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落了一場雨,錦衣衛(wèi)的腳步急速踏過濕漉漉的路,濺起層層水花。
孟臨溪帶著人馬,來勢洶洶地沖進東廠,親手綁了趙長勇。
趙長勇跪在地上,一臉不服:“別以為圣上信任你們,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里可是東廠!在圣上眼中,東廠的地位半分不亞于錦衣衛(wèi)!你今日隨隨便便抓了我,就不怕圣上怪罪下來嗎!”
孟臨溪往他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若我沒記錯的話,趙千戶是從錦衣衛(wèi)這邊撥到東廠的吧?怎么,才到東廠不過三年,就已經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趙長勇被打得歪倒在一旁,卻仍是咬牙道:“我如今替東廠做事,自然要忠心于裴督公!孟大人是覺得自己單單統(tǒng)領錦衣衛(wèi)還不夠,竟想把手伸到東廠來了么!我再怎么說也是千戶的身份,豈能容人這般欺辱!”
“趙千戶如今的底氣很足???”孟臨溪拿出那塊玉佩,“不知道趙千戶可認得這塊玉佩?”
趙長勇在見到玉佩的那一瞬間,臉色驟變。
孟臨溪冷笑道:“趙千戶大概自己都記不清這玉佩丟在哪兒了吧?”未等趙長勇回答,孟臨溪又繼續(xù)道,“那我就不妨告訴你,這東西,就在宋姑娘的尸體旁邊?!?p> “不可能!”趙長勇慌忙否認,“什么宋姑娘?我根本就不認得!”
孟臨溪勾唇冷笑:“認不認得,去詔獄里頭走一趟就知道了。”語畢,他冷聲下令,“來啊,帶走!”
午后的陽光落在小軒窗前,珠簾在光影中輕輕搖晃著。光陰靜靜流淌,歲月一派靜好。
晚晚坐在梳妝臺前,凝眸細望著那支雙瓣蓮花簪,只見上頭的兩片白玉花瓣緊緊相連,就像兩顆緊挨著的心一樣,永遠都不會分開。
她特意讓他為她買這支簪子,卻不曉得,他可知其中的深意?
抬手,將那簪子穿入新挽的發(fā)髻中,白玉襯青絲,越發(fā)顯得美人如玉,清麗可人。
梳妝完畢,晚晚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在信箋上寫下:“大人,你為我付出這樣多,我會對你負責的?!?p> 將信鴿放飛,晚晚站在窗前,望著外頭漸濃的春意,眉眼之間染滿了笑。
孟臨溪看到信箋的內容之后,頓時眸色一沉,目光凌冽地逼向一旁的沈艦:“你去胭脂樓說了什么?”
沈艦佯裝無辜道:“屬下……沒說什么啊?!?p> “你確定?”孟臨溪語氣一冷,隱隱含怒。
沈艦迫于他的威嚴,只好乖乖道出實情:“屬下就是把大人傾家蕩產的事同晚晚姑娘說了……晚晚姑娘看起來很感動,所以以后必定會真心實意……待大人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孟臨溪將佩刀往桌上一砸,強壓著怒火:“去,繞著北鎮(zhèn)撫司跑三十圈!不跑趴下就不許停下!”
沈艦伸手抹了把額角沁出的冷汗,立刻乖乖領命。
孟臨溪伸手按了按發(fā)疼的腦袋,休息片刻,便又提刀進了詔獄。
趙長勇此刻已是一身的傷,卻仍是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殺了人。
孟臨溪走到刑具旁,細細看了一番,然后從中選了一根細針,再慢慢走到趙長勇面前。
“這細針,剛入肉時,沒有多大的感覺。只不過會隨著血液的流動而在人的體內四處穿梭,讓人的五臟六腑千瘡百孔。不知道趙大人是否想嘗試一番?”
“孟臨溪,你這是濫用私刑!”趙長勇望著那細針,眸子卻瞪得老大。
孟臨溪淡然地掏出靖恩帝給的令牌:“此刻趙千戶還敢說本指揮使濫用私刑么?”
趙長勇恨恨道:“裴督公若是知道了此事,定然不會放過你!”
孟臨溪輕輕一笑:“趙千戶膽大包天,謀害首輔千金,竟還敢指望裴督公來救你?莫不是其實此事并非趙千戶自愿,而是裴督公指使?”
趙長勇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反應過來:“總歸我沒有殺人!無論你用什么手段,都別想讓我承認!”
“此事,由得你不承認么?”孟臨溪冷笑一聲,命令道,“來啊,把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