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地洞開,無數(shù)靈氣如同潮水向著山下涌去,今日的齊東君背著自己母親為自己準(zhǔn)備的小背包裝著換洗的衣服。
一旁大掌教站在井邊,看著一家人告別。齊泓嗣叮囑著齊東君萬事都得想想,別順著別人的話就說下去,以后在外邊可不是家里,不論修行還是行走江湖,切記不能大意。
齊東君眼睛有些濕潤,此時無聲勝有聲,說的再多也許都不及自己一次回來看望父母,只是嘴里說不出來罷了。
“麻煩前輩了”齊泓嗣深深一禮,對著大掌教說道。
“不礙事齊先生,自家?guī)煹埽K究是自家的”扶起齊泓嗣的大掌教說道。
萬般留戀,終有一別。
二人走下井中,齊東君回頭見到了最后一面,那是父母的不舍。
李老道站在一旁終究松了一口氣,這尊香堂上的祖師爺終于離開了,日子又能快活一些了,圭未站在老道士身后,肉眼可見的見到了老道士肩膀耷拉了下來,只是身旁有人見著,李老道也沒說出什么不敬的話。
齊泓嗣盯著井口慢慢轉(zhuǎn)過身,牽著自家夫人的手,緩緩走向自家院子。
突然有一剎那只想放下一切把孩子都留在身邊,可也忍住了,雛鳥終究要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村子里人又少了,村頭的劉先生是個真正的讀書人,可以去看看”身后傳來了李老道的聲音,齊泓嗣沒有回應(yīng),只是帶著自家夫人踩在青石上眺望遠(yuǎn)方。
齊泓嗣一生讀書,自悟其中道理,這些道理宛若血液流淌其中,為自己鍛造了了不得根骨,老道士看不出來齊泓嗣有什么,可是兵家傳人唐七卻分明感覺到這齊泓嗣一身浩然氣純粹的驚人。
劉先生也曾驚鴻一瞥,卻也沒有過多的與其交流,想他劉先生自身已經(jīng)窮途,躲在這里看書教書也行,只要不在摻雜那些糊涂事就好,當(dāng)時看見齊泓嗣這人,劉先生都不由感嘆,書中人里的讀書人,天生的浩然正氣賢人。
李老道這人隨心所欲,帶著自家弟子回到山上打算大夢一場,圭未有些疲乏,大掌教的到來對于他們而言,幾乎可以說是最大的幸運也是最大的不幸,太多的神話故事復(fù)述這大掌教的風(fēng)采,隔著三代弟子,他李老道自然是誠惶誠恐的疲于應(yīng)付,圭未這個弟子也是都沒好好休息,精神狀態(tài)繃著。
這村子在進村處,齊泓嗣立在湖畔目光直視這湖底,那條百丈長的青色老龍,魏碧站在身后,等著。
老龍有些忐忑,被盯著渾身鱗甲顫抖,心里之罵,卻不敢表達(dá)出來,這讀書人一身氣息太過純粹視線落在它身上如同烙鐵,老龍真是怕的很,這人面熟,他知道是自己打眼不正眼看的村子里齊家的最小一房。
齊泓嗣在等一個人,一個應(yīng)該給他一個說法的人。
站在私塾湖畔對面的地方,眼神里帶著迷茫,也有著身為父親的堅強。
他在等劉先生,劉先生之前答應(yīng)過他,自己家的齊東杉不會被儒家?guī)ё?,為何最后還是被帶走了,那之前說的又能作何。
劉先生從遠(yuǎn)處走來,大袖長衫微風(fēng)吹過好似神仙人。
“劉先生該給我一個解釋的”齊泓嗣緩緩說道。
“是該給的,那今日我便給齊先生一個說法,我知道齊先生生氣不愿東杉摻和儒家之事,可儒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我雖被書院貶到天井可是那是我私事,并不會對東衫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儒家三派我之一派不在朝堂,不在江湖,只在山上書院里做學(xué)問,此時東衫最好的去處,他走之前我曾修書一封,交給我的老師,想來東衫會入他的門下學(xué)習(xí)”劉先生中年模樣,腰上兜著的是書院里發(fā)出來的賢人玉佩,這是道德合格才會發(fā)配給書院里的先生的。
齊泓嗣心里在掂量著,對于東衫來說出去不一定最好,卻也不一定非得留在這里。只是希望東衫懂得變通,外界最多的不過是人吃人罷了,不過自己也曾給東衫留下一幅字畫,損失遇到強力,自然會保他一命。
“你應(yīng)該懂得,東衫最希望的便是能夠閱覽萬卷藏書,此次他的心愿便能滿足,只是在這里我有愧于齊先生了”劉先生的稱述,也在理,齊東杉不是一個死板的人,對待一切都是靈活應(yīng)對,只是特定問題愛鉆牛角尖罷了。若是留在天井,也就沒有那萬卷藏書可以看了,是自己做的決定,只是對不起齊泓嗣的約定。
“此次是最后一次,劉先生望你好自為之”齊泓嗣直視劉先生雙目說道。
不待劉先生在說什么,齊泓嗣領(lǐng)著自家夫人往村子里走去。
劉先生露出一絲苦笑,他又何嘗不知道,齊東杉是真的喜愛讀書,只是自己身為齊東杉的啟蒙老師自然希望這孩子以后也能有個好的結(jié)果,此次和自己師弟出去也是真的滿足齊東杉的愿望。
而且面對齊先生這位父親,給他的感覺挺厲害的,此人深藏不漏,是個不折不扣的養(yǎng)浩然之氣的讀書人。
“劉先生,此人是誰,居然如此厲害,他的目光只是盯著我老龍,就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疼痛難忍”水下老龍?zhí)匠隽她埵?,對著湖岸的劉先生說道,眼中滿是后怕。
“天井村齊家小老爺,齊泓嗣”劉先生一字一句說道。
“我知道他是齊泓嗣,我是想問怎么這么厲害的”老龍只覺得讀書人說話真的是能把人心都給梗死。
“真正的讀書人,胸中浩然之氣不斷,此人真是天生的圣賢”劉先生不由感嘆。
“那就是比劉先生你厲害了唄,也不知這齊先生如何能修行的,居然在這天地中修出了如此高的境界,哎!老龍我真覺得這真是奇了”老龍說完眼神繞著劉先生轉(zhuǎn)了一圈,嘖嘖稱奇。
“你這老龍??!也真是的,不是誰都如那齊先生一樣,如此厲害”。
“不過這村子里確實還有幾個深淺不知的,你可莫要做那興風(fēng)作浪之舉,不然可真就沒人救得了你了”劉先生思索了一下打趣道。
“曉得咯,這個鬼地方,厲害的有些不像話,外面千年不見的有的這里都出現(xiàn)幾個了哎”老龍嘆息道。
“你自己還是小心點吧!有兩個人有些不同尋常,不是修士,更像是以武入道的,周身氣血雖然鎖住了,可是也會給人一種炙烤的感覺,這種人最恐怖,手段未知,大致境界也是未知的”劉先生之前遠(yuǎn)遠(yuǎn)在村子里感覺到過,那種強大的體魄駭人聽聞,哪怕是站在遠(yuǎn)處,劉先生都覺得自身三魂有些難受的緊。
只說那兩人隨便一人都能鎮(zhèn)壓自己,而且氣血濃郁的如同太陽一般,讓修煉之人難以抵抗。
劉先生知道這種人基本可謂是開辟了一條道路的存在,殺傷力驚人。
天井村人少了很多,沒過多久一個小女孩跑到井口處想要與齊東君道別,可是還是沒有趕上,那日晚上有人到過他家只是被他父親給攆走了,他父親只是匆匆一眼,也沒動手,那人直接飛出了院子倒在地上,不停的咯血。
“齊東君你為啥都不等我給你道個別呢!你有必要這么怕我么?你等著,等我和我阿爸學(xué)會了武道,我就去找你,雖然不明白武道是啥可是聽阿爸說,能讓我找到你,你給我等著,我董堯扶必定找到你”叫做董堯扶的小女孩頭頂倆羊角辮垂在腦后,氣血旺盛,周圍草叢里的蟲子都被驚走了一大片,轉(zhuǎn)過身一路小跑準(zhǔn)備回家找阿爸。
沒多久一道身影直接撕開空間出現(xiàn)在井口處,中年男子眼神復(fù)雜,只是有些地方都說不清楚,齊家小子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自家姑娘那么水靈,他齊東君怕啥,難道不應(yīng)該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怕這小子把自己家的水靈靈的白菜叼走么?董堯扶的父親體格高大,濃眉大眼只是一步步走來,龍行虎步,氣沖斗牛,氣血鎖住,卻也能把天戳個窟窿,吞吐間山風(fēng)呼嘯“齊家小子,我女兒咋就看上你這么個玩意兒了呢!到時候你再跑,老子打斷你的腿,狗日的咋就這么沒眼水,我董承填的女兒那是寶貝,要是讓她不高興,老子狗腦子都給你打出來”。
……
大羅王朝立于此處已有八百年,季家從百國里力吞十余國才有了今日的王朝霸業(yè),可是這天下從來都不是太平的。
有些時候風(fēng)平浪靜的背后便是狂風(fēng)暴雨的預(yù)兆。
對于立了國教為天地第一大教的王朝來說,雖然頭上有了個祖宗,可是也好了很多斷了一些國家的騷擾,只是道教不理俗世只留下兩個官立組織處理一些俗事。
大掌教身下坐著一頭老牛,牛角甚是壯觀,有著朝天之勢。
這頭老牛兩丈長,高兩米多,要不是大掌教抱起齊東君,齊東君大概之能摸到牛腿處。
大掌教坐在牛背上,盤膝而坐,老牛速度不快,只是坐在上面一點都不覺得晃蕩,平靜的心態(tài)中,超然物外自然呼吸著,這種情況有些讓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