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椹言的車停在華豐大廈的樓下,車子早就熄了火,車上的人正啪嗒啪嗒的吸著煙,車窗沒打開,車子里滿是煙霧繚繞,連他自己都覺得嗆得慌,猛的咳嗽了幾聲,卻還是沒扔下手里持著的煙頭。
他在想,要是她現(xiàn)在就下樓出現(xiàn)在大廳外該有多好,他一定會立刻推開車門就那么奔向她,把她擁入懷里,帶她回到上海。
暮色漸至,
I do not konw if you ride or die.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走上這條不歸路。
I do not konw if you are bout this life.
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你想過的生活。
But i konw i can not keep chasing after you.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勉強于你。
趙玉緣,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騙得多了,也會流血啊……
李玉良手中的那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劃在趙玉緣的臉上,
輕了,李玉良就再用力,
重了,趙玉緣的血便緩緩溢出。
趙玉緣努力的回想半年前那個在沙塵暴里拼死把自己護在懷里的人,卻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眸子中還尚且存有溫柔的星星眼神。
李玉良,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愛你?
趙玉緣十五歲那年體育中考,剛好他們學校就是考點,規(guī)定女生上午考男生下午考,這樣一來老師也沒法上課,考完或待考的學生就在教室里上自習課,然后她就逃了三節(jié)課去看少年體考,光榮的被年級主任抓到了;
趙玉緣十七歲那年還沒高考時,聽一個小學同學隨口提起李玉良喜歡那種一出場就自帶BGM萬人追之的女孩,眼瞅著還有四個月藝考,她一個毫無藝術基礎的小白拼命的練才藝,破費周折的參加了各大名校的藝考;
趙玉緣十八歲那年費盡心思才打聽到了李玉良的學校,在遙遠廣東,她省吃儉用拼命賺錢才買到了上海來往廣東的一張站票,她窮到露宿街頭了一整夜,再見到李玉良時,只遠遠看了一眼,他身旁又有了佳人;
趙玉緣二十三歲那年在廣州定居,衛(wèi)芠參加初中學校的校慶后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她打聽出李玉良去上海工作了,然后,她二話沒說的賣了廣州房子買了上海的房子;
趙玉緣二十四歲那年在南京拍戲,有個替身演員正吊著威亞要從二樓往下跳,當時她坐在二樓角落休息,一打眼竟將那個瘦瘦高高的替身演員看成了李玉良,那演員剛好往下跳,她也慌了神的跟著跳了下去;
可如今,她愛了那么多年的李玉良,卻把她架在地上,毫不憐惜地在她的臉上紋一朵藍色妖姬。
她嗚咽的哭,麻醉藥的計量不大,她的雙手已經可以活動,可是她的心已經死了,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只剩下一副軀殼,形同行尸走肉,
李玉良,
你只不過失去了一個愛你的人,而我失去了我曾經的一整個世界……
李玉良終是收了手,他用手掌摩挲著趙玉緣的右臉,竟然滿意模樣的勾起了唇角,眼前女子身上穿的藍色連衣裙簡直配極了這朵剛紋上玫瑰,就是眼下還沒消腫,不然女子的雪白膚色更能襯的這花嬌艷欲滴,
他緩慢起身,隨手把工具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又找來紗布捂在紋身上,“趙玉緣,你不得不承認,李玉良這三個字在你心里比何椹言重要的多!”
趙玉緣冷眼看著男人刻薄的面孔,“你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
男人的嘴唇抿緊,眉頭緊皺,一雙丹鳳眼細長有神,內眼角微微呈鉤狀外眼角上翹的看著她,
措不及防地,就粗魯蠻橫不講道理的覆上趙玉緣的唇。
趙玉緣胃里直惡心,她抵在胸前的手竭力推開了李玉良,她一把扯來放置在一旁的垃圾桶,半個身子慌忙伏下,吐出了男人威脅她吃下的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面,以及血……
“你就這么惡心我?”
趙玉緣看著李玉良怒意難平的臉,心頭苦澀一番,卻淡淡開口,“是啊,我就是這樣惡心又厭惡你?!?p> 李玉良無話可說,他憤憤起身,拽了脫在地上的西服外套奪門而出。
趙玉緣整個人癱躺在地板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抽噎著哭泣,胸口一悶,哇的吐出口純血。
已是暮色,
何椹言看著李玉良一臉不爽地上了車,頗是憤怒的把車門甩上后,連著那車好像也有了怨氣一般怒沖沖的就一腳踩下了油門奔向了馬路,
他失神的望著華豐大廈的大廳,
里面白熾燈亮堂堂的,竟看的何椹言有些心慌。
他推開車門就往大廈里面跑去……
“趙玉緣——”
躺在地板上中女子微微側目,她一身耀藍色連衣裙褶皺雜糅,頭發(fā)凌亂不堪,臉上頂著紗布上沾有黑色污漬,可憐那嘴角尚且還掛著一行血,已是奄奄一息。
“出院前我明明交代了很多遍不能一次性快速吃下很多東西!為什么明知故犯!她這次又是胃出血很可能再一次刺激她的癌癥細胞復發(fā)擴散?。 ?p> “先不提癌細胞的情況,就患者這個胃壁,做一次胃穿孔手術都受不了!如今卻還要再做一次,會大出血的!你是不是成心想要她的命?。。 ?p> “患者是O型血,但醫(yī)院現(xiàn)在急缺這種類型血,我們已經讓別的醫(yī)院往這調了,可需要時間,她有什么親人朋友是O型血嗎?里面醫(yī)生急著用呢!!”
“患者臉上的紋身是什么時候紋的?用的什么工具?知不知道手術之后患者可能會因為這個紋身發(fā)炎潰爛繼而送命?!你們這些當家屬的怎么能把她的命當兒戲呢??!”
何椹言蹲在角落里抱頭痛哭,趙玉緣是他護在手心里的寶,他拼了命地想要她活著,他更是想把自己全部的溫柔都給她,可是當時明明他就在樓下?。?!為什么沒上去阻止李玉良呢??。槭裁此麤]相信趙玉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