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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別塔福音

輪回之人的自述

巴別塔福音 星空羽渡鴉 3513 2020-08-15 23:38:27

  該世界不定量綜合了《太空漫游2001》和《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兩部電影。

  一個不知名的世界,反射著陽光的皎白月球上坐著一個身穿太空服凝望地球的男人。

  “幾乎所有人都只想當幸存者而不是共榮者,就如同幾乎所有人想要的都只是特權(quán)而不是公正。”這句話在這個男人的腦海中不斷往復(fù),逐漸從心底彌漫出來的絕望,正絲毫地蔓延、充斥這個人的內(nèi)心。

  “只要在這里死去,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吧......”

  身穿太空服的男人這樣想著,雙手顫抖的舉起槍對準了自己的面罩下方。就在其幾乎要扣下扳機的時候,一名身著潔白牧師服背著巨大十字架的少年從無中飄落,降臨在了其的面前。

  “上帝啊......”

  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身著太空服的男人站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到了米歇爾的面前。他跪在了地面上,捧起了米歇爾的手。

  “您是來帶我離開的嗎?這一切終于要結(jié)束了嗎?”

  米歇爾無聲的搖了搖頭,消化著在剛剛的接觸中從男人身上傳來的龐大記憶:

  一切的記憶舒張于早晨初升的太陽,某種意義上的人類的一個黎明。我們一群猿猴和周圍的貘一起在地上拾取了些草木昆蟲吃食,在那之后我開始為同伴抓取身上的跳蚤。(這段記憶始于太古,所有的感官描述都是之后為人的輪回時添加的。)不遠處有一個同伴被花豹抓走了,我們并沒有施以援手,實際上更多是無動于衷。

  傍晚,喝水的時候,另一個群落跑來和我們對峙。沒一會兒,我們便被趕走,放棄了這并不清澈的水源。晚上,我們躲在石頭下面面面相覷,聚群躲避著野獸與寒冷。其實我們并沒有多喜歡待在一起,只是對死亡的畏懼迫使我們聚在了一起。所以爭吵和打斗都是時常發(fā)生的。

  又到了白天,有一只猿猴在鬼使神差下拿起了地上的一塊骨骸一陣端詳。突然,他拿起了那塊骸骨敲打其了其他骸骨。愈加用力的揮舞之下,地上的其他骸骨四散紛飛。之后我們拿起了骸骨,殺害了之前與我們一同覓食的貘們。而那個發(fā)現(xiàn)骨骸用途的猿猴,也成為了我們的頭領(lǐng)。

  得益于我們的野蠻天性。我們殺害了與我們爭搶水源的族群首領(lǐng),殺害了伺機捕殺我們的野獸。棲息地不斷擴大,我們以此在這片大陸上擁有了自己的席位。而我們的那位頭領(lǐng),也獲得了無比的權(quán)力。只是,守衛(wèi)領(lǐng)地、觀察野獸毒物的來襲這一眾本該由頭領(lǐng)做的事情,在頭領(lǐng)的權(quán)力下卻分落到了我們的身上。不聽頭領(lǐng)指揮,便無法生存下去。無論這危險來自與野外,還是我們的內(nèi)部。

  之后的數(shù)世都是模糊不清,難以描述的。我對自己的特殊沒有一個清晰的意識,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中我都以為自己和其他人并無太大區(qū)別。終于,我們擁有了記事與交流所用的語言和文字,在之后幾世的交流當中我才明白自己的特殊之處。

  我開始試圖將財富與地位積累下來,留下特殊聲明以便下一世來繼續(xù)承受。但是轉(zhuǎn)世跨越時間的不穩(wěn)定,以及人心的諸多變動,使得這一行為多是無功而返。我的特殊性所留下的傳說,總會被他人所竊取、利用。我反而幾度被誣陷、迫害。使得我不得不開始對自己的存在保持緘默。

  多世的經(jīng)歷,多以自行奮斗為結(jié)果。雖然經(jīng)驗豐富,但人在世上的諸多選擇實在是讓人煎熬不已。因為做了無數(shù)的選擇,所以深刻的明白,一步天堂,一步地獄。沒有什么選擇是不重要的,所有的選擇都會多少的決定今后人生的走向。

  在某一世中,我轉(zhuǎn)世到了一個達官貴人的家里,體驗到了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感覺。那一世是肆意妄為,絲毫不用擔心選擇所造成的責任。這感覺,真是讓人上癮。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之后的數(shù)世,我?guī)锥确艞壛藶槲磥韸^力的念頭。只想著自殺來開啟下一世,以圖再次轉(zhuǎn)入某位達官貴人的家里。將所有的希望寄希于轉(zhuǎn)世與出身,多么可悲且荒謬的想法啊。

  幾度轉(zhuǎn)世的失敗使我備受打擊,我不禁又動起了利用自己轉(zhuǎn)世特性的想法。于是我招攬眾人,向其傳教,規(guī)定教義和辨別儀式,想要建立起出于自己的永世權(quán)力。新生勢力會收到打壓,根據(jù)特性,甚至會受到剿滅。雖然我反應(yīng)的足夠及時,將組織轉(zhuǎn)入了地下。但是在國家力量的碾壓下,仍是損失慘重。

  之后的數(shù)世我過得十分逍遙自在,虔誠的信徒予以了我在很多時候游刃有余、萬事自如的能力。隨著信徒在世界高層的逐漸滲入,我的權(quán)力也隨之水漲船高。世上幾乎所有權(quán)利絕頂?shù)念I(lǐng)域,都有著我與我的信徒們的身影。我們無度的吸納著人們的創(chuàng)造,以及世界上的所有。無論什么資源,都會化為我們魚肉世界的力量和手段。

  不知從何時起,我察覺到了不對。這個世界似乎是變得令人不適了起來,無論是空氣中的感覺,還是目光所及之處的景樣。人,越來越多,消耗的資源原來越多。我不禁開始為今后自己可用的資源感到擔憂。誠然,地球仍然富足。但是有許多東西是消失了之后,便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的,無論他現(xiàn)如今的儲蓄有多少。我的人生無盡頭,所以總會面對無物可用的那一天。所以我決心消減人類的數(shù)量,與此同時我還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地球之外可供我揮霍的星球。

  五億人,這是我所設(shè)想的“完美”人口。我的信徒們也樂意將其作為目標,畢竟他們都是內(nèi)定幸存者的一員,可以和我一起揮霍消減人口所節(jié)省下的一切。但隨著工業(yè)的突飛猛進,人口的愈加增多。我的信徒們從中所獲得的利益遠高于過去所獲得的一切,原本迎接我話語的忠誠,也逐漸變?yōu)榱朔笱?。在我?guī)锥鹊拇叽俦薏呦拢医K于是被驅(qū)趕了出來,失去了我所建立的一切。

  此時的世界,已經(jīng)變?yōu)榱艘粋€底層難有出頭之日的世界。我憑著自己積累的學(xué)識幾度掙扎,也多落得為人走狗,被人竊權(quán)的下場。而一旦我表露身份,來自我過去勢力的絞殺也將尾隨。我又回到了自殺,靠輪回試命的日子。

  數(shù)十億人當中,真正的權(quán)力只在那不到百分之一的手中。想要轉(zhuǎn)世于我想要的家庭實在難如登天。在厭煩當中,我決心以一世砥礪前行,來看看結(jié)果。也正是這一世,我仔細的看到了世界的模樣。千瘡百孔,又固化如山。而我自己,就是這一切最大的參與者。底層也好,中層也罷,都不過是為頂層輸送養(yǎng)料的家畜罷了。所謂的法律正義,也不過是當權(quán)者維護統(tǒng)治穩(wěn)定的工具而已。

  我終于是明白了,只有將權(quán)力從頂層奪下散與所有人,才不會讓絕大部分人被壓迫在底,我也才能穩(wěn)立于下一世。只有讓人類這一龐大機器節(jié)制的參與自然循環(huán),我才不會擔心下一世看不到綠水藍天。

  憑借著對自己組織的了解,我開始打入其中。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既要隱藏自己的所知,又要極致的利用自己的所知。一步不慎,就是重頭來過。其中的艱辛與痛苦,實在難忍。繞我統(tǒng)人百世,如今卻為拯救所有人徒流血汗,真是諷刺。

  又是數(shù)世過去。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四聲)正義。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開始偏執(zhí)與自己早時不屑一顧的正義。哪怕是放棄權(quán)力,也要為人反正。眼看著距離目標反而越行越遠,我卻絲毫沒有后悔。

  萬事自然,一如水到渠成。我不記得自己有為獲取權(quán)力而刻意奮力,在回過神來之后,我便又回到了這頂峰。散權(quán)與民,這談何容易。伺機而動的豺狼虎豹多不勝數(shù),但我仍然是做了。帶著一眾甘愿獻身的有志之士,我們終是推翻了金字塔。

  權(quán)力的平攤與消失,意味著爭奪的開始。盡管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確實在沒想到人們對權(quán)力的瘋狂遠高于我的想象。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明爭暗斗,視線之外滿是黑水波濤。一世的疲于奔命,難扛過萬億人們的冷嘲熱諷。

  “幾乎所有人都只想當幸存者而不是共榮者,就如同幾乎所有人想要的都只是特權(quán)而不是公正。”

  我費盡心血想要試著拯救所有人,卻只看到他們爭個頭破血流,根本不想被救。不過我的起點也是私心,這恐怕就是他們所說的因果報應(yīng)吧。世界在眾人的爭搶中逐漸崩壞,這樣的今后,實讓我看不到未來。恰好早時便有耳聞,月球司長輪回?;蛟S哪里才是我的歸宿......

  這是逃嗎?或許是吧。雖說我所經(jīng)歷的萬年歲月中,不知道逃過多少次了。但唯獨這次......

  “原來不只是我有輪回,是所有人都有,只是他們失去了記憶......”

  月球的內(nèi)部,我看到了靈魂的容器。其中不乏我在地球上的舊友同伴與歃血死敵。想到他們在之后的輪回中,面對自己前世無度毀壞爭搶所留下的瘡痍世界會作何感想。會不會一邊咒罵著自己的前世的同時重復(fù)著自己前世的事情呢.....

  這樣的想著,我回到了月球的表面。在地上釘上了一張椅子,看著眼前自己曾百世生存的世界......或許在這里自殺,一切都會結(jié)束。不會再有輪回,至少讓我不再擁有記憶。這樣想著,我將手中的槍對準了自己。說來也有趣,這居然是我第一次對死亡抱有畏懼......

  一位潔白衣服的少年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他腦后的光環(huán)耀眼無比。他就是神吧......難道說我所擁有記憶的輪回是有著使命的嗎?愧疚、恐懼、無助,一時間百感交集。最終,懺悔二字占據(jù)了剩余的所有記憶。

  消化完記憶的米歇爾看著眼前這個跪伏在地上毫無尊嚴的男人。

  米歇爾:“你犯的唯一的罪,就是放棄?!?p>  男人愣住了,眼淚在情感之前便涌了出來。男人握緊了拳頭,弓起身在地上止不住的痛哭。米歇爾伸手一揮,地球破碎,化作塵塊被吸引向了某個方向。許久,男人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化作碎片煙塵的地球,一陣的失言。不久月球也隨著地球一并化作了碎片,與之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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