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故事：那個男孩，好看的不像話

　　也許許久未見唐森了，隔著窗戶看著那個少年，一下子居然還有點陌生感。

　　他似乎長高了一點，瘦了一些，曾經(jīng)那張嘻嘻哈哈的表情變成了倔強的樣子。旁邊站了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生，頭發(fā)亂糟糟的，由于側(cè)著頭，于小果看不清他的臉。

　　坐在那里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典型的啤酒肚，嚴(yán)肅到不能再嚴(yán)肅的五官。那個是他們高三年級組的教導(dǎo)主任，于斌。為人剛正不阿，尤其討厭學(xué)生舞弊。一次月考他親手抓到一個學(xué)生作弊，直接當(dāng)場把那個考生抓到辦公室，不帶喘一口氣的教訓(xùn)了那個學(xué)生一個小時，而且中間沒任何重復(fù)的話語。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主任！蘇筱果不會作弊，是季成一他亂舉報?！备糁皯簦寄芨惺艿教粕募?。季成一？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總是第三個參加考試的男生？

　　季成一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并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數(shù)學(xué)特地好，基本上每次月考成績出來，他的數(shù)學(xué)就沒下過140。就是英語糟糕了點，之前聽他們班里還有人說，如果他英語稍微用功點，第一肯定是他的。可惜這家伙有點佛，英語課還是呼呼大睡，作業(yè)不交。老師都把他叫出去好幾次了，還是死性不改。要不是每次總分總是位列前三，他那兒英語老師恨不得把他頭給擰下來。

　　“又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說是我舉報的？”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那個男生抬起頭的時候，于小果承認(rèn)她確實被驚艷到了。

　　如果唐森生得一雙溫柔桃花眼，那季成一就是妖嬈狐貍眼。她讀了那么多年的書，還是不知道什么成語可以形容他，只覺得他好看的有點過分，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極了誘惑人心的狐妖。艷而不妖，媚而不俗。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一張俊逸的臉上有一個明顯的污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可主人似乎毫無察覺，依舊半挑著眉指著那出傷痕，“于主任，你看啊，我可是有證據(jù)證明他打了我呢。”

　　“除了你還會有誰？你就是怕蘇筱果奪了你的名額！呸，敢做不敢當(dāng)！”

　　“唐森！”于斌用力拍了一下辦公桌桌，聲音加大，“你不要過激！你又有什么證據(jù)？現(xiàn)在是你打了季成一！等他家長過來，我看你怎么辦?！?p>　　唐森漲紅著臉，看著旁邊那個依然笑著的人，咬牙切齒道，“季成一，你真卑鄙，舉報了蘇筱果，還故意激怒我，這樣我們都沒名額，你就有機會。小人。你就算有名額又怎么樣，反正又考不到?！?p>　　那些話語旁人聽了都會生氣，可季成一臉上卻毫無波動，沒有一點被惹怒的感覺，輕聲開口提醒，“現(xiàn)在我們來好好聊聊我的傷問題。我這可是臉啊，這對我影響也是蠻大的。對吧，于主任？”

　　于斌點點頭，沉聲對著一聲不吭的唐森道，“唐森，跟季成一道歉，而且，他的醫(yī)藥費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再加1000字檢討。成一，你覺得呢？大家都是同學(xué)，以后指不定有有求于對方的地方，你說呢?！?p>　　面對有些深意的目光，季成一也只是聳聳肩表示認(rèn)同。

　　看著贊同的一方，于斌心里頭也松口氣，這事兒不能鬧太大，這兩個可都是沖刺清華的重點苗子，不能有污點。想著，又對唐森開口，“過來，道歉?！?p>　　“我不！”唐森耿著脖子，初生不怕牛犢的對著于斌，氣的他簡直頭頂都快冒煙了，他沒好氣的開口，“你這臭小子想干什么？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人成一真鬧起來，檔案上有污點，別說有沒有名額，就算有，人清華也不會錄取你?！?p>　　看著依舊一言不發(fā)的唐森，于斌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疼，怎么會碰到這么一塊兒硬骨頭，倔的要死，一點兒也不知道以大局為重。

　　“好了，于主任，這件事我不會跟我爸媽說的?！奔境梢宦唤?jīng)心的看著旁邊不吭聲的唐森，勾唇笑道，“他道不道歉都沒關(guān)系的?！?p>　　“你說的啊？”于斌緊緊的盯著那個俊朗的少年，這樣最好，不要鬧太大，不然上面那里也不好交代。

　　“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我還有題沒做完?！奔境梢晃⑽⑼犷^，肌膚白皙卻不顯得陰氣，小說里才有的劍眉星目，菲薄的唇不似唐森一般紅潤，帶點蒼白，長的有些不可思議的睫毛覆著眸底，朦朧的有些不真切的涼意。

　　“都走吧，走吧，那個唐森，雖然人成一不需要你道歉，1000字檢討和醫(yī)藥費可不能少。明天交過來。走吧。”那眼神看的于斌心里有些發(fā)怵，現(xiàn)在的小孩子怎么都這么嚇人的嘛？

　　“嗯。”在于斌眼神的壓迫下，唐森不情不愿的點頭，季成一隨手把手插進(jìn)褲兜，轉(zhuǎn)身離開。

　　看到唐森要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本能的躲在辦公室旁邊的廁所旁，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想追就去追。”一個戲謔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嚇得她差點都要尖叫出聲，誰啊，不知道人嚇人，嚇?biāo)廊寺?？回頭瞪過去，才發(fā)現(xiàn)季成一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去了。

　　“季成一？”她咽了咽口水，剛才在窗戶那里沒怎么看清這個人，等到這么近距離看他，才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有一副好皮囊，身姿修長挺拔，輪廓冷峻而漂亮，鼻梁弧度極美，一雙狹長妖嬈的狐貍眼看著你讓你一下子無所遁從，什么秘密都被他知道一樣。

　　她心虛的側(cè)過頭，“我追什么啊，再說了，，你你，居然闖女廁所?。?！”似乎想到什么，眉毛緊緊縮成一團(tuán)，“你不會是個變態(tài)吧？”想到有些好學(xué)生內(nèi)心深處總有一個變態(tài)想法，難不成，她偷偷打量著那個漂亮少年，這個人有啥變態(tài)愛好？

　　似乎猜到于小果的想法，他毫不留情的冷聲哼道，“收起你齷齪的想法，我就算有想法也不會對你這種小胖妞有啥想法?！?p>　　“胖…………妞？？？”我去，人身攻擊啊??！一聽到這話說的她簡直想一巴掌拍他腦袋上去，“會不會說話啊，你闖女廁所還有理了啊。你”

　　“第一，我說的是事實。身高165，標(biāo)準(zhǔn)體重應(yīng)該55公斤左右，目測你得有75公斤吧？超重了20公斤?！彼龡l斯理的解釋著，慢慢靠近漲紅著臉的女生，指著外面的標(biāo)志牌，“第二，這是男廁所，圖謀不軌的另有其人吧？于小果同學(xué)?！?p>　　“你！”一下子被他說的腦子沒反應(yīng)過來，一下子緊張的都有些結(jié)巴起來，“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還有體重”最后兩個字她說的隱晦，畢竟太尷尬了。不是說跑步可以減肥的嘛？高中三年也不是沒跑過，她的體重卻是頑強的卡在150沒變過，她媽說像極了她的排名，尷尬的不動。

　　對面的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她，“你的校服上有你的名字和班級，至于體重嘛。”他略有深意的打量著于小果，“我以前賣過豬，早就練就過一看多重的本領(lǐng)了。”

　　“你??！”于小果被他氣的都不想說話，哪有這么嘴毒的人！！想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好奇的問著，“那個，蘇筱果是你舉報的？”

　　說完她就有些后悔了，人家跟她非親非故的，又是第一次見面，人家怎么會回答這種問題。剛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卻見季成一慢慢勾起薄唇，深邃的深不見底的眸子有幾分譏諷的光，“我不屑做這種事情，不過那個女的的確作弊了?！?p>　　“哦，?。?？”聽到后半句的她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蘇筱果她作弊了？”

　　“嗯。怎么？想知道？”季成一似笑非笑的挑眉，看著面前一臉好奇的。一直點頭的像小雞啄米的于小果，“我還偏不想說。”

　　感覺到他耍她，向他翻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白眼，哼哼道，“不說拉倒?！?p>　　“小胖妞，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應(yīng)該上課了。”

　　“那你不是也在這兒嘛？”一下子八卦過頭，忘了下一節(jié)可是老林的課啊啊?。?！

　　“下一節(jié)是數(shù)學(xué)，你覺得我有聽的必要嗎？”季成一伸個懶腰，那樣張狂的語氣，簡直是讓她這個數(shù)學(xué)渣渣想流淚，數(shù)學(xué)好了不起啊。。。。不過，咳咳咳，好像是挺了不起的。

　　“還有10分鐘就下課，你這是要落一個曠課的名聲嗎？”

　　“啥？？這么快了嗎？？”感覺也沒過那么久啊，于小果撒腿就跑，老林這個女人要發(fā)火了?。聡聡?，這回真的死定了??！

　　“我亂說的啊?！笨粗芷饋硐駱O了……………一只行走著的豬的滑稽樣子，季成一突然笑起來，整個人好看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