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遠,此處將天井村看的是清清楚楚,身后的王一倒是沒有多去打量,這條山道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算是有了上百遍了,山上哪里有什么他都很是清楚。
齊東君看著天井村,心里將以前的所有知識都用了出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該怎么套進去。
若真要計較的話,大概就是羈龍湖和穿過南北兩街的羈龍河有些像一根勺子,而西邊寺廟剛好在勺把上。
“王一,你知道咱們這村子風水如何么”齊東君轉過身看著王一問道。
“這……”王一一時之間有些卡出了,這話真沒法說,畢竟自己就一下人哪敢對著小少爺多嘴的。
“說,就我們二人,怕什么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沒有人知道了”齊東君語氣肯定的說道,同時選了個石凳坐了下來,微風吹來好不自在。
“那小的就多嘴一說,咱們這村子風水輪流轉,不偏不倚只是維持平常的樣子,而且這村子從來沒有人走出去過,更不知道九百里外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以前有人走到邊界時會發(fā)現(xiàn)那里是個死胡同,最后驗明才發(fā)現(xiàn)這村子算是九百里內唯一有人的地方,其他地方不過是荒郊野嶺”王一也算吐出了自己藏在心里的話,這地方詭異的緊,好像這個世界就這么大方圓九百里地,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多去打聽,這些事藏在心里最起碼活的久點。
“哦……,你的意思是說天井村有九百里地大小,出了這地兒,就沒了……?”齊東君有些不敢置信,什么世界才九百里地大小,這不是開玩笑么,可是按照王一的性子來說是不會和自己這個主家少爺亂說的,那么極有可能是真的!既然如此這個世界怎么會如此之小的呢!齊東君有這暗自惱怒,也有些頭大。
“是的,小的之前也有去試一試可是發(fā)現(xiàn)九百里之外就是天空,天空直接連到地上,只要跨過去又會回到原來的地方”王一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前去探查后的結果,這會兒也不必隱瞞什么了,能說就說,小少爺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沒什么壞心眼就是為人冷淡了些。
“有意思,這村子不會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吧,難怪之前從來沒聽說過什么王朝更替,諸雄爭霸之類的”齊東君恍然大悟,只覺得撥開云霧見光明一般,可是也不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風俗習慣如何而來,文字記載如何而來,甚至是私塾,道觀,寺廟這些又作何解釋!
“小少爺,咱們這村子說來也怪的很,都上千年了,人數(shù)總是只有幾千人,好像怎么都漲不上去一樣,而且每到二月二時分,羈龍湖的水就會比平時高出一節(jié)”王一也算是村里的老人戶了,三十來歲的年齡,按理說差不多干到四五十歲就能回家養(yǎng)老了,只是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偶爾也會發(fā)現(xiàn)一些問題,只是無人訴說,今兒算是全趕上了。
“怎么說?”齊東君也來了興趣。
“就是每年二月二的時候小的白天去羈龍湖游玩發(fā)現(xiàn)湖水會莫名長高一節(jié),往后小的會在每年二月初幾天去查看,發(fā)現(xiàn)只有二月二這天湖水會抬高”王一也很高興小少爺愿意多說話,索性直接將自己的觀察發(fā)現(xiàn)給說了出來。
“二月二”齊東君有些出神,這一天按理來說好似是民間習俗里的龍?zhí)ь^啊!那這個世界就有些怪了,極有可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齊東君想來想去這個世界都沒有那么簡單,就拿二月二龍?zhí)ь^來說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里的人身體也很正常??!那應該就是說自己只看到了表面的現(xiàn)象,內里的也許真沒法接觸到。
王一弓著身子,臉上的胡子有些多,看著有些像是獨霸天下的人物,咋就做這下人的事呢!真是現(xiàn)實的很?。↓R東君感嘆道。
“嗯,這事兒以后和我說就好,千萬不要吐露出來,不然會發(fā)生什么我也不知道”齊東君先是安慰了一番,就讓王一帶著自己在山上多走走。
這次王一征得齊東君同意將他放在肩膀上,快速的奔跑起來,健步如飛,齊東君感知著身下王一平穩(wěn)的身形有些木然,心思卻很活絡。
“看來這不是一般的莊家把式?。【蛻{這草上飛一般的輕功,妥妥的中年大俠的人設,這要是弄死自己也很簡單??!咋就來我家做起了護院呢。哎找個機會學過來,這東西關鍵時候保命”齊東君暗自點點頭,四周山勢都無暇顧及了。
王一這人膽子不大心還是蠻細的,一邊奔跑一邊控制著不讓四周的枝丫唰到自家小少爺,他是真喜歡自家小少爺,覺得這么大的孩子挺獨立的,而且動不動就是思考一些不見得有答案的問題。也許劉先生有答案呢!也說不定。
他王一最佩服的就是獨居在羈龍湖畔的劉先生,做什么事都很認真,哪怕是農忙時候劉先生也會親自下到田地,種上兩畝地的糧食,是個少有的四肢勤快的讀書人。
王一也見過幾個奇人,就這村子土生土長的,卻能知天文,知地理。這是非常神奇的,他自己也練過一些把式,是當時孫家人開的武館,教的也不是多么高深,也就是拳腳功夫之類的。
齊東君想了一會兒,再王一的肩膀上看著山下的樣子有些好奇,這是他第一次上山,山里很多地方都很漂亮,過了這座山頭下一座山頭有個百來丈的高,山上松樹居多,他遠遠看去只見一條瀑布垂下百來丈,崖壁沖刷的干干凈凈,陡峭光滑好似曲面鏡子一樣反射著日光。
山上的很多地方齊東君是第一次見到,瀑布下有個十來丈的清潭,四周雜草叢生,一朵朵山花開遍,仿佛有著無限生機。
“你知道每隔三十年一次的事兒么?”齊東君問道。
“少爺是說每隔三十年有人丟失的事情吧,小的聽說過”王一回答道。
“再過幾天就又到了,也不知究竟如何”齊東君語氣無奈。
“少爺別多想了,這事兒小的覺得不一定吧,丟失的終歸是少數(shù)人,也不見得就是少爺啊!與其想這么多,倒不如過好每一天”王一認真的回答道。
這是天井村這個地方的無奈,每隔三十年丟失一批人,這都是村里的有生力量,基本上就是一個小范圍的斷層。
說來也怪,除過最開始的悲傷,后面生活又恢復了常態(tài)。
大概這就是不論悲喜生活總是要過下去的,哪怕人沒了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活了。
王一架著齊東君一路上沒怎么說話,而背上的齊東君也有著不知道說什么的錯落感,他八年前出生在天井村,以為這里只是與世隔絕,沒想到這個世界就這么點大。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說一個世界哪怕在小他都是一個完整的,要么球狀,要么大陸板塊隔著海洋,只是細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里的小也就罷了,階層也不算分明,只是山上的道觀,寺廟,甚至鐵匠鋪子他都沒去過,活動范圍更是小的可憐。
“咱們回去吧,出來兩個時辰了,再不回去趕不上吃午飯了”齊東君對著身下的王一說道。
“好嘞,少爺坐穩(wěn)了,馬上回去”王一回答道。
相比起自己的小短腿,王一架著自己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哪怕只是用走的都比自己快。
齊東君也沒說下去,就坐在肩膀上打量四周,這地方真的挺不錯的,除了小的可憐。
在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稻田中,大槐樹下的鐵匠鋪子,鐵匠鋪子院落有些富足,是個二層小樓,大槐樹立在一旁,門前一條小河穿過,算是將鐵匠鋪子隔在了南邊三條巷子以外。
等到了田壟盡頭,也就是巷子口時,齊東君下了王一的肩膀算是走著回去,箱子里有的都是住戶,做生意的基本都在那南北臨河的街道上,他最愛的面館也是在巷子口處。
一邊和街坊巷子里的鄰居打招呼,一邊邁著步子回家,算是趕上了飯點。
齊泓嗣坐在主位上,身旁是齊東君的母親魏碧剛一落座齊泓嗣招呼齊東君近點,一家人坐在一起細嚼慢咽著。
桌上是三菜一湯的格局,飯也是一些粗糧而已,相比起其他幾家姓齊的,他家可謂是絕不鋪張浪費的典型,齊泓嗣做事是事必親躬的類型,哪怕是小事兒,也是親力親為。
齊泓嗣年齡不大三十有三,算是中年而立之年,身著打扮素樸,甚至可謂寒酸也不為過。
面容清瘦,一副讀書人模樣。
母親魏碧相對來說脾氣有些大,卻也是村里值得稱道的婦道人家。
模樣周正,身著也是樸實無華,身上唯一值錢的也不過是頭上唯一的銀簪子,齊東君有時候也過會家里有錢么?齊泓嗣總會對他說要學會積累,錢財雖是身外之物,卻也是救命的良方,平時夠用就行,何必鋪張浪費呢。
齊東君后來也不再追問,也習慣了勤儉持家的家風。
大哥齊東杉有些沉悶,卻不死板,偶爾的風趣幽默會讓人感到意外,二姐齊東頤外表柔弱,可做起事兒來卻極為果斷。
齊東君相對來說就是做什么隨性而為,感情也不是過于充沛,索性家里也就隨了他,不在刻意強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