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便宜師父容祈
“我不要。”
璃月淡定回答,鄙視看他一眼。
她任舊懷疑這只死孔雀從中作梗,存心想讓她往后沒安生日子過。
“你說什么?”
孔雀臉?biāo)查g綠了,他都開了口的,這事還能由著她不成?
照他看來,就是容祈和北棠九,平日里將她寵得過了頭,才會有如今這般無法無天的模樣!
“此事,長老院已經(jīng)發(fā)話,由不得你做主!”
百翎衣高貴冷艷地睨她一眼:“若再敢造次,按門規(guī)論處!”
“!”
璃月顫顫巍巍伸出小手指:“人渣?!?p> 這五百年來,還是頭一回說出她的心聲。
居然忍心對一枚軟綿無力的小女孩伸出罪惡之手,不是人渣是什么?
百翎衣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你說什么?”
璃月正想再重復(fù)一遍,然后趕在這只傲嬌的死孔雀大發(fā)雷霆之前逃之夭夭。
突然在空氣中感識到什么,清澈的雙眸眨了眨。
清心閣樓,大門緩緩打開,伴隨一道并不灼燒人眼的淺淡金光,一位身著一塵不染的雪袍男子,倏然出現(xiàn)在前方。
墨發(fā)白衣,像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水墨畫。只靜靜站在那,已無人能忽視他半點風(fēng)華,容顏更是傾城絕世,宛若一朵不染塵俗的白蓮。
淡墨色雙眼目下無塵,唇角笑意悠遠(yuǎn)而平和,給人一種連靈魂都能隨之洗滌的安心與舒服。像普度眾生的神佛。
這是伏西門最為德高望重,蒙受天下蒼生共同敬仰膜拜的天音仙尊,容祈。
百翎衣怔愣一瞬。他不是在閉關(guān)嗎?按常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還有兩日才是。
他可不認(rèn)為,容祈此番強行出關(guān),目的就只為特地來他這一趟,替這小丫頭開脫。
璃月眼睛像小動物似的閃了閃:“師父師父~”
隨后像是找到了為她撐腰的主心骨,倏然施展個仙術(shù),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躲到容祈身后去了。
小手揪著他雪白色寬松的長袍,從后面探出半個小腦袋來,朝著百翎衣做鬼臉。
“小氣鬼,喝涼水,孔雀變成綠烏龜~”
話畢,小腦袋“嘶溜”一下又縮了回去,好半晌,才又悄咪咪露出一只眼睛,瞇起來對著他笑。
容祈低下頭,無奈地摸著她的小腦袋,代她略帶歉意地看向百翎衣。
不過是小孩子間的玩鬧,可萬不能與她計較。
百翎衣:“……”
到底是誰比較像烏龜?
每次容祈不在,她就在自己面前乖得一媽批,容祈一來,本性就立馬暴露,還敢爬自己頭上。
反正想當(dāng)然覺得容祈定會護著她。這伏西混世頭頭的稱號,可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
“你……”
百翎衣才開口一聲,璃月立馬怕怕地揪住自家便宜師父的衣角,雙眼像兩汪清澈見底的清泉,可憐兮兮瞅著他看。
紫極仙尊可壞可壞了,剛剛還兇璃月,這回可把她嚇怕了。
容祈心下無奈,卻是不忍苛責(zé)。
況且他在入關(guān)之時,不經(jīng)意預(yù)算出,璃月命里將有一劫,生死局。出則千歲無虞,反之,命數(shù)將有所夭折。
故而,他才強行出關(guān),甚至不顧可能會有的反噬,就為助她平安渡過此劫。
自五百年前,他將她帶回伏西門后,念她孤苦伶仃,年紀(jì)又尚且年幼,不忍將這丫頭放養(yǎng)于門下眾人之內(nèi),便將她放在身邊撫養(yǎng)。
畢竟是自己親手養(yǎng)了五百年的小丫頭。就算是圣人,論感情比起他人深厚些,關(guān)系自然也近些,這心眼,自然也長得偏些。
方擋在她跟前,又朝著百翎衣往前幾步,抬手一躬:“紫極,若是方才小徒多有冒犯之處,我代為……”
“欸……”
百翎衣擺了擺手,唇角揚起,帶著高貴孤傲的鳥族,與生俱來的譏諷刻薄。
“吾可受不起掌門這一禮,至于你那位愛徒,也擔(dān)不起你這一代?!?p> 容祈就只笑笑,不語。
“既然如此,掌門的愛徒,就交由掌門,親自訓(xùn)化教養(yǎng)了。”
在他看來,璃月除了那身天賦,和莫名蠱惑人心的本事,壓根就是一無是處!
五級靈根!所有凡人夢寐以求的高度!
這樣卓越的天賦,卻不知進取,整日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吃喝賭卻樣樣俱全。
新人賽試卻奪得第一,三試年年第二。第一是那位公認(rèn)天賦卓絕,且勤于刻苦的柳思尋,也是出自容祈門下。
璃月剛進伏西門那段日子,人人都說,她會成為下一個柳思尋。奈何,入了仙門方才知曉,竟是這般秉性。
怎能不讓他心生痛惜!
此番一通行為,無疑會助長伏西門嚴(yán)重的不良風(fēng)氣!
璃月真的是一個怪咖。
還記得她初來伏西門那年,可將不少門下子弟迷得七葷八素。
氣得他直接多加了數(shù)十條門規(guī),情況才方有所好轉(zhuǎn)。
至于將她交給容祈,百翎衣其實是放心的。
畢竟容祈不似北棠九那般無法無天。他看似溫柔,教養(yǎng)起弟子來,實則最為收放自如,斷不會由著璃月胡來。
其實這次主持之事,是由容祈首個提出,他不過是首個附和,也該給她找點事情做,好好鞭打。
雖然外頭包裹的毛料多了些,但里頭怎么說,也該是一塊上好的璞玉。
能磨就多磨磨。
至于這北棠九,純粹是唯恐天下不亂,強行湊個熱鬧。
就如百翎衣所料,容祈將她帶離清心閣,回到司音堂,任她如何纏著他軟磨硬泡,愣是不松口半分。
就是一拳砸到棉花上的感覺,偏生他還笑得那般溫柔好看。
遇到她提問他出關(guān)的事,也是棱模兩可。畢竟,即將要遇生死劫的人,自己是不能知道的。
生死劫在即,在此之前歷練歷練,更為必要。
于是,就在拜師大會來臨之際,璃月就這般被趕鴨子上架了。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日后即將面臨的是什么。
當(dāng)然,也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