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沈柔就自己又給否定了,不可能,上一世自己和靡黎頂多只是打過幾次照面,桑采與靡黎親近的多。若他真是重生,那也應(yīng)該去親近桑采,而不是自己。
還在糾結(jié),靡黎就將自己手上的血擦了個干凈,像條哈巴狗似的跑到沈柔跟前,伸出雙手要抱抱。
看著完全變了一人似的靡黎,沈柔有點犯怵,都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這男人啊,更甚。
見沈柔不抱自己,靡黎更委屈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柔兒,我殺人了,害怕,我殺人了。”
沈柔有些驚嘆靡黎巨大的反差,剛剛還鎮(zhèn)定自若現(xiàn)在就這么柔弱了?
可是聽著靡黎這么委屈巴巴的聲音,心不由就軟了幾分,哪怕是心里想著靡黎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簡單,動作就比自己的心思快了幾分抱住了靡黎。
靡黎如愿以償?shù)鼐o緊抱著沈柔,在沈柔看不見的地方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被李寡婦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隨后清醒過來的沈康也剛好看見了。
靡黎扁了扁嘴,十分委屈地說道:“方才我那個男人威脅你,十分惱怒生氣,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將那人殺死了?!?p> 聽靡黎這樣說,沈柔剛才心里冒出來的那一股疑慮也就消失了,反而替靡黎開脫了起來?!霸S是年齡太小,又想保護(hù)我,才被迷了心智?!?p> 無形中,就把靡黎在自己這的好感又刷上去了一層。
沈浪方才已經(jīng)是被靡黎震驚到了,打心眼里覺得靡黎這個人深不可測,自己比沈柔年長幾歲,看的不能再真切了。
本來看見沈柔對靡黎的戒備心理還放了點心,只要日后多加暗示,一定能將靡黎攆走的,可心還沒來得及放到肚子里去,就被靡黎的一番話又提起來了,而自己又在沈柔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心疼。
沈浪不由高呼一聲,“這都什么世道啊?!?p> 可又不想讓純潔的妹妹過早的知道人心險惡,就只能將靡黎的帳先記上,日后單獨警告一番。
而李寡婦看見那男人身死,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狀似瘋魔。就那樣毫無顧忌地哭了一會兒之后,拔掉頭上的簪子拖著腿爬到了男人跟前,拿簪子瘋狂地在男人身上扎著。
沈柔看李寡婦那樣子,嘆了一口氣,也不怪乎李寡婦如此,若是上一世仇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怕是比這還要瘋魔。
靡黎在沈柔的肩膀上像小狗兒似的蹭了蹭,將沈柔的思緒拉了回來,開口說道:“剛才我從那男人的腰間摸到了一個玉佩,好像是桑家的東西?!?p> 說罷,便將玉佩拿了出來給沈柔看,沈柔將玉佩接過來看了一會兒。
這玉佩她認(rèn)得,一般給桑家辦事的都有一塊這樣的玉佩,事成之后,或當(dāng)或賣,能當(dāng)銀錢使用。
不過,怎么會在這種人渣身上,不過想到桑家也皆是一群人面獸心的家伙,人渣與人渣往來,也是沒什么好驚訝的了。
沈浪本想出聲諷刺兩聲,“不是說剛才都沒有意識了嗎,怎么還能將人家的玉佩順走?”不過看到自家妹妹那么凝重的神情,又結(jié)合桑家的行徑來看,這句話還是憋著為妙。
靡黎小心翼翼地問道:“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沈柔本來想說,人渣和人渣交往也不過如此,但是經(jīng)過靡黎提醒,猛地想起來,現(xiàn)在的時間是剛打春,與上一世被滅門的時間,只差了半個月。
而這玉佩恰好又在這個男人手上,這其中的交易,怕是與丞相府有關(guān)。
想到這一層,沈柔立馬將玉佩拿好,把李寡婦從瘋魔的狀態(tài)中搖了回來。
“嬸嬸,你見過這個玉佩嗎?是從你丈夫身上拿到的?!鄙蛉峋o張地看著李寡婦,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線索。
李寡婦的妝已經(jīng)哭花了,人也已經(jīng)緩過了勁兒來,接過玉佩仔細(xì)瞧著,瞧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這玉佩,我見過的?!?p> “告訴我這玉佩是怎么來的?”一聽到李寡婦說見過,沈柔的神情越發(fā)緊張了起來,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盯著李寡婦。
李寡婦抹了抹眼淚,說道:“前些日子下大雪,他喝醉了酒回到家,手里就拿著這個玉佩?!?p> “他有沒有告訴你這玉佩是怎么得的?”
李寡婦愣愣地點了點頭,哭訴道:“這是送命的買賣,我只想著他趁著這次死了便好了,一了百了了。”
見李寡婦只是哭,沒有一句話說到點子上,沈柔有些著急,但是又不能強(qiáng)逼著她來。
靡黎見狀,又蹭過去趁機(jī)抱住沈柔道:“她現(xiàn)在很是傷心呢,怕是有許多不好的事情要回憶,可以問問之前經(jīng)歷過得,也許慢慢便都回憶起來了?!?p> 聽靡黎這樣說,沈柔十分滿意他的機(jī)智,而一旁的沈浪顯然對靡黎已經(jīng)不滿意到了極點,冷哼一聲道:“馬屁精,還用你說嗎?”
靡黎回嗆道:“那你剛才怎么不想個法子?!?p> 眼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沈柔就感覺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忍不可忍道:“都閉嘴!”
靡黎扁了扁嘴,委屈地閉上了嘴,沈浪看不慣他那裝模作樣的神態(tài),冷哼一聲也閉上了嘴。
沈柔緩了緩勁兒,語氣又軟了下來,對著沈浪說道:“哥哥趕快回府一趟,讓爹爹派幾個人過來,將大嬸先接回府里,順便再叫個郎中在府里候著?!?p> 沈浪一聽要把自己支開,更加不開心了,沈柔知道他這是又誤會了,只能又開口解釋道:“那是我們的家,自然只有你回去了?!?p> 這下沈浪開心了,仰著臉道:“我這就回我們的家去喊我們的父親幫忙。”
明顯挑釁的語氣是沖著靡黎去的,靡黎此刻還黏在沈柔身上,委屈巴巴地說著:“以后就是柔兒的娘家了?!?p> 沈浪被沈柔一句話說的高興,決定暫時不跟靡黎一般見識,腳下生風(fēng),很快就跑的沒影了。
沈柔又重新蹲在地上,握著李寡婦的手問道:“大嬸,您今天為什么要跳樓。”
李寡婦看了沈柔一眼,沒從那眼睛里看出來什么鄙夷不屑,才苦笑著將事情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