節(jié),和你們練劍姿勢不對是一樣的,費力還寫不好”
阿羅指了指他的臂膀:“正確的方法是用手臂帶動手肘,手肘帶動手腕,拇指,無名指、食指都是起固定作用,真正發(fā)力的是手臂,寫出的字才流暢”。
楊紫有些無措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如何用力。
阿羅看著他從自己的手臂看到握著樹枝得指尖,再從指尖看回手臂。
估計是不明白。
阿羅撿起旁邊的另外一只樹枝。
給他演示起來。
“你看如果是手肘用力,手腕是很穩(wěn)的”。
“你的看起來也很穩(wěn),但若是抄多幾篇手就會難受”。
“可我不怕難受”楊止回答。
阿羅瞪了他一眼:“練字可不是說難受忍過了就好,姿勢不對對于初學者就是硬傷,畢竟我們還不是什么自成一派,還是尋著前人總結(jié)出來的走,后邊成熟了再慢慢摸索”。
楊止鄭重的點了點頭。
阿羅看到他答應(yīng)了便繼續(xù)往下說。
“上半身要坐得端正,兩腳要自然的平放在地面與肩寬”。
“你看,發(fā)力對整個字都會很順暢”。
一個端正的羅字便寫好了。
楊止拿著樹枝上前,學著阿羅的樣子。一筆一劃卻仍是有些外扭的在旁邊寫出了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