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初,白寒初,白寒初!”我一路憤恨地碎碎念著朝南谷而去。
到了山頭,我驟然停下腳步,南玉差些撞在我背上:“少主?”
“南玉啊,咱們得,對對說辭。”
一番交代后,我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落地。
北辰昊已然在結(jié)界處等著我。我維持著笑容:“爹爹,我回來了?!?p> 北辰昊一眼便瞧見了我手上的小雪狼:“從何而來?!?p> 我道:“爹爹,我路上瞧見這個,委實喜愛的緊,就用那三十兩金子,得來的。爹爹,你一定不會生氣的對不對?”我單手抱著他的胳膊撒著嬌。
北辰昊掃了南玉一眼:“你啊,真是仗著爹爹寵你便心安理得地花掉了雪煙丹換來的銀子?你可知煉制一枚雪煙丹,需要耗費多少心神?”
我繼續(xù)撒嬌:“爹爹,我現(xiàn)在也可以煉制啦,以后我?guī)椭鶡捴?,一定不讓爹爹過度操勞!”
北辰昊沒有說話,似乎在深思著什么。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爹爹不說話,我便當(dāng)?shù)饝?yīng)了?我先帶它回雪回院了?!闭f罷,飛快地朝雪回院跑去。
北辰昊瞧著南玉:“你方才說誰?”
南玉恭敬道:“回主上,白寒初在拍賣場為少主付的銀兩?!?p> 南玉在北辰雪說話時,便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傳音在了北辰昊的神識。
“今日來取雪煙丹的也是他。有意思。他提了什么要求?”
“他讓少主為他煉制雪煙丹,止血丹,固元丹各十枚?!?p> “有些貪心啊......”
南玉道:“主上,可要在丹藥中......”
“不必。未明樓雖然才成不久,但其勢力已然不容小覷,本座并不想在此時,惹上太多是非?!?p> 南玉了然:“是。那屬下,先行告退?!?p> “嗯?!?p> 雪回院——
我好不容易方才安撫下小雪狼的情緒,使它不再怕我。
我仔仔細(xì)細(xì)地拭凈它身上的血跡,輕輕在傷口上上了藥,我摸著它的腦袋:“小雪狼,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乖,沒事了,以后有姐姐護(hù)著你。我叫你什么好呢?”
小雪狼支棱著耳朵聽著我講話?!靶±??”
小雪狼哼唧一聲表示不滿,“小白?”
它又哼唧一聲。
我揉著它的腦袋:“你還挺通人性?”小雪狼嗚了一聲。
我撐著下頷:“你的毛發(fā)白的像雪一樣,總不能喚你雪兒吧?那可是爹爹喚我的。嗯......叫...凝雪?不不不,還是不要和我的名重了?!?p> 驀然,我腦中閃過兩個字,我和它四目相對:“凝霜,凝霜怎么樣?”小雪狼的眼睛亮了亮,舔了舔我的臉頰。
“凝霜,凝霜,以后就和姐姐住在這里了哦?!蔽壹苤南乱赴阉e過頭頂,欣喜地轉(zhuǎn)著圈。
“少主?!蹦嫌褡吡诉M(jìn)來。
我把凝霜放在我的榻上,拍拍它的腦袋:“霜兒乖,休息一會兒吧,姐姐去煉制丹藥了哦?!?p> “少主,您還真準(zhǔn)備給那白寒初煉制丹藥?”
我有些懊惱:“不然我哪里去弄那么大筆銀子還給他?我少吃幾日雪煙花便是了?!?p> 我向丹房走去:“南玉,你去準(zhǔn)備藥材吧。我還是閉關(guān)煉藥快些。若是爹爹問起,你便說,我在蘊閣得了血蓮子,想研究研究?!?p> “是,少主?!?p> “這幾天,替我照看好凝霜?!?p> “是?!?p> 未明樓——
顧容山睨了白寒初一眼:“今日見了上官修,如何了?”白寒初抖抖袖子:“著實是個有些無趣的人?!?p> 顧容山抽抽嘴角:“好歹人家也是少宮主,上官尋隱也很是看重他,不然也不會親自傳信到我這里來?!?p> 白寒初走到他對面坐下:“本性善良,愛民如子。但他就是沒有意思?!?p> 顧容山替他斟了一杯茶水:“那你倒是說,怎么有意思?”
白寒初淺輟一口:“你別說,我今日還真遇見一個有意思的姑娘?!?p> 顧容山立時來了興致:“姑娘?什么姑娘?你快說說?!?p> “南谷少谷主,北辰雪?!?p> 顧容山略一思索:“就是那個足不出戶的少谷主?她怎么樣?”
“心思單純,大大咧咧,委實討喜?!?p> 顧容山道:“委實...討喜?寒初,你這是,一見傾心啊?!?p> 白寒初驀然低下了頭,指腹摩挲著茶盞:“容山,她真的好像辛兒。她的眉眼,她的功法......”
顧容山收斂了戲謔的神色:“寒初,就憑這性子,也絕不會是辛兒。何況重寒心經(jīng),不是什么隱秘的功法,這只是巧合罷了?!?p> 白寒初嘆氣:“你不知道,我今日瞧著她的第一眼,恍然真的是瞧見了辛兒?!?p> 顧容山道:“寒初,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何況只是眉眼?!?p> “你說得對。是我妄念了。放心,我也只是利用她再為我們,奉上一些丹藥罷了?!?p> 白寒初看向樓外:“容山,你說辛兒究竟在哪兒?”
“左護(hù)法一直帶著人在外,若是有消息,會立時傳回來的?!?p> 白寒初道:“說道左護(hù)法,雪煙丹給右護(hù)法用了嗎?”
“夜婳毒已經(jīng)解了?!?p> “一個小小的弒月樓竟然將主要打在了我未明樓上?!?p> “此次也是夜婳一時大意?!?p> “弒月樓留不得了?!?p> “自然。”
二人相視一笑,眼中是自然而然的默契。
五日后,我面色灰白的踉蹌出丹房,“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咸腥。
“少主!”南玉立時過來扶住我。
我依著她站起來:“無妨,我去打坐片刻就好。委實頗費心神,咳咳......”說罷,又是一口鮮血。
我揩了揩嘴角:“南玉,讓人把丹房收拾一下?!?p> “是,少主?!?p> 我盤膝坐在榻上,吐納著氣息。凝霜有些不安地在我身側(cè)蹭來蹭去,時不時嗚咽兩聲。
我緩緩睜開眼睛:“霜兒,我沒事。只是一直維持著丹火,耗了太多靈力,調(diào)息一會兒就好?!?p> 凝霜似是聽懂了般,乖乖坐下,守著我。
我勾了勾唇角,再次合上了眼皮。
四個時辰后,我再次睜開眼睛。
沒想到,竟然破了一直以來的瓶頸,重寒心經(jīng)修到了第八重。
我揉揉凝霜毛茸茸的小腦袋:“謝謝你陪著我?!?p> 凝霜蹭了蹭我的掌心。
“少主?!蹦嫌衲弥┰S吃食擱在桌上:“少主快些用點,您已經(jīng)五日粒米未進(jìn)了?!?p> 我點點頭,抱著凝霜走過去,接過筷子用著,不時往凝霜嘴里塞一塊兒。
南玉張了張嘴,我道:“怎么了南玉?”
“少主似乎心情不大好?”我的筷子頓了頓:“無事,只是這五日閉關(guān),有些感慨罷了。
白寒初那日那套說辭是糊弄我的吧?依著我的身份,我若是以南谷丹藥換剩下那部分銀兩,拍賣場豈能不應(yīng)?”
南玉低頭:“少主聰慧。確是如此。只是,拍賣場要的丹藥,恐怕不比白公子少?!?p> 我擱下筷子:“不一樣。拍賣場我心甘情愿與他們煉制,可被白寒初這么插了一手,那會兒沒有意識到,如今想明白來,我委實有些氣悶?!?p> “少主息怒?!蔽依浜咭宦暎骸傲T了,也是我,一時糊涂?!?p> “影十一見過少主,”
南玉看向那名影衛(wèi):“何事?”
影十一道:“少主,主上請您至雪煙亭,有貴客至?!?p> 我撫摸著凝霜:“哦?何人?”
“未明樓客卿,白寒初。”
我鼓了鼓腮幫子,舉起凝霜:“霜兒,一會兒咬死他!”
南玉面含笑意地為我系上面紗:“少主還是別這么做的好?!?p> 我不情不愿地朝外頭走去:“真是,說不得人哪。走吧?!?p> 雪煙亭——
北辰昊坐在首位:“白公子今日,怎得親自上門?可是那雪煙丹,出了什么岔子?”
白寒初道:“自然不是。那日雪煙丹由少谷主親自護(hù)送,在下今日,想來感謝一番?!?p> “白公子的感謝,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蔽覜]好氣地道,跨入亭中。
“雪兒,”北辰昊喚道:“不得無禮!”
我撇了撇嘴:“哦?!?p> “既然白公子相謝之人是雪兒,本座便不在留此。本座還有些事,便失陪了?!?p> “爹爹……”我有些嗔怪地瞧著他。
北辰昊道:“雪兒,招待好客人?!?p> 白寒初起身:“谷主慢走?!?p> 我眼睜睜瞧著爹爹的背影消失,方才轉(zhuǎn)過身來:“白寒初,你少裝模作樣!不就是來討丹藥的嗎?”
白寒初瞧著我:“你希望我直言于谷主?”
我噎了噎,想著還是少說話為妙:“南玉,丹藥?!?p> 南玉捧著一個大錦盒走到白寒初面前。
我支了支下巴:“喏,拿去。然后趕緊出去!”
白寒初接過錦盒:“北辰姑娘不歡迎我?”
“你算計我?guī)湍銦捤?,我干嘛要歡迎你?”
“姑娘誤會我了?!?p> “你那天那套說辭明明就是在糊弄我!”
“可若是拍賣場要你煉藥償還,就不是三十枚這么簡單了?!?p> 我飲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看來你不否認(rèn)欺騙我啊?!?p> 白寒初道:“我只是不知,原來北辰姑娘如此好……”他沒有說下去,可我如何能不明白?
“霜兒,咬他!”我把凝霜擱在了地上。
凝霜咆哮著撲到白寒初身上,只是它嫩嫩的尖牙還未觸到白寒初半分,便被揪住了后頸。
它“嗷嗷”叫了兩聲,在半空中張牙舞爪。
我連忙將它奪了回來,細(xì)細(xì)安撫:“乖,霜兒,也省得臟了你的小牙?!?p> 白寒初面色微沉:“北辰姑娘,不知谷主是否教導(dǎo)過你待客之道?”
我輕哼一聲:“是不是客,白公子難不成不清楚?”
我瞄了他一眼,狡黠一笑:“白公子有沒有覺得,身子有些不適?是不是有些地方,開始瘙癢了起來?”
北辰雪這么一說,白寒初立時便感到身上仿佛爬上了一群螞蟻般。他朝手腕上撓了撓,手腕頓時紅腫了起來:“北辰雪!你做了什么?”
我抱著凝霜走出來雪煙亭:“白公子還是快些回去服解藥吧。若是在這南谷或是街上便忍不住在身上四處抓撓,多丟未明樓的顏面啊?!?p> “北辰雪!”
我置若罔聞。
互相捉弄吧,來啊,互相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