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除了自己的寫作事業(yè)沒有起色之外，劉遠杰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越來越美好了。
過了兩天，余凱旋正在忙的時候，見到了許久沒有出現(xiàn)的賀進學(xué)。
“賀廠長，你來了？”
賀進學(xué)點了點頭，背著手，走進了辦公室。
“沒有打擾余大主任工作吧？”
“沒有沒有，賀廠長快坐，你身體好點了？”
有些事情為了彼此的面子是不能拆穿的。
“嗯嗯，好多了。我不在的這幾天，余主任又是上電視，又是簽訂購合同的，真忙呀?！?p> “哪里哪里，這都是劉廠長的功勞，我就是打下手的?！?p> “呵呵......”賀進學(xué)喝了口余凱旋遞過來的茶，“我聽說那小子天天坐辦公室，他在辦公室忙什么呢？”
“也沒干什么，好像在看直播？”
“什么直播？”
“嗨，你連直播都不知道？就是看小姑娘唱歌跳舞?！?p> “他還有這個心情？好，不錯?！辟R進學(xué)高興地點了點頭，“對了，我剛過來的時候，看果庫都快塞滿了。你們現(xiàn)在收了多少蘋果了？”
“這幾天收了22萬斤了?！?p> “這么多？你們有錢蘋果款么？”
“付了一小部分，剩下的等果汁賣掉就付款?！?p> “呵呵，要是果汁賣不掉呢？”賀進學(xué)微微抬頭，瞥了眼余凱旋。
余凱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里咯噔一下，笑道：“怎么可能，王局長要重點推我們的產(chǎn)品，而且還給我們搞了個30萬的訂單呢?！?p> “哈哈，你和王躍熟還是我和王躍熟，你們呀，還是太嫩，也不想想人家為什么對咱們廠這么好？”
“不是因為劉廠長的關(guān)系么？”
“他有個屁關(guān)系！”賀進學(xué)一生氣把茶杯頓到了桌上。
余凱旋看了眼賀進學(xué)，說道：“賀廠長，你別生氣了，劉廠長也是為了廠里好。他也一直念道你呢，上次吃飯，我們還說你幫廠里出了不少好主意呢。英子也說了，說全面復(fù)工的計劃還是你最早提的呢?！?p> “哈哈哈，”賀進學(xué)大笑起來，“那小子怎么說？”
“劉廠長當(dāng)然是想你回來幫他的呀。不過人家畢竟是廠長，又年輕氣盛，老賀，聽兄弟一句勸，你去給他道個歉，回來好好干，咱們廠子好起來了?！?p> 賀進學(xué)輕蔑地笑了笑，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著余凱旋，說道：“余主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出息了，有本事了？”
“沒有呀，我這不是.......”
“老賀也是你叫你的？你忘了當(dāng)初是誰提拔你的了？你忘了你當(dāng)時是怎么拍我馬屁的了？以前一口一個賀廠長，現(xiàn)在也敢叫老賀了？”
“賀廠長，我不是這個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輸了，你覺得一個小毛頭過來就敢和我叫板？你也不想想我管工廠多少年了，他才來了多少年？在我眼里，他算個屁。這廠子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我賀進學(xué)，不是他劉遠杰，也不是狗屁宏遠集團。是我，記住了，是我，是我賀進學(xué)！”
“是您是您，這誰不知道呀？”
“我怕你不知道。你以為你選邊站，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告訴你，我要是不想讓你收蘋果，我有一萬種辦法把事情給你們攪黃?！?p> “是是是，您這不是以大局為重么？”
“你閉嘴，少給我來這套。那么多工人，你以為他們只認(rèn)英子？英子還不是我?guī)С鰜淼?？你以為就憑英子一個人你們就能一分錢工資不發(fā)，讓工人給你們沒日沒夜的干？你以為你們訂購的包裝、玻璃瓶、還有換修的設(shè)備，憑的就是崔曉曼和謝安田？余凱旋，動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如果沒有我搭話，這些事，就憑你們，能辦成？”
“是是是，你說的對。我知道賀廠長也是為了廠子著想。我一定把這些事情都告訴劉廠長.......”
“你以為我今天來，是讓你給劉遠杰帶話的？”
余凱旋皺著眉頭，他不明白賀進學(xué)到底是什么意思。
“告訴你吧，劉遠杰就是個毛頭小子，屁都不會，也沒他吹的什么背景關(guān)系。”賀進學(xué)站起來，走到余凱旋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他得罪了徐凝局長的兒子，你也不想想，人家憑啥幫他？我們合伙陰他呢，那個傻逼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p> “賀廠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余凱旋脖子和臉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也沒必要知道。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別跟著劉遠杰混了，沒出路的?！辟R進學(xué)重新坐下，翹起二郎腿，點了根煙。
“可是劉廠長......”
賀進學(xué)嗤笑一聲，“還劉廠長？告訴你，最遲后天，他就滾犢子了。能好好地滾蛋，他都應(yīng)該謝天謝地?！?p> 余凱旋皺著眉頭，賀進學(xué)的話讓他全身發(fā)冷。
“怎么，不相信？你這豬腦子肯定也不想不明白。我就問你一點呀，你們現(xiàn)在花了這么多錢，工人的工資，原料，設(shè)備，水電，但咱們的果汁賣不賣的出去，你心里沒點逼數(shù)，要是賣不出去呢？”
“不會.......”余凱旋話說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嚇得瞠目結(jié)舌，后半截話都忘了說。
“看你這樣子，你還不算蠢?！?p> “不可能，沒有道理呀?！?p> “道理，要什么道理？有人要整他，還需要道理。再說了，有道理，只不過你們不知道罷了?！?p> “為什么？”
“別問這么多了，你沒必要知道。我今天來，就是看你可憐，給你指條活路。廠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你們一瓶飲料也賣不出去，到時候，我問你，成千上萬的果農(nóng)來問你要錢，你拿什么給人家？你的頭呀？”
想到這個畫面，余凱旋就頭皮發(fā)麻。
“人家本來八毛也能賣，結(jié)果信了你的鬼話，全讓打成了蘋果汁，現(xiàn)在一毛錢也沒了，你怎么辦？程麗茹肯定也沒臉活了，人家不和你離婚才怪！”
“我.......”這幾天，他剛剛恢復(fù)了一點男主人的尊嚴(yán)，程麗茹每天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最近還在攛掇這要把小舅子安排到廠里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