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劉劍湫隨手翻開書,卻怎么也看不進去,心里隱隱地覺得有一絲不妥,卻又一時想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尚睦锟傆X得那個新來的丫鬟似乎有些古怪,可古怪在哪里自已也說不出來。
心里有些郁悶,正在這時,他的眼光不經(jīng)意地一掃,起身到書桌邊一看。眼睛再次瞇起,桌上硯臺中的墨汁根本就比清水濃不了多少。這說明這名叫欣兒的丫鬟,墨根本就沒有衍磨好。
“孔嫂!”大少爺劉劍湫提高音量一聲怒吼,將正在樓下的孔嫂給嚇得趕忙上得樓來。她哈腰道:“大少爺,您有什么吩咐?”
“去將那欣兒叫上來。”大少爺劉劍湫臉色有些陰沉。
“是?!笨咨┺D(zhuǎn)身跑下樓,邊跑邊道:“欣兒姑娘,大少爺讓你上去?!弊叩叫纼荷磉叄謮旱吐曇舻溃骸靶纼汗媚?,你可要當心著點,大少爺好像很生氣,定是你有什么地方?jīng)]做好。不管大少爺罵你什么,你都要趕緊承認錯誤,多求求情就沒事了……”孔嫂一直絮叨,直到夏可欣踏上樓梯這才住了嘴。
來到樓上,夏可欣照舊低眉順眼地行了個禮道:“大少爺,還有什么要欣兒做的嗎?”
那大少爺劉劍湫橫了她一眼,一指硯臺不言自威地道:“你這墨是怎么磨的?”
夏可欣心里一驚,想起剛才自已只是隨便磨了一下墨,不由地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的神情。不過,轉(zhuǎn)眼間這驚慌便變成了楚楚可憐的樣子。只見她躬身賠禮道:“對不起,大少爺,欣兒該死?!?p> 孔嫂也忙在一旁插嘴道:“大少爺,這欣兒剛來,還不懂規(guī)矩,做事難免出錯,還請大少爺就饒了她這一回吧?!?p> 大少爺劉劍湫臉上本來帶著怒氣,這時突然懶洋洋地笑了起來,指了指腳上道:“欣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鞋子為什么會穿成這樣了呢?”
夏可欣低頭一看,差點沒找個地縫里鉆進去。孔嫂也看得有些迷惑,喃喃道:“欣兒姑娘,你的鞋好像穿反了吧?怎么左腳的鞋穿到了右腳,右腳的鞋卻穿到了左腳來了?!?p> “你還有什么理由好說嗎?”大少爺劉劍湫的眼睛瞇起,并有些慍怒地問道。這位新來的丫鬟長得一般也就罷了,誰想她不僅偷懶,而且還要撒謊。自已身邊怎么能用這樣一個人?
夏可欣羞得忙垂著頭,小心翼翼地道:“欣兒該死,剛才在樓下為了擦窗戶上面的灰塵,便脫了鞋站到椅子上去擦的。聽到孔嫂的喊聲,急急忙忙地沒顧得著看,就穿腳跑了上來。欣兒不懂得自好,請大少爺責罰欣兒吧!”
“真是這樣?”大少爺劉劍湫有些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大少爺,我保證欣兒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欣兒的聲音微微地有些發(fā)抖,激起了旁邊站著的孔嫂也有了同情心。她上前一步,哈著腰道:“大少爺,欣兒姑娘初來乍到就這么勤快,我看她也是一片好心,大少爺您消消氣兒。欣兒,快去給少爺端茶來?!?p> “哦,我這就去?!毕目尚磊s緊行了個禮趁機跑下樓來,一溜煙地出了閣樓,按著孔嫂的指點往廚房跑去。邊跑邊想:乖乖,這個大少爺果然是個不好惹的人精兒,看來以后行事得小心點,要想做什么事還真有些麻煩!
閣樓上,大少爺劉劍湫瞇起眼看著孔嫂道:“你今兒個是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相幫一個新來的丫環(huán)?”
孔嫂忙湊上前道:“大少爺您可不知道,這欣兒姑娘真是好可憐的。小的聽說,這欣兒姑娘家里的親人都死光了,她一個人來此投親。結(jié)果親人也沒尋著,倒餓了兩天,連走路都沒力氣了,這才暈倒在少爺車前的。大少爺,如果這欣兒姑娘不入少爺?shù)难郏恍芯桶阉龘Q掉。你看呢?”
大少爺劉劍湫想了一想道:“就先讓她在這干干,不行再說?!?p> 這時,夏可欣端著茶送上樓來,她把茶放在書桌上,然后說:“請大少爺用茶!”說完退到門邊,垂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里有孔嫂,你下去吧?!贝笊贍攧︿胁荒蜔┑負]了揮手,閑閑地拿起書翻看起來。
孔嫂也忙道:“欣兒姑娘,這里有我。大少爺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再呆在這兒,大少爺可又要生氣了?!?p> 夏可欣猶豫片刻,終于盈盈地行了個禮道:“欣兒告退!”走出閣樓。
夜深了,人們都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只有沿院墻巡邏的護院們偶爾悄悄地走動。內(nèi)院的丫鬟們所居的一排小屋中,偶爾傳出陣陣微弱均勻的呼吸聲,或有一兩聲含混的夢囈。
欣兒靜靜地坐在房中,豎起的雙耳仔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最后終于點了點頭,然后低聲自語道:“嗯,都睡著了,該我行動了?!?p> 小屋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條縫,夏可欣悄悄地閃身出了門。左右望了一望之后,便像一只靈巧的小貓,無聲地在穿行。本想要到后院去看看,卻見守衛(wèi)甚是嚴密。只好輕巧地飛身躍上一棵大樹,隱身在枝葉間四處張望。
這劉府的守衛(wèi)極其森嚴,但守衛(wèi)們大都集中在外院處。這內(nèi)院的守衛(wèi)表面上看起稀松得很。欣兒再次躍下地來,準備再試試,可所到樓閣處竟然傳出一陣陣絲竹之聲。閣樓上燈火瞳瞳,人影閃動,顯然這樓里的人并未入睡。
夏可欣在樓閣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雙足點地,小小的身影如一只飛蝶般向樓閣飄去。輕輕地貼在了二樓的房檐上,雙足勾住檐邊,身體倒掛下來。頭朝下緊貼近窗戶,伸出一根手指沾了點口水,輕輕在紙窗上戳出一個小洞,然后將眼睛湊上去朝里張望。
剛才一瞥之間,入目的竟然是莊主劉琪琨和大少爺劉劍湫二人。他父子二人斜倚在一張寬大的雕花木床上,懷中各抱著一名身著紗衣的艷媚女子。而屋中另有幾個美貌的俏婢在彈琴吹簫,還有幾個在翩翩起舞。
“呸!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二人都好不要臉!也都不是好東西。”欣兒輕聲地罵著,于是便悄悄縮回身子,輕飄飄地躍下樓閣,轉(zhuǎn)而往書房走去。
這院內(nèi)自然是日夜有人看守著,夏可欣不敢走近大門。她一閃,避入距大門數(shù)丈之遠的高墻下的陰影里,仰頭看了看地勢。然后一個鶴子翻身,矯健如靈貓般地翻上墻頭。她匍匐著身子傾耳聽了一下動靜,向著一座高樓躍起。去勢如箭卻不帶絲毫聲響,穩(wěn)穩(wěn)地落在樓頂之上。
這書房可是大少爺經(jīng)常來的地方,不如乘此先到書房去搜一搜。來到書房,夏可欣到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雖然是在夜里,夏可欣的眼睛卻閃閃發(fā)光,她在書房里團團地轉(zhuǎn)了一圈,喃喃自語道:“那樣的一塊玉佩,他不大可能會放在書房吧?不過,不管有沒有,即然來了還是得搜一搜才成。嘻嘻,這書房里暗格倒是不少,也不知藏著什么好東西!”
只見她徑直走到角落的一個書架處,竟發(fā)現(xiàn)書架旁邊的墻上有一個小小的暗格。夏可欣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把那暗格打開。見里面放著兩對碧綠的翡翠手鐲,還有其他幾種玉器物品,可是卻還是沒有那想要找的玉佩。
夏可欣將暗格關(guān)好,并又留心起來。竟又發(fā)現(xiàn)書架后面還有一個大的暗格。打開看時,里面盛著滿滿的珠寶玉器。正想繼續(xù)查找,卻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欣兒不敢久留,便趕緊退出書房。
哪知她剛穩(wěn)住身子,背后忽然襲來兩股勁風。她暗吃一驚,忙再度躍起身來,空中一個轉(zhuǎn)身。目光過處,只見兩個黑影也正從樓中翻身上來。兩人手中都各持一只飛爪,看身法,武功竟似不弱。
夏可欣暗怪自己不小心,沒有考慮到這樓上還會有人看守著。
兩條黑影則冷笑道:“大膽竊賊,深夜闖入劉府,想干什么勾當?”
夏可欣見行藏已露,也就鎮(zhèn)靜了下來。她想,今晚是無法探到這府內(nèi)的虛實,所以也不想與這兩人糾纏,還是乘早離開為好。
哪料那兩人似乎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喝道:“竊賊!想走?只怕沒有那么容易。”
夏可欣方待躍下樓,忽聞得樓下一陣嗖嗖之聲,頓時面周都射出無數(shù)的箭矢。夏可欣不由地暗暗叫苦,原來樓下面每一層都埋伏有弓箭手。幸好還沒躍下去,否則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之下,縱使武功再高,也難免會被射成蜂窩。
她開始仔細打量起對面的來人,一看之下,心里不由一怔。這二人到長的一模一樣,不過相貌卻羞的讓人看得惡心。
夏可欣不愿再多看一眼,便道:“你這二個丑八怪,這樣就可以留得住小爺嗎?”
兩人不答,卻忽然四手齊揮,兩只飛爪靈如真人的手臂一般,一抓抓向她面門,一抓抓向她的大腿。
夏可欣待那飛爪近身,右手探出,同時右腳一抬,已牢牢地鉗住了一只飛爪,一只腳踏住了另一只飛爪。
那兩人同時冷哼一聲,各自手腕一抖,手中所持的飛爪鏈條已變作兩條軟鞭掃了過來。
夏可欣只得放開手腳,避開掃來的鏈條,同時也抽空打量了一下樓下邊的情形。
一看之下,又暗自叫不妙。他們在樓上這番打斗,已然驚動了整個府內(nèi)。下面各層樓中,正源源不斷地涌出無數(shù)的人來?;鸢鸦鸸鉀_天,正團團向把樓包圍起來。
夏可欣知道,如果不趁來人尚未布陣完成之前脫身,只怕是真的脫不了身了。心念一轉(zhuǎn)之間,已鏘地撥劍出鞘。要想脫身,必然要先解決掉這兩個家伙。
為了脫身只有出手了,她不再手下留情,一出手便是殺著。短劍一翻,刺向左邊之人,同時一記辟空掌拍向右邊那人。
左邊之人慌忙一閃,可還是躲閃不及,手臂依然中劍,他悶哼一聲再度后退三尺。與此同時,那右邊之人慘呼一聲,被一掌擊中,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跌下樓去。
左邊之人見自已的兄弟墜落,已顧不上理會欣兒。手中飛爪一送,望墜落兄弟的腰間卷去。那墜落兄弟身在半空,也飛爪來迎。兩只飛爪空中相握,兩臂一齊用力,使得下跌的身子緩得一緩。就這樣,硬是被左邊之人給拉了上來。
他們這么一跌一救,夏可欣卻乘機飛身躍下樓去。雖有飛箭帶著破空之聲向她激射而來,但夏可欣挽起一團劍光,牢牢護住周身。當落下樓后,又是一個飛躍便跑得無影無蹤。
為了擺脫有人跟蹤,她又是一陣飛奔,見沒有人跟蹤,便慢下腳步來。
誰料正在此時,一陰影之處傳來一聲冷笑。這聲音在靜寂的深夜,聽起來有如鬼哭一般。
笑聲中,從暗處走出一個人來。這人身子極高,手持一根梢棒,如一座小山一般橫擋在夏可欣面前。
夏可欣無意與此人糾纏,打算從他旁邊溜過去。那想那人單臂一伸,手中的梢棒已擋住了去路,并攔腰橫掃過去。
這人力量極大,夏可欣倒也不敢小看他。忙向右前方滑了一步,與這人對面而立。這人比他高出半個身子,身材健碩無比。
夏可欣知道想不動手勢必難以脫身,她目光閃動之間,手中短劍已向他腰間刺去,同時飛起一腳踢向他的下身。
這人一見劍影閃動,忙回抽手中梢棒,正好擋住刺來的短劍??伤啦簧鞣溃幢幌目尚捞咧邢律恚吹盟U些跌倒,幸好他身手矯健,梢棒忽然擊點到地面上,才穩(wěn)住身子沒有倒下。
這人氣得哇哇大叫,身形方定,便飛身一撲,將手中梢棒舞得如一片絞動的漩渦。
‘巴’——夏可欣的劍尖還在微微顫動,而那人卻握著半截梢棒呆若木雞般地怔在當?shù)?。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劍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梢棒便已斷落在地上。這樣的武功,他實在是生平僅遇的,一時間也驚得他不敢再動手了。
夏可欣見這人已經(jīng)被鎮(zhèn)住,轉(zhuǎn)身便要行去。突然又沖過來二人,擋住了夏可欣的去路。
一人用劍指著夏可欣,冷哼一聲道:“大膽竊賊,如果你怕了的話,只要留下手中短劍,我們便可以放你走,否則你就得露兩手讓我們心服口服?!?p> 夏可欣見他們攔住自已,亦知道是避免不了一場大戰(zhàn)。便怒道:“也罷,所謂刀劍無眼,你們小心了,休怪我出手狠辣!”
二人齊聲大笑道:“好狂的小子,你當我們是吃素的嗎?”
一人性情暴烈,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喝道:“別跟這小子廢話了,直接把他放倒?!闭f話間二劍破空,銀虹亂舞,形若蛟龍,疾如閃電。
這二人倒也是有些真才實學,一出手便有驚天動地之勢。
夏可欣短劍一揮蕩開二劍,也已感覺得虎口微微發(fā)麻。心道這二人功夫了的,如果不小心,還真的難以脫身。
轉(zhuǎn)念之間,二劍又已各攻一方,勢道更見威猛,向夏可欣周身罩來。
夏可欣暗暗吃了一驚,不敢大意,忙劍掌并用,守中帶攻,與二人混戰(zhàn)成一片。她無心戀戰(zhàn),可這二人卻是志在必得。一路下來出招兇猛,夏可欣也脫身不得。
片刻之間,三人便已戰(zhàn)了二、三十個回合。
再說那個子極高之人與夏可欣相斗,敗下陣來之后,眼睜睜看著同伙二人與夏可欣大戰(zhàn),自己又成了一個多余之人。他怕被人取笑,又覺得這時偷襲取勝機會要大得多。
想到這里,他猛喝一聲,將手中的半截梢棒用力擲向夏可欣的后背。
夏可欣本與那二人打得難分難解,沒料到突然遭人偷襲,這時她背腹受敵,心中不由大叫不好。
正在這萬般緊要關(guān)頭,身后卻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沒想到你們還學會偷襲別人了,可恥!”
來的蒙面女子甩手一鞭,卷上半截梢棒。又揮鞭而上,打退那個子極高之人。
再說來的蒙面女子一下解了夏可欣之危,夏可欣大是感激。她看情形,知道不施狠手是難以脫身了。這時那二人又一欺身而進,那個子極高之人手拿著半截梢棒,也哇哇怪叫著上來圍攻。
夏可欣偷看了一下蒙面女子,見她神態(tài)自若,心下一寬,豪氣頓生。未待那二人近身,她身子猛然一動,閃電般迎向那個子極高之人,一劍‘烏龍擺尾’刺向他小腹。
這一劍去勢如虹,帶起一片劍花,一劍形如萬劍。那個子極高之人大驚,身子剛剛撲出,已然收勢不住,更無處可避,情急之中只得用手臂一橫擋在身前。
“哧”一地聲輕響,那個子極高之人慘呼一聲,暴退數(shù)步,一跤跌坐在地。他的一條手臂已被沙削去了半截,他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那二人見夏可欣一劍斷去了那人一臂,心里都不由一驚。但卻不肯退后,二人依然圍攻上來。
夏可欣心中大怒,出手不再留情,暗運功氣力貫劍尖。一招將攻來的二柄劍蕩了開來。
那二人與夏可欣短劍來交,頓覺得她內(nèi)力深不可測,她的劍身上的力道震得他們虎口發(fā)麻。一人臉上鐵青,手一松,長劍“哐”地一聲掉落在地。踉踉蹌蹌地退了十幾步,半截身子矮了下來,半天直不起腰來
另一人只覺得手上一緊,自己的劍已然被對手的短劍牢牢粘住了。
夏可欣大喝一聲:“撤手!”
那人無力反抗,手一松,長劍脫手飛了出去。夏可欣乘機左手一掌擊出,那人前胸已中了一掌,悶哼著退了出去,終于忍不住哇地吐了一口鮮血。
那二人沒想到被對手打得落花流水,心里又氣又怕。其一人伏身將吐血之人抱起,一溜煙逃走了。
那個子極高之人卻早已不知何時溜走了,地上只剩下他的半只血淋淋的斷臂。
夏可欣轉(zhuǎn)身去看蒙面女子,蒙面女子見她輕易就退了強敵,不由面露喜色。關(guān)切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夏可欣蒙她相救,心生感激,不自覺地就叫了她一聲:“姐姐”。
蒙面女子被她一聲“姐姐”叫得心里一甜,她喜上眉梢。見她額頭上香汗淋漓,云鬢紊亂,不由地生出憐憫之色,伸手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然后拿給她一張圖,輕聲說道:“姑娘,此處不宜多留,快走吧!你走時切記,一定要按圖中路線行走,切不可亂走亂闖。以后可要注意了!”
然后又看了夏可欣一眼道:“我現(xiàn)在有急事,得趕緊回去了。”說著急忙幾個縱躍就不見了身影。
夏可欣也不敢在此停留,借著黑暗的夜色,輕輕地奔回丫鬟所居的小屋前。剛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卻突然聽得一聲大喝:“死丫頭,你在做什么?”
夏可欣頓時嚇了一跳,屏息站住腳,警惕地四處張望。這時,先前那聲音又再次響起:“咯吱咯吱……當心打壞東西……把你賣了也不夠賠……咯吱咯吱……”含糊的語句中還夾雜著一陣陣磨牙聲。
夏可欣總算聽清楚了,聲音是從孔嫂房中發(fā)出的。輕輕地吁出一口氣后,躡手躡腳地溜回自己的房間,輕輕將門閂上后,尋思下一步該怎樣設(shè)法將那樓上再搜一遍。然后和衣躺到床上,拉過被子將頭蓋住,很快便從被中傳出了微微的鼾眠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