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又過了三天,月白同丫鬟們包好的粽角都快吃完了。于是乎,在兩小娃的強(qiáng)烈要求下,月白便朝那塊要拿來做豬肉凍的肥五花伸了罪惡的爪子。忙活了近一個時辰,她和蘇梅兩人才又備好了蒸籠,要上鍋蒸上一屜來。
彼時溫釗仁派小廝過來請她,只說事急,并未跟二姑娘說是何人何事,匆匆便把她邀去了,弄得連衣服也沒得空換。
好在蘇梅也一同去了。她懷里揣著梳子,行車間便給二姑娘重新梳了頭、挽了發(fā)髻,連同著衣裳也好好打理了一番。待下了馬車,瞧見了笑意盈盈的鐘叔,月白才大呼不妙,腳下剛想逃跑就被鐘離逮了個正著。
“二姑娘怎的過來又要往回跑呢?”他問。
“我猜今兒個是場鴻門宴呢?!彼?。
“那二姑娘還真是猜對了呢!”他又答。
無奈,月白還是乖乖地硬著頭皮去見了爹爹。只可惜,進(jìn)了囑咐的那屋,不見溫釗仁,卻只見一位年紀(jì)相仿、相貌不俗的姑娘來。只可惜與她并不熟,月白一時間沒能想出她的閨名來。
二姑娘既高興又好奇地圍上去,彎起眉眼來仔細(xì)瞧她。
“你是哪家的姑娘來?怎么也在這兒呢?”她問著,還對著人家繞圈圈。
“我是靳家的二姑娘。”靳如嫣一如既往地臭臉道,可轉(zhuǎn)念一想到父親特地囑咐過要好生對待司馬家的人時,她才又加了一句笑,慢慢說:“閨名叫如嫣。溫二姑娘,咱們之前見過的。”
見其笑起來模樣更加好看時,月白才緩緩動了腦子,從記憶里慢慢翻出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那還是之前溫夫人生辰時,她隨靳夫人一同來登門拜訪才見到的呢!
之前,月白只對她那個聞不得檀香味的大姐姐有印象,連帶著過年時送帖子時,月白貪懶一律兩位及兩位以上的姑娘家全以什么家的姑娘給代過去了,只在送禮的后頭備上了名??赡且彩翘K梅代筆的,她并不曉得。
想到此疏漏后,月白下定決心往后的送禮祝賀之事,她一定用心眼、用腦子地好好跟阿姊和爹爹學(xué)起來!
“是的呢,還是在我母親過生日那天見到的呢!只是那日沒來及跟你說說話了!”
月白話罷,正巧進(jìn)來一小廝喚兩位姑娘到小亭子里去候著。月白知道一會兒就能見到爹爹,于是轉(zhuǎn)身就要上去拉她的手,誰知剛扯住就被她一手帕給拂開了。
月白臉上的歡喜滯了一下,轉(zhuǎn)而便浮上了尷尬與赧然。靳如嫣見狀,則連忙抱歉。
“溫二姑娘莫怪,我不太習(xí)慣被人牽著?!?p> “無事無事,也是我唐突了。走吧,如嫣姑娘,咱一同過去吧!”
月白伸了手,作了請這才將她笑盈盈地迎出去,可隨即自己的笑意便不見了。只覺得今日怕又是爹爹做的局,要邀她一同來演戲、看戲吧……她心思寥寥,可靳如嫣的視線投過來時,月白還是莞爾一笑、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是了,到如今她這個身份,有些人、有些事,哪怕自己不主動,也會被人推著、送到自己的跟前來。逃避也只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還不如敲鑼打鼓、開門迎接的好!
二人在小亭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陣兒后,就見溫釗仁同云州新晉鹽官靳言中相伴走了過來。月白用扇子招了招手,見爹爹沒惱,她這才又喜滋滋地迎上去,跟靳大人行禮。
“見過靳大人,靳大人安?!?p> “溫二姑娘也安。”
靳言中笑呵呵地回禮,說話間也將自己的二閨女給喚到了身邊來。月白瞧他那架勢著實有賣女兒的噱頭。
果然是來央求那入宮選秀的名額嗎?
“想來這就是靳兄的姑娘吧,相貌果然不俗,承了靳兄和靳夫人的各種優(yōu)點吶!”
“誒,溫兄這么說那可真是抬舉了!你看溫二姑娘這氣度、身量的,哪一個不是照葫蘆畫瓢跟您一模一樣?。∥野?,倒真希望能得個爽快孩子,不然吶整日比我還大人,光想想就頭疼的緊!”
月白笑的臉疼,可嘴上又不敢抽抽,只能拿了扇子掩面稍微緩一緩。見爹爹笑著卻不好說話,于是便乘著“爽快孩子”的模樣接下靳言中的話。
“靳叔叔這般說那可不成呢!您哪,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月白覺得啊…還是像我阿姊還有如嫣一樣這般的姑娘好呢!懂學(xué)識、知大體的,不像我毛毛躁躁的,除卻逗爹爹開心,平日里卻竟惹事讓爹爹操心了!”
“誒,二姑娘這樣說的話那釗仁兄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做父母親呢,雖說總不愿多操心,但這一輩子哪能不給兒女操心呢!像二姑娘這爽快孩子,我操心一輩子都愿意!”
靳言中說完,兩位大人及月白的笑聲就應(yīng)聲而起,倒是靳如嫣在后頭微微附和、沒怎么上心。
話說到此處便要轉(zhuǎn)話題,另辟新路了。月白心里頭也知道往后便不是自己能搭話的時候了,索性乖乖地站在爹爹身后,稍微瞅瞅四周的花草樹木的,等回過眼神,卻跟靳如嫣的目光裝了個滿懷。
不知她盯了自己多久了!
自己這個笨腦子!什么時候才能記?。涸捦瓴淮硎峦?!仗還沒打完呢就總想著繳槍、自斷生路了!
可月白還是按住不穩(wěn)的心脈,莞爾一笑算作附和。靳如嫣卻討到了甜頭、不肯撒開,開口第一句便是央了溫二姑娘一起去喝茶聊天去。
溫釗仁瞅了自家姑娘一眼,見其有些無措連忙微笑安撫,隨即就放月白跟那靳二姑娘去了。
她這個爹爹啊,變卦比天上的云彩還快!弄得自己稍有不慎,跟不上他的計劃不說,還總是被他給賣了!有時候被賣到哪去自己都不曉得!
月白沒了興致,任由靳二姑娘牽著自己往屋子里走。小廝說里頭有備好的茶,用不著她們這些姑娘們親自動手,月白聽此大呼幸哉,她正好懶得不愿多動彈呢!
靳如嫣遞給她一杯茶,月白接過連忙道謝。靳如嫣卻笑了,直叫她不必。
“左右你是司馬家的女兒,卻對我恭恭敬敬的,不必不必,可真是不必呢!”
月白聽了這話卻有些別扭,趕緊回她說:“行禮修養(yǎng)這些事怎能跟家勢有關(guān)呢?該跟姑娘行禮便是要行禮的,要是看人下醬碟,回去后我還要被爹爹罵呢!我這個身份是爹爹給的,并不是我自己掙到的,哪里能到處生事敗壞、給爹爹惹麻煩呢!”
“溫二姑娘這話說的倒不錯!”靳如嫣悠悠道,還附了一抹笑。
月白心里可真不喜有人說話帶笑的,尤其是藏了溫柔刀的那種笑。
“言重了。都知道的道理,只是我給說出來罷了?!彼?,主動加了疏離感。
可靳如嫣不愿,非又自個兒挨了過去說:“溫二姑娘姑娘知道我今日來是為何嗎?”
“不知?!痹掳讚u頭。
“那您想知道嗎?”她問。
“不想。”月白再搖頭。
“當(dāng)真?”她又問。
“你這般又是作甚?”月白惱了,語氣里滿是不耐煩,“想說邊說唄,若是慎言的事情,那保密就全看咱們之間的情誼夠不夠了。若是不夠,可別怪我給你說出去!”
話至如此,靳如嫣笑了。只見朱唇藏在薄扇底下微微翕動,吐出一兩字來,匯成話。
“我啊,要進(jìn)宮去呢。”
雷聲轟鳴的安
啊啊啊天曉得我埋了多少坑! 天天查坑、挖坑、埋坑的!剛剛翻了前四十多章去填坑!沒得辦法,盡量講究完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