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簡單地和李稚喝了些果啤,就有些昏昏欲睡了,睡前吸了幾支煙,強行地拖延了些生物鐘的壓制,看了些小說,大多是短篇,歐亨利或者是莫泊桑的一些,就在眼皮打顫的時候,抱著書睡著了。
日子緩緩地過著,轉(zhuǎn)眼間就到了臨近期末的時候了,十五歲的林澤看著這豐富多彩的一年翩翩而過,反而有些悵然,只是好像周圍沒什么變化。
自從那次吵架過后,林澤很少再與女生接觸,即使是問些問題都刻意地拉開距離,只是有幾個相談甚歡的女生貌似傳來了什么不好的名聲,林澤很喜歡與別人討論一些文學方面的問題,同時與他相談的同學在一些作文方面有了一些進步,但是最近卻越來越少。
林澤有些詫異,這是怎么了,好像自己和她們說的一些話都能夠傳到外面,扭曲成一些別的意思。久而久之,許多女生也對林澤望而止步,畢竟人家是有女朋友的。
林澤感覺很郁悶,本來大家聚在一起,聊的很開心,而且厲奈也不是那么小肚雞腸的女孩,為什么會傳出這些流言蜚語?是背后有什么推手?
林澤有時候會拜托周漣去問問那些八卦,只是源頭好像是來自初三的,都要畢業(yè)了,為什么還要整出這些幺蛾子?林澤更加不解,平時厲奈也沒有反對,很顯然不是她,那是誰呢?難道是張嘯天?那家伙都轉(zhuǎn)校了,在黎昊的幫助下,握緊的碩揚是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不利的事情的,至少他還是明面上的碩揚支配,周漣一直在查,一直在各大年級群里徘徊,又旁敲側(cè)擊地問了些相熟的人,只是大多數(shù)人都只說好像林澤品行不端,可能有出軌的跡象,而身邊的人可能就是對象。就引來了一些無腦的人又謠傳,說林澤那個班級里的風氣正盛,喜歡纏著林澤的女生有很多,諸如此類的謠言,很多,并且鬧得很兇,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個月了。
很顯然有男有女,好像是在刻意地越說越離譜,大約林澤這樣的人,就該這樣對待,林澤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所以顯然那些人只是無聊的八卦,而且也不是圈內(nèi)人,也沒辦法用拳頭輕松地解決,但是卻不知道源頭。這些天林澤有些難以入眠,一來是頭疼學校里的氣氛以及眾人詭異的目光,二來在休息的時候,又是淡定的厲奈讓他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明明沒有任何的過錯,但是卻產(chǎn)生了一些愧疚感,更加讓林澤郁悶。
林澤深深地對那些風評被害的女生感到歉意,同樣他也對這些謠言的始作俑者充滿了恨意,究竟是什么人能夠平白對他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惡意。只是林澤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掐滅了許多的希望。
班級里也風聲鶴唳,林澤身邊除了薛奇和周漣,已經(jīng)沒有人還愿意接近他了,半個月以來,這個緩慢的趨勢逐漸變得可怖起來了,大多數(shù)人又與林澤變成了點頭之交。
有時候,崔嫻看著林澤的眼瞳仿佛時常飽含淚光,大約當時林澤在那個早晨和厲奈親昵的樣子,已經(jīng)讓她足夠痛心的了,隨后又傳出了那么多的謠言,讓她對林澤的境況感到凄哀。
但殊不知,其實不僅僅是針對林澤,同樣也針對她們這些女生,尤其是她自己,無論是之前和林澤一起上臺表演,還是讓林澤頂任了她的文藝委員,都變得詭異起來,于是女生本來互相信任的松垮團體,變得開始互相排斥,彼此之間不斷勾心斗角,平時有些什么小矛盾,都會因為這些外人的謠言,變得異常敏感,那很顯然,出演了奧菲利婭的崔嫻就成了眾之矢的,然后又是一波謠言浪潮,譬如之前給林澤送過奶茶,跟林澤講話最多,還幫林澤拿過衣服什么的,謠言的疊起宛如一層層洶涌的海浪,不停地朝著沉重的方向發(fā)展。
直到有一天,崔嫻請假沒有來,楊芡在中午的時候,找了林澤,很顯然她也對最近的事情也有所耳聞,而且在這個復習的檔口,出現(xiàn)了這種嘩變,也讓她有些沉不下心,這次愈演愈烈的謠言,楊芡自然不會相信林澤會是那樣的人,只是現(xiàn)在問題已經(jīng)很大了,已經(jīng)有同學請假了,這種惡意確實難以承受,所以即使林澤沒有什么錯,她也希望能夠和他談談,即使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談話了。
楊芡面若桃花,不停地深呼吸,只是有些不敢做的更加夸張,但內(nèi)心的喜悅是壓抑不住的,那邊的事已經(jīng)迫在眉睫,卻在這種時候產(chǎn)生了些興奮的感覺,也許大多數(shù)的女人都是感性的吧。
林澤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趨,只是仍然對這些事情懵懵懂懂,眉頭緊蹙,這件事情已經(jīng)鬧這么大了么?在心中嘆了口氣,他于崔嫻虧欠良多啊。
很快地來到了辦公室,楊芡對林澤輕聲說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崔嫻今天沒來,知道么?”楊芡在盡量用著一些稍微冷淡的語氣,想要讓他挑起這個責任,但是又心有不忍,輕聲細語,生怕別人聽到。
林澤正色地答道:“我也請假,今天下午我去把她帶來,這個事情我會負責到底的?!蹦抗鈩C然,他顯然不想再深受其害了,今天就要有個解決。對方分明針對的是他,如果有什么更加可靠的內(nèi)容,那么對方是不會放過的,哪怕不是本人,也能找一些蛛絲馬跡。
看著林澤認真的樣子,楊芡不禁放下了心,楊芡知道林澤不是那么惡劣的人,所以她對他懷有絕對的信任,內(nèi)心藏著那么荒涼的世界,又怎么會去害別人呢?
“老師相信你,一定能解決,同樣也給她一個交代。”楊芡內(nèi)心難免有些酸意,但是在這個時候,只能作為長輩給予一些,說不上來的東西,其實楊芡腦子也很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么久了,捧著他的周記睡覺的日子,真不好過,然而眼前人卻是那樣剛毅可靠,但是礙于身份,楊芡無法說出一些撩人心弦的話,只能這樣質(zhì)樸的像個長輩一樣,說著自己不想說的話。
林澤點了點頭,步態(tài)厚重,但是整個人像個標槍插在地上一般,顯得有些鋒銳。
回到班級,林澤向周漣招了招手,看到周漣跑了出來,就拉著他去了校園的角落里,有些綠植和假山遮掩著,掏出了手機,有些著急,“你把崔嫻手機號給我,她家地址也給我,然后下午幫我盯一下班里的動靜,有什么事短信給我,不用避著楊芡。”
“好?!敝軡i應和了一聲,就打開通訊錄給林澤儲存了下來。
林澤拍了拍周漣的后背,“這件事誰也別說,魏宣也別告訴她。”
周漣堅定的點了點頭,男人之間的事情,自然不能含糊。
林澤在學校已經(jīng)吃過了午飯,大概要過了正常的飯點了,就去楊芡辦公室要了請假條,從門衛(wèi)那邊通過了,就走出了校門。
林澤突然覺有些毛骨悚然,雖然有些小心,但還是有種好像被監(jiān)視的感覺,于是,他隨意地找了個街角,繞了點路,撥了李稚的號碼,“找個生面孔開車,帶我去個地方?!?p> 本來他不想這么偷偷摸摸的,只是這些謠言匪夷所思,他懷疑許多人,但是總有幾個人是可以相信的,當然厲奈也在其中。林澤在吃午飯的時候就對厲奈說過,要向崔嫻道歉,他欠崔嫻太多了。當然計劃不愿多說,他不想?yún)柲沃雷约壕谒阌嫞B崔嫻都利用。
也許是其他不服氣的人搞出來的一些搞臭名聲的損招,他不太相信這件事情只是簡單的嫉妒或者好事者的無聊。
林澤知道這樣是甩不開尾巴的,但是只要晃開一點點距離,有說句話的空檔,就足夠了。當然不排除,這些都是林澤自己神經(jīng)質(zhì)般的猜測,林澤已經(jīng)被周圍的事情折磨得遍體鱗傷了,林澤還懷疑如果在校內(nèi)就知道他的動向,那么他還有明線,只是需要些演技,雖然有些苦惱,但是能主動地送出些把柄出來,總歸是不錯的,總之詐出些動靜才好呢。
他的舉動是針對好事者的,也針對著不懷好意的人,多重猜測,混在一起,不在班級,不在學校,去找崔嫻,如果跟的夠緊,這些線索肯定會送到對方面前的。
那些傻乎乎的偷摸動作,自然瞞不過這個人,要的就是引出來,找人盯梢自然很輕易地找到。
當然林澤自己其實也有私心,他想好好地向崔嫻道個歉,即便自己沒有做錯,但是讓人家一個女孩蒙受了這樣的打擊,怎么說,都是林澤愧疚的事情。
這樣找崔嫻本身就不是很妥當,尤其是在風口浪尖,如果對方不來拿這些實證的話,那也不應該,能夠持續(xù)半個月,絕對不是簡單的教唆或者無意的口胡。
出來肯定得出來,就這樣,林澤坐在黑色大眾車子的副駕駛,朝著崔嫻的家行駛,林澤就這樣瘋狂的想著。
“你帶幾個人跟著我,跟蹤你們應該很專業(yè)吧,注意我的周圍,找到了那個人,就把那個人帶到我面前?!绷譂瑟熜χ?,對方不會放過的,這樣還能使謠言成真的機會。
開車的司機戴著墨鏡也跟著笑了,牽動著臉龐粗大的傷疤,舔了舔唇角顯然他也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吧。
算不上什么縝密的計劃,與善于籌謀的段瑞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有些時候,時機,立場,氛圍往往會局限一個人,即使是很簡單的陽謀,都會輕易的跳進去。
愛情讓人瘋狂,愛情讓人盲目,內(nèi)里腐爛的心臟終究會露出猙獰的一面,從來沒有什么善與惡,只有利益的趨向,利益不只有看得見的東西,利益只是相對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