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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以永懷

第三十四章 窈窕初及笄(下)

維以永懷 舔爪的小狼 3165 2020-05-07 19:58:56

  南玉點(diǎn)頭:“是,沈家夫人,沈秋如?!?p>  我繞過一綹青絲,把玩在指尖:“我怎么從未聽爹爹提起過,與沈夫人有交情,還是,沈家的遠(yuǎn)房?!?p>  南玉道:“據(jù)說啊,這位沈夫人有一個女兒嗎,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丟了,自那以后便有些犯了瘋病,被沈家的本家趕了出來,獨(dú)自流落到綏州,幸好被主子搭救,方才好好安置下來。

  咱們南谷素來沒有什么人情往來,也沒什么長輩。沈夫人年輕時也是京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由她來,也算是不錯?!?p>  我津津有味地聽著,問道:“誒南玉,你說爹爹是不是有續(xù)弦的意思?”

  南玉愣了一瞬,方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是沒有的,主子只是很是欣賞沈夫人的才情?!?p>  “那位沈夫人的病好了,為何不曾返回沈家呢?”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或許沈夫人有她自己的苦衷吧?!?p>  我哦了一聲。

  南玉道:“少主,屬下先去雪煙亭候著了,您算著時辰就來。”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像南玉所說,南谷素來不曾有什么人情往來,所以我這及笄來觀禮之人,除了南谷眾人,便就是未明樓的幾位。

  正賓便是沈夫人,贊者則是夜婳。南玉端著托盤站在一旁。

  北辰昊道:“今日小女及笄,我南谷沒有什么客人,好在小女與顧樓主,白公子,夜護(hù)法有些交情,這觀禮席位方才有了著落。本座,多謝幾位,對小女的抬愛?!?p>  顧容山舉杯道:“谷主客氣了?!?p>  白寒初亦跟著舉杯。三人對飲一杯,北辰昊道:“時辰也差不多了,雪兒。”

  我步入亭中,緩緩前行著,走到前面,轉(zhuǎn)過身來,朝眾人微微躬身,隨即端端正正地坐到首位的席子上。

  白寒初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比往日,格外鮮活的身影上,紅衣上展翅的鳳凰若隱若現(xiàn),為北辰雪添了許多高貴與神秘。

  我感受到某道熟悉而熱切的視線,鎮(zhèn)定了許久,卻還是順著視線瞧了過去。

  果然是白寒初。

  我抿起嘴唇,略有些羞澀地一笑。白寒初瞧著她這副模樣,心里頭似乎被什么撓了一撓,也回她一笑,傳音道:“你今日這身打扮,甚得我心?!?p>  我直視著他的雙眼:“非要我瞧著你,你才肯傳音夸我一兩句?別這么直勾勾地瞧著我了,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白寒初唇角勾地弧度愈發(fā)的明顯:“不瞧著我,腦海里突然有聲音不會嚇到你?別人笑話什么?我看我未來娘子,有何不妥?”

  我輕輕一笑:“白公子這么肯定我會是你娘子?”

  白寒初端起酒盞,朝著北辰雪遙遙一敬:“自然如此?!?p>  隨即動作優(yōu)雅地飲下杯中之酒,只是眼神,依然黏在北辰雪的臉上。

  顧容山與夜婳對視一眼,顧容山拿扇柄敲敲白寒初的胳膊,低聲道:“差不多得了啊,今日是北辰雪及笄,不是你倆成親?!?p>  白寒初收回眼神,擱下酒盞:“指日可待。”

  顧容山抽了一下嘴角,不再說話。北辰昊這才道:“請正賓?!?p>  沈秋如自亭外走了進(jìn)來,盥手,走到北辰雪身后,南玉奉上東西。

  沈秋如拿起梳子,為北辰雪梳發(fā)加笄,并且高聲頌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以介景福?!?p>  我朝沈秋如恭敬地俯首了一瞬。隨即夜婳上前,為我理了理發(fā)髻,隨即為我披上一件褙子。

  我亦躬身謝過。

  隨即我起身,走到北辰昊的面前,彎曲雙膝跪了下去,行了三拜禮:“北辰雪,多謝父親養(yǎng)育之恩,此時之后,女兒及笄禮成,必當(dāng)孝順父親,與父親同興南谷?!?p>  北辰昊的眼眶泛紅,連連說了三個好字,雙手將北辰雪扶了起來,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雪兒,從今以后,你便是個大人了,做事不能任性,要思慮再三......”

  我認(rèn)真地聽著,內(nèi)心也不由得有些發(fā)酸,爹爹將我養(yǎng)到這么大,也必定十分不易,尤其是我還小時,不曉得怎么折騰過爹爹呢。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失笑,語氣誠摯道:“女兒雖不敏,但一定謹(jǐn)記爹爹的教誨,還請爹爹放心?!?p>  北辰昊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白寒初與顧容山站起身來:“恭喜北辰谷主,恭喜北辰少主。”

  我還了一禮,沖著白寒初眨了眨眼睛:“及笄禮原來這么麻煩啊......”

  白寒初聽著腦海中的聲音,笑道:“知足吧,若是凡人,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那可不知繁瑣了多少?!?p>  我吐了吐舌頭,收回視線。北辰昊笑道:“各位既然是雪兒的朋友,今日便在這南谷游覽一番,用過午膳晚膳再回,如何?!?p>  顧容山拊掌道:“偷得浮生半日閑,自然是極好的?!?p>  “雪兒,照顧好客人?!?p>  “是,爹爹?!?p>  我便帶著未明樓的人在谷中隨意逛了逛,用罷午膳,下下棋,說說話。

  白寒初道:“難得見到阿雪如此嫻靜的模樣?!?p>  顧容山也笑道:“是啊,方才可是差點(diǎn)沒認(rèn)出來?!?p>  我瞪了二人一眼:“就知道打趣我,婳姐姐......”

  夜婳狡黠一笑:“小嫂子如今倒是叫我婳姐姐了?”

  我神色一窘:“是婳姐姐說的,比我長歲數(shù)嘛......”

  夜婳繼續(xù)道:“小嫂子,在你這兒,不是算輩分嗎?”

  我干咳了一聲:“哎呀,那日不過是為了達(dá)成目的方才不擇手段了些嘛,婳姐姐......”

  夜婳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小嫂子,就叫婳姐姐?!蔽覞M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顧容山嘖了一聲:“那咱們這輩分,還真是亂。”

  白寒初瞥了他一眼:“亂什么亂,不就是輩分與歲數(shù)的事?不過無論怎么算,我始終高你一頭?!?p>  顧容山噎了噎,轉(zhuǎn)頭與夜婳說起話來。

  我也打開了話匣子,同白寒初絮絮叨叨地聊著。

  湖邊的水榭中,四人兩兩成雙,談笑風(fēng)生,不時傳出一兩聲女子的淺笑與男子爽朗的笑聲,柳葉拂過水面,魚鱗撥出水紋,恰似流年靜好。

  晚膳自然還是在亭中。我用了幾口,起身對北辰昊道:“爹爹,女兒給您做了糕點(diǎn),這便去給您取來?!?p>  北辰昊笑道:“好!去吧去吧?!?p>  膳房并不是很遠(yuǎn)。

  我揭開蓋子瞧了瞧,右手指尖往灶中一指,添了一把火,便坐在一邊,聽著灶中噼噼剝剝地鬧著,兀自出神。

  白寒初瞧著北辰雪許久沒回來,遂擱下筷子。不知為何,他有些心神不寧。

  驀然,他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看向顧容山二人,卻見他們已然趴在了桌上。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前已是刀光劍影,四周也不知何時,充盈了許多火種?!氨背焦戎?!”

  他瞧見北辰昊正在同一個看不清模樣的黑影纏斗,敲了敲頭,提著青冗便上前去幫忙。

  那黑影的“手”乍然嵌進(jìn)他的肩頭,將他提至半空,再是一甩,便是將白寒初重重貫在地上。

  白寒初掙扎了一瞬,便失去了意識。

  周遭的氣息驀然有些雜亂,外面亦乍然傳來刀劍相撞,術(shù)法碰撞的聲音。

  我神色一凜,連忙沖了出去。我不過進(jìn)膳房片刻的功夫,雪煙林里便起了熊熊大火,火勢愈演愈烈。

  我心下一驚,立時飛身掠去,落在地上。

  四周一片火光沒什么也瞧不清楚。我屏息凝神嗎,運(yùn)起重寒心經(jīng),驀然打開雙手,向前一推。

  豈料,這火也是厲害地打緊,我七八成的功法竟然只能打開一條小小的路。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咬咬牙,向雪煙亭靠去,警惕著隨時涌來的火舌。

  “爹爹!”我大叫一聲,將歪在地上的北辰昊扶坐起來:“爹爹,爹爹,這是怎么了,您...您不要嚇唬女兒......”

  我捂住爹爹左臂一個大大的血洞,它此時正汩汩的流著鮮血眼淚簌簌地?fù)渎湎聛怼?p>  北辰昊虛弱道:“雪兒...雪兒快走爹爹,爹爹也不曉得是何人......”

  我朝另外一邊看去,火光中有許許多多的身影,宛如生在火中的厲鬼一般張牙舞爪著。

  三四個黑影包圍了上來,它們的“手”,便是它們的武器。

  我默念心決,將重寒心經(jīng)運(yùn)用到極致,身形已經(jīng)快到近乎一道道殘影,然而卻還是敵不過。

  不一會兒,我的身上也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的血洞。

  我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疼。

  我艱難地朝爹爹爬去:“爹爹...爹爹......”

  北辰昊癱坐在地上,依舊是動彈不得,只能虛弱地應(yīng)了我一聲。驀然,一道光刃破空而來,一剎那,便穿過了北辰昊的胸口。

  “啊...”北辰昊的身體驟然一崩,肩胛骨縮緊,瞪圓了眼睛,隨即轟然倒地,只余出氣。

  “爹爹!”我目眥欲裂,悲慟大喊,牽引著傷口,心口又是一翻,血洶涌而出。

  “咳咳......爹爹...爹爹!”我爬到他的身子前,雙手顫抖地,似乎不知道如何觸碰他。

  “少主!”寒武乍然出現(xiàn),無一例外也掛了彩:“少主,快隨屬下離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猛然抱住爹爹的漸漸冷去的身子:“我不走!我不走!”

  眼中漸漸泛起猩紅,我狠狠看向那一道道黑影:“我要報仇!我要給爹爹報仇!”

  寒武焦急道:“少主恕罪!”隨即一個手刀劈在北辰雪后頸。

  我此時已經(jīng)被仇恨燃盡了理智,怎會察覺到寒武的動作?我只覺得后頸一痛,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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