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
風(fēng)一程,雪一程,云燼身穿白衣,衣衫單薄的走上了雪山。
懷中,一只皮毛上染著血跡的小狐貍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一步步,皆是錯(cuò)。白修辰,你…可曾后悔過?
后悔…遇見我,后悔…救了我?
初見時(shí),他矯揉造作,叫著葉沉淵的名字,是只會(huì)演戲的狐貍。
再見時(shí),他傻里傻氣,卻又帶著與世俗截然不同的純真可愛。
分別時(shí),他血染封陰,卻還笑著安慰他的屬下,就算為了她搭上性命,也毫無怨言。
白修辰,我如約將你的尸體送到昆侖山了,你看到了嗎……
云燼雙目無神地看著飄雪的天空,不知在問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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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
云燼為白修辰清理了那些早就干涸,甚至發(fā)黑的血跡。將他的尸體放入寒玉冰棺中,可保永生不腐。
她又將當(dāng)年那只小雪狐留在這里守陵,為其開了靈智。愿他永生永世不再孤單。
白修辰。
這個(gè)名字,刻在了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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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燼在白修辰的冰棺旁跪了整整一天。最后,終于決定要離開。
風(fēng)雪載途,云燼的身影和天地融為一色,最終,消失不見……
“立爾于高山之上兮,遙望故鄉(xiāng)。但見山河齊悲兮,黯然神傷!”
“立爾于高山之上兮,白幕無疆。惟愿余華無毀兮,魂玉流光!”
“立爾于高山之上兮,棲棲遑遑。忍云經(jīng)世有憾兮,生者復(fù)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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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
白子熙看著桌案上的泯行,眼淚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是誰將泯行帶回來的?”他激動(dòng)的站了起來,緊緊的抱著泯行,問道。
“是一個(gè)帶著白色斗笠的紅衣男子?!毖泵φf道。
“將人請(qǐng)進(jìn)來!”白子熙連忙從高座之上下來,殷切地看著大殿正門的方向。
少頃,一個(gè)帶著白色斗笠,身穿一襲紅衣的人慢慢映入白子熙的眼簾中。
白子熙頓時(shí)間低落下來,自嘲的笑了笑。事到如今,他還在奢望什么?
“多謝閣下,將泯行帶回來?!贝蟮钪?,唯此二人。白子熙客氣的對(duì)來人說道。心下的疑問卻沒有問出口。
“白修辰他……葬在昆侖山巔。你若是想去看看他,便帶上這個(gè)?!蹦侨撕盟浦浪谙胧裁?,將一個(gè)玉墜子遞給了他。
“多謝?!卑鬃游跻粋€(gè)堂堂男兒驀然紅了眼眶。
“我欠他的……這生生世世都還不清了。你……怨我嗎?”那人摘下斗笠,露出面容。
白子熙愕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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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你就打算一直待在妖界了?”白子熙看著面前的女子?;蛟S應(yīng)該喚她一聲……暮云燼!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duì)那一干人?!痹茽a淡淡的說道。
“那,你又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的?音容相貌完全改變了……真沒想到,你竟然會(huì)是滅世神本尊。”
白子熙在繼位后,有幸見過血月臺(tái)妖界始祖的塑像。所以才能在云燼摘下斗笠的瞬間認(rèn)出她。畢竟,暮云燼當(dāng)年一戰(zhàn)成名,滅世神的身份早已人盡皆知。
“我也沒想到。”云燼嘆了一口氣。
從七途河出來后,她便重塑了仙身。故而是現(xiàn)在這般模樣。想必,她這副模樣也沒有人能認(rèn)得出來吧。
“你可知道……炎止他們的消息?”沉默了許久,云燼還是忍不住想去觸碰之前的記憶。
白子熙臉上的笑容退卻。
“我沒那個(gè)本事去插手上界的事,他們現(xiàn)在只怕早就離開萬靈界了。至于葉沉淵……”
“我知道了。”云燼連忙打斷了白子熙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想去白修辰以前生活的地方看一看。畢竟……我也算他的師尊呢!”云燼笑著說道。
白修辰和白子熙二人,是小妖狐的崽崽。她也當(dāng)?shù)纳蠋熥疬@一稱號(h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