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也疑惑了起來,上一次進(jìn)來還沒有這口箱子呢,疑惑歸疑惑,卻也沒有多想什么,說道:“沒什么,也許又放了一箱子土豆也是說不定的?!?p> 剛想叫沈柔別在意,沈柔就已經(jīng)掙脫了沈浪的手跑過去揭開了箱子,沈浪只聽到沈柔驚呼一聲:“哥哥,這不是戲本子里皇帝穿的衣服嗎?”
沈浪聽著沈柔的話,心下不妙,連忙也湊過去看,一件龍袍還有一頂龍冠赫然就躺在箱子里。
這東西放在自己家里,要是讓搜出來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沈柔裝作不懂的樣子問沈浪道:“哥哥,爹爹會讓桑伯伯去繡這個東西嗎?”
沈浪聽沈柔這樣問,心下便是知道自己妹妹應(yīng)該從哪聽說了什么事,神情也帶上了幾分嚴(yán)厲道:“不可能,爹爹向來剛正不阿,不會干這么忤逆不到的事情,柔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快對兄長道來?!?p> 語畢,又害怕自己的神情太過嚴(yán)厲嚇到沈柔,又放緩了神情。
沈柔便裝作思考的樣子道:“今日那個跳樓的姨姨說的,姨姨說被黎哥哥殺死的那個人叫趙四,就是桑伯伯托趙四去繡娘縫制的皇帝穿的東西呢,不過怎么會出現(xiàn)在爹爹這里呢?”
沈浪好歹是學(xué)過權(quán)謀的人,年紀(jì)雖小,對立面的彎彎繞繞卻也大多了然于心了,聽妹妹這樣子說,也就一下子明白了。
只聽沈浪恨恨地說道:“以后不要叫那個禽獸伯伯,枉費父親對他那么好,他竟然如此處心積慮想要謀害父親?!?p> 沈柔點點頭,指著龍袍道:“那這個怎么辦?”
沈浪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了,拿出去太過招搖,丞相府上上下下這么多眼睛盯著,太過招搖。
繼續(xù)放在密室里可誰知道桑家什么時候發(fā)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沈柔突然說道:“哥哥,我想吃烤土豆?!?p> 聽沈柔這樣說,沈浪的眼睛立刻亮了,干脆將這里一把火燒了,毀尸滅跡,就算桑家發(fā)難,也只能一無所獲。
想到妹妹如此聰慧敏捷,沈浪別提有多自豪了,便夸贊了一句:“妹妹真是聰明。”
沈柔當(dāng)然知道沈浪說的聰明是指什么,卻依舊裝著傻傻的樣子期待自己的哥哥給自己烤個土豆吃。
沈浪先是將龍袍點著,一把火給燒了,本來還想著趁著火勢給妹妹烤個土豆吃,誰知道火勢越來越旺,竟然將周圍的布料書本全部燒著了。
沈浪道了一句:“不好?!?p> 就抱著沈柔向外沖去,本來腿就短步子就小,懷里還要抱著個胖乎乎的小人,沈浪很快就讓火勢給追了上來,將后背的衣料都燒著了。
沈柔只問道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下意識朝沈浪的后背看去,已經(jīng)是一片焦黑了。
沈柔是真的嚇壞了,便哭著讓沈浪將自己放下來。沈浪非但沒講沈柔放下來,反而抱得越發(fā)緊了起來,說道:“不放,娘親說妹妹是最重要的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將妹妹放開,不能放?!?p> 說到最后,沈浪臉已經(jīng)白的像紙似的,沈柔聞著焦糊味流著眼淚,卻不敢動彈,他一動彈,沈浪的腳步就要慢上一分,被火苗就多舔一分。
見沈柔哭的傷心,沈浪白著臉乖哄道:“妹妹不要怕,一點都不疼,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皺巴巴的像是個小猴子。那時候娘親就對我說,這是我要一生守候的人,哪怕最后娶了媳婦,可以忘了娘親也不可以忘了妹妹?!?p> “別說了別說了,嗚嗚,柔兒不要聽這些,哥哥將柔兒放下來,柔兒能跑的掉的?!?p> 聽見沈浪懷念的說出這些話,沈柔就感覺心像被扎了一下,她經(jīng)常感覺自己重活一次,真正的年歲比沈浪要大上很多。雖然珍惜沈浪,卻也從不怎么親近,如今見沈浪哪怕自己被火圈包圍著,也要將自己護(hù)的周周全全,就感覺心上被什么東西拽著一樣,哭的都喘不過氣來了。
沈浪看她哭的這樣傷心,勉強扯起了一個笑道:“不能放,你最怕痛了,還記得你小時候被螞蟻咬了一口,就疼得皺起了眉頭。你很少哭,但是我知道你是痛的。我便天天下學(xué)了就去捉螞蟻,不讓它們有機會再傷到你?!?p> 沈浪這么一說,沈柔想起來了,她因為上一世的經(jīng)歷,這一世對于疼痛十分敏感,被螞蟻咬一口,都感覺疼得要死。
沈浪當(dāng)時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一下學(xué)就往她長待的地方跑,為了不落下功課還要帶一本書。她只感覺小孩子玩心大,卻不知道,這是小孩子在用小孩子自己的方式去對她好。
沈柔已經(jīng)是哭的泣不成聲了,本來十分短的道道,就是怎么樣也走不完,沈浪明明已經(jīng)痛的不行,還要講笑話安慰沈柔,“從前啊,有個傻子叫不知道,因為他只會說個不知道,柔兒知道這個故事嗎?”
沈柔滿腦子都是沈浪燒焦的皮肉和蒼白的臉,搖著腦袋哭著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哥哥你將我放下來,哥哥,求你了。”
沈浪輕笑一聲,聲音輕的幾乎聽不清,“柔兒也只會說不知道,柔兒就是那個小傻子吧。”
沈柔的神經(jīng)快要繃斷了,她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地步,只能一遍一遍求著沈浪將自己放下來。
火苗子一路跟著沈浪竄了出來,在眾多土豆的攔截下,火勢有了減小,濃煙還是沖了出來,嗆得沈柔連連咳嗽。
而外面的家仆,終于發(fā)現(xiàn)了著火的事情,大喊著“走水啦!老爺?shù)臅孔咚?!大家快來救火啊?!?p> 聽到雜七雜八的腳步都往書房這邊靠近,沈柔松了一口氣,沈浪的腿一軟,差點跌倒,可還是牢牢抱著沈柔,生怕將沈柔摔了。
推門而入的家仆見到如此悲壯的場面,在救火的同時為沈浪捏了一把汗。
隨后而來的就是沈玨時、靡國公、桑禮,還有一個穿明黃龍袍的人,沈柔徹底松了一口氣,“總算趕上了?!?p> 皇帝看著抱著的一對小人,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丞相真是養(yǎng)的一雙好兒女啊?!?p> 沈柔想著這皇帝跟著桑禮來拿證據(jù),被燒了這就是要遷怒了。
扁了扁嘴,剛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哭嚎道:“女兒怕,爹爹,女兒怕啊啊。”
方才的哭是真心實意地,現(xiàn)在哭就有了干嚎的成分,還是將沈玨時的心糾了起來,都說女兒是爹的小棉襖,聽到小棉襖這樣痛苦,當(dāng)?shù)母鞘值膭尤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