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媽媽眼里,沈艦是胭脂樓的大恩客,所以晚晚很容易就把孟臨溪和沈艦安頓在了畫舫里。
這邊安排好以后,她又準備趕回萬春樓詢問茗時的消息,而就在此時,秦牧白匆匆而來:“人找到了!”
晚晚心下一喜,忙問:“在哪兒?”
“城郊?!鼻啬涟椎哪樕行﹪烂C,“荒地里……”
晚晚心頭一顫:“什么意思?”
秦牧白忙道:“其實我也不確定那位死去的姑娘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也有可能是弄錯了……”
晚晚哪里顧得了許多,連忙扯著他的衣袖道:“帶我去看看!”
如今雖是春末夏初時節(jié),但荒郊野外的風吹過來仍是帶著幾縷涼意。茗時就那樣孤零零地躺在綠草野花間,她的身上衣裳凌亂,一大片肌膚都裸露在外,顯然是遭遇了凌辱。那雙昔日純凈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蘊含了濃濃的恨和不甘。
晚晚見此情景,險些暈厥過去。
秦牧白及時扶住她:“晚晚姑娘,你別太難過……”
晚晚穩(wěn)了穩(wěn)身子,輕輕揮開秦牧白的手,走到茗時身旁,緩緩跪下。她顫抖地伸出手,將茗時的眼睛合上,在替她整理衣裳的時候,眼淚就控制不住滾滾而落:“茗時……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呢……”
秦牧白在她身后道:“看茗時姑娘脖子上的勒痕,大概可以判斷,她是遭人玷污,拼死反抗,最后被那賊人給掐死的?!?p> 晚晚一想到那樣的情形,心中便覺悲憤難抑:“到底是誰下這樣的狠手!”
秦牧白道:“我已報了官,官差應(yīng)該馬上就會到,到時候我必會讓他們詳查,還茗時姑娘一個公道!”
晚晚雖有些疑惑秦牧的身份,但大部分思緒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一時也沒有考慮許多。
過了一會兒,一隊官差匆匆而來。而領(lǐng)頭那人在見到秦牧白的時候,竟然立馬跪了下去:“小王爺!”
晚晚望向秦牧白,眼中滿是吃驚,她的確已經(jīng)察覺秦牧白的身份不簡單,但是再怎么樣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是小王爺。
秦牧白朝抬手示意那人起來,并肅了肅神色,認真道:“馮知府,此案與小王關(guān)系甚密,你務(wù)必細查。若是查不出真兇,當心你腦袋上的烏紗帽!”
馮知府聽罷,連聲應(yīng)道:“是是是,下官定當竭盡全力?!?p> 隨后,晚晚與秦牧白同乘馬回去。
一路上,晚晚除了心情不好以外,也因為秦牧白的真實身份而感到有些放不開,所以沉悶了許多。
秦牧白見她如此,便一臉委屈地說:“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否則我也不必一開始就隱瞞身份啊。小王爺就小王爺唄,也不是我想當?shù)?。你若是因此疏遠我,那我可就傷心死了!”
晚晚看他那張清雋小臉上裝滿了可憐,一時心頭柔軟,便勉強笑了笑,說:“我不是因為這個不跟你說話,我只是因為茗時的事,心中難過?!?p> “沒氣我就好。”秦牧白松了一口氣,道,“你放心,有我的交代,馮知府可不敢敷衍了事,定會查出真兇的。”
“謝謝你,秦公子?!蓖硗韱?,“既然你先前的身份是假的,那名字想必也不是真的吧?”
秦牧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個兒的腦袋:“也不全是假的。我的確姓秦,只是單字“牧”罷了,“白”是我母親的姓氏。”
晚晚點點頭,撩開窗簾,看著外頭來來往的行人,心中百感交集:“我自幼被買入胭脂樓,見慣了人性的自私丑陋??墒擒鴷r不一樣,她就像一張白紙那樣,干凈單純,心地又十分善良。她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無論在樓里受了什么委屈,我們兩個都會相互安慰,彼此打氣。可是如今,她卻走了,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昨夜我就發(fā)現(xiàn)她離開了畫舫,可是卻把她跟丟了,都怪我,若是我沒有把她跟丟,或許她就不會出事了……”她邊說邊泣不成聲。
秦牧小心翼翼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你們兩個都是弱女子,若是真有歹人殘害,即使你在,也無濟于事,只怕也會一同受累?!?p> 晚晚捂著臉,淚水自指縫間源源不斷地溢出,沾濕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