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中沒有人,估計都去給九壬九癸收尸了。
“你坐下,我給你上點藥。這透骨鞭的傷,光靠內(nèi)力,只能讓它表面愈合,若是不上藥,日子久了,內(nèi)里便腐壞了?!?p> 我依言坐下,看著師兄翻箱倒柜找藥的樣子,不知怎的,想起小時候的一樁事。
那時剛剛來到這里,制毒時,被當作藥引的七步蛇一口咬在手腕上。
我強撐著煉完丹藥,跑到后山逼毒。
奈何它的毒性竟然出乎意料的霸道,越壓制,反而擴散越廣。
我漸漸失去意識,朦朧中被一個人抱回了茅草屋。
睜開眼時,師兄正在給我配置藥材,見我醒來便道:“能耐了?真不知道你在撐什么。憑你的修為還想化解七步蛇的毒?”
我瞥了他一眼:“我沒有硬撐?!?p> 師兄撇撇嘴把藥遞給我:“那你一個人跑到后山去干什么?我要是再晚一步,你該去見閻王了?!?p> 我接過藥服下,沒有說話。
我只是不想讓人看見我虛弱的模樣。
“九辛?九辛?”我回過神來:“師兄?!?p> 師兄疑惑地瞧了我一眼,繞到我身后,輕輕揭開有些黏在傷口上的衣物:“忍著點,有點疼。方才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擦在我背上的藥棉小心翼翼,十分輕柔:“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事。”
“哦?你想到什么了?”窗紙上模糊地倒映著我身后修長的身影:“師兄似乎,一直待我很好?”
背上的藥棉頓了頓:“怎么?不行嗎?”
“為何?”
“啪嗒。”師兄將藥罐擱在桌上,將我的傷口一層一層裹上紗布:“也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啊,”他繞到我身前,驀然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額頭:“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什么一模一樣?”我疑惑地揉了揉額頭。
背上的傷一天天見好,只是這幾天,總是不見師兄的身影,我不禁隱隱有些擔憂。
午后日頭曬的人有些綿軟,近幾日綠蕪長勢正好,我突然來了興致,在石林中尋了個安靜的角落,搬一塊石頭,捏決變作一個小鼎。
從石縫中摘了一把綠蕪的嫩尖兒,御起一片大碗葉盛來清泉水,注入小鼎中便升起了火。
日光灑在鼎中起起伏伏的綠蕪葉上,倒讓它們顯得金黃。
九師兄在石林中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一個拐彎,入眼便是溫暖的陽光下,美人倦懶煮茶的模樣,啊不,是美人胚子。
茶香撲鼻,我琢磨著火候足矣,收了火立時在鼎外凝一層冰霜,隨即舀了一盞。
正欲入口,一只手伸過來將茶盞奪了過去。
師兄搖了一搖,淺輟一口:“冷香沁脾,入口則熱醇,好茶。真是,茶如其人。”
我另取了個茶盞:“師兄可知,你是在奪人之物?”
師兄恍若未聞:“這烹茶的法子是你自己想的吧,這茶叫什么?”
“綠水?!?p> “噗!”師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暴殄天物?!蔽业_口。
“咳咳咳......”師兄猛烈咳了半晌:“既知道是‘天物’,你,你怎會取出這樣的名字?”
我慢慢飲著茶:“可有何不妥?”
“這名字,太過庸俗?!?p> “不過返璞歸真罷了,何必取些花里胡哨的名字?”
師兄搖搖頭:“話雖如此,但也不能如此隨意?!?p> 他端詳“綠水”半晌:“古人云‘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依我看,喚為青悠如何?”
我略一思索,不置可否。
“師兄這茶既然飲完了,可否將這地兒,留給九辛獨處?”
師兄站起身來:“既然你都發(fā)話了,我也不好厚著臉皮留在此處,這便走?!?p> “不送?!?p> 我一直坐在那里飲茶,“青悠?他那般散漫的性子,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蔽也蛔杂X牽起了唇角。
“長老?!币股钊遂o,九長老卻將我們從茅草屋中喚出。
九長老負著手:“半盞茶后,本座會將你們送入石山背后的毒瘴谷深處,九門所有弟子都會即刻前去。三天后,我會在毒瘴谷谷口接應(yīng)你們,當然,你們得活著出來?!?p> 九甲上前:“可是,長老,那谷中的瘴氣......”
“避毒丹我會讓你們的師兄稍后給你們,至于其他的,全靠你們的造化。這是第一次試煉,活著回來的人,過五日便會進行第二次試煉。”
九庚問道:“第二次試煉是什么?”
“你們活著回來,自然就知道了?!遍L老有些不耐。
我注意到師兄的眼神閃了閃,難道第二次試煉,有什么問題嗎?
長老已經(jīng)結(jié)印開啟瞬移陣,師兄將避毒丹交給我們后,轉(zhuǎn)眼間,一行七人便消失在鬼云閣。
開啟試煉吧(′-ω-`),眾所周知,試煉是增進感情的好事情,吼吼吼\^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