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坐在講臺旁,感覺全班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而不是老師的板書上。
那些目光里,是同情,是嘲笑,也是冷漠。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該來的還是會來,只是太早了,她有些應(yīng)接不暇。
她把羅淑給她的信攤開夾在筆記本里。
“有些事情我不想你知道,但是也不想隱瞞你我們分開的事情,你一直都是堅強的,所以我自私地想著和你坦白了,我心里的包袱會輕一些?!?p> 羅淑寫的一手好字。
年輕時候,她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美人,上過學(xué),會跳舞,就算不化妝,走在路上回頭率也是百分百。
年輕時候的羅淑青春洋溢,每天笑盈盈地去學(xué)校上課,拒絕著一切的追求者。
因為,她心有所屬。
余姚的爸爸余家年是當(dāng)時中學(xué)的歷史老師,除了上課的,其他時間都是沉默寡言,不茍言笑也成了他的標(biāo)志,但是,偏偏是這樣一個不近人情的男人讓羅淑愛得死去活來。
而戲劇醒的是,余家年一次次拒絕了羅淑熱烈的追求,像是舊時小說里那樣,但是卻沒有不得已的苦衷。
羅淑也沒有因此放棄,她反而是愈挫愈勇的性格,在那個年代,覺得無論別人對她如何指指點點,她只追求自己想要的。
據(jù)說,她對余家年的追求持續(xù)了兩個冬秋,有一天,余家年突然開口說“好”。
而這以后,沒過幾個月,兩個人便快速發(fā)展到結(jié)婚生子,其中的緣由是誰都不知道,有人說是因為羅淑的堅持感動了對方,也有人說余家年看中了羅家的產(chǎn)業(yè),但是沒有一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
而一年以后,羅淑也因為余姚生下來體弱多病而放棄了工作,余家年則既沒有憑借羅家的關(guān)系更上一層樓,也沒有繼續(xù)在學(xué)校里做老師,而是申請外調(diào)去了考古研究所。
余姚印象中,父母一直是相敬如賓的,余家年雖然依舊不茍言笑,但對余姚的寵愛一點兒不吝嗇于羅淑,與羅淑炙熱的愛相比,余家年在沉默之余,給了余姚更多的安心。
但這樣的家庭,沒有堅持過余姚17歲生日。
余姚慢吞吞地走在教學(xué)樓長長的走廊里,周邊路過她的人都下意識往她的方向看,她攥緊拳頭,努力讓自己的內(nèi)心平靜下來。
“余姚?!?p> 一個陌生的聲音擋在她面前,她停下腳步,看到一個和鄭恬恬長相酷似,卻棱角分明的臉。
對方穿著松松垮垮的校服,露出好看的笑容。
“……”余姚停下腳步,她大概知道了對方是誰,但現(xiàn)下她實在不想再說話,也不想再動心思對付誰。
“你好,我是卓希瑞,鄭恬恬的親哥哥?!彼斐鍪?,手心里是一顆棒棒糖。
“……”余姚感到奇怪,心里也有些發(fā)毛,她不知道對方在耍什么花招。
“別誤會,我就是想感謝一下你?!弊肯H鸫蟾乓幻装诉€高的樣子,而面對只有一米六二的余姚,他微微低下身子,幾乎是在對她耳語。
“什么套路?”余姚耳朵有些發(fā)燙站在原地。
“終于有人能對付得了我妹?!弊肯H鹬逼鹕?,把手里的棒棒糖不由分說地塞進余姚手里?!斑@是獎勵你的?!?p> 余姚更頭大了。
而對方也不等她反應(yīng),拖著書包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看著手里這顆棒棒糖,再抬頭去看那個高大的背影,越發(fā)覺得自己不懂這個世界。
“對了,沒有毒,可以吃?!弊肯H鹜蝗晦D(zhuǎn)身大聲朝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