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讀過司馬遷的《史記》,知曉這位西漢時期的史學家對項羽評價奇高。在十二本紀,三十世家,七十列傳之中,司馬遷是將項羽納入《本紀》中的,那是真正的帝王才能享有的資格。
司馬遷寫《史記》,對于人物的分類不僅僅只是從身份地位,還有他掌控的實權(quán),以及做出的貢獻各個方面綜合考慮的。如西漢的第二位皇帝漢惠帝劉盈,便沒能入《本紀》之中。而項羽、呂后,卻有此殊榮。
玉孤寒站在江邊,他在一些野史傳記里面也看過,當年霸王項羽烏江自刎,鮮血染紅了江水,寒鴉掠過亂云,一片凄涼。霸王的一生是可歌可泣的,也是可悲可嘆的,其實他大可渡過江東,卷土重來。
后人和書籍之中評價,說霸王無臉再見江東父老,卻不知曉虞姬自刎之時,這位稱雄一時,威震天下的王者早已疲倦,生了要與之同去的心思。
卷土重來,江山或可得到,但是佳人已逝,沒人可分享自己的成就,沒人可明白自己的想法,那樣的人生,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玉孤寒涉獵諸子百家,野史傳說,視野極為開闊,歸于功名利祿,自然有些心思,但更多的是在思慮自己的人生。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玉孤寒輕聲念叨這首當朝名聲極大的女詞人李清照的詩,心中不由想著:“這到底是位怎樣的奇女子,竟然能寫出這般詩句來,有機會定然要見上一見!”
“玉兄弟,你在說什么?看你的樣子,莫非這寶藏就在烏江水中?要不要咱們下水看看?”胡老三叫道。
玉孤寒聞言,卻是苦笑一聲,這三兄弟一路南來,心心念念的,全都是霸王的寶藏,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還過去一千多年了,他也不知曉如何開解這三人。
“當年劉邦和韓信一路領(lǐng)兵追殺,到這烏江邊上,怎么能有機會將財寶藏在里面?”玉孤寒道。
胡老大點頭:“不在這里,那就是在后面的鎮(zhèn)子上,走,咱們這就進去鎮(zhèn)子,挨家挨戶的查,不相信找不到寶藏!”
玉孤寒道:“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胡老大笑道:“這是自然的!”
四人一同走進鎮(zhèn)子,找了一家客棧,如以往一般,要了幾個小菜和一壇子酒,便開始吃喝起來。酒過三巡,四人都在興頭之上,卻在這是,外面?zhèn)鱽硪坏朗煜さ穆曇簦骸罢乒竦?,將你家的好酒好菜都給上來!”
聽得這聲音,玉孤寒心神不由一緊,因為這是屬于潘城的,當下他別過頭去,眼睛瞟了一下,見得南宮鎮(zhèn)和潘城,正走進來客棧中。
兩月前,因為馮七的出現(xiàn),玉孤寒才有機會于虎口脫身,那代正書內(nèi)力最是不濟,與南宮鎮(zhèn)潘城兩人隔了很遠,而南宮鎮(zhèn)和潘城卻又追不上廣越道人和馮七,這才在后面撿了便宜,遇上玉孤寒。
廣越道人和馮七追逐半日的時間,才知曉玉孤寒逃脫,不知去向。廣越道人回來,與潘城、南宮鎮(zhèn)兩人商定,他繼續(xù)在碭山搜索,而南宮鎮(zhèn)、潘城兩人結(jié)伴往南方搜尋,因為玉孤寒一旦逃走,方向定然是南方。
一來二去的,今日又在這客棧里面遇上,這簡直就是冤家路窄。
玉孤寒當初在仁義山莊能勝過南宮鎮(zhèn),完全是取巧,此時他只想安全回到仁義山莊,并不想去多惹是非。
只是這黃河三鬼,簡直就是三個活寶,這般動靜,想要不惹人注意,可謂是難比登天。果然,南宮鎮(zhèn)和潘城都朝著他們這一桌子看過來。
“你果然一路南來了!”南宮鎮(zhèn)見得玉孤寒,滿眼的欣喜之色。同樣,潘城也是如此。這師兄弟兩人的武功,皆是躋身一流高手之境,自然不把黃河三鬼和玉孤寒放在眼里。
黃河三鬼也認出來南宮鎮(zhèn),因錢袋子的事,一肚子的火氣頓然間爆發(fā),三人二話不說,三八鬼頭刀招呼上去,刀光霍霍,刀芒卷蕩,客棧里面吃喝的客人,全都慌忙逃走。
掌柜的滿臉無奈,眼中更是有恐懼之色,與店小二都躲在柜臺后面。
潘城看向玉孤寒,輕聲一笑,道:“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就算是劍法如何了得,今日你也半點機會都沒有!”
“不試試看,如何知曉?”玉孤寒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飲下一杯之后,才站起身來。
“狂妄得可以!”潘城沒有理會正在圍攻南宮鎮(zhèn)黃河三鬼,他大手探出,朝著玉孤寒的肩膀抓去。
玉孤寒沒有閃躲,任憑潘城抓來,潘城眼中閃過不屑之色,心中想到:“看來你小子還是懂得服軟的!”只是當他的手觸及玉孤寒的肩膀時,才感知道一股強悍的勁力猛地襲來,轉(zhuǎn)入他的經(jīng)脈穴竅之中。
潘城渾身不由一顫,玄功運轉(zhuǎn),驅(qū)逐那浸入體內(nèi)的勁力,與此同時,長劍咻地出鞘,璀璨的劍芒籠罩而下,重重疊疊,如同一張展開的大網(wǎng),徹底將玉孤寒籠罩其中。
玉孤寒并沒有出劍的意思,在那暗閣之中看過的武功秘籍,其中有不幾門是拳法、掌法。此時他右手五指并攏成掌,輕輕推出,看似為何的動作之中,卻是蘊含排山倒海的勁力。
潘城的劍芒雖是犀利,但遇上玉孤寒的掌勁,卻像是撞在鋼墻之上一般,劍身微微彎曲,一股反震之力頓然襲出。
潘城蹬蹬退開去幾步,將后面的主子板凳給撞壞了,一連續(xù)的響動傳來,潘城像是吃醉酒的漢子一般,臉上紅一陣紫一陣的,額頭上的青筋頓然暴起。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咱們隔了兩個多月了,你還以為我是以前的我?”玉孤寒調(diào)侃說道。
潘城面色難看到極致,他玄功運轉(zhuǎn),劍法展開,再次朝著玉孤寒刺來。他們這一脈的劍法,乃是南宮昱所創(chuàng),其中還有幾分仁義山莊武功的影子,玉孤寒還是沒有出劍,單憑著一雙掌力,便能與潘城斗過不相上下。
三十余招過去,玉孤寒的掌法愈發(fā)的使得爐火純青,掌勁彌漫,威勢凜凜,漫天掌影無處不在,令得潘城頓然手慌腳亂。再過去五六招,玉孤寒賣出一個破綻,引潘城來攻。
潘城此時心神已亂,見得有空子可鉆,哪會去多想其他?長劍猛地往后一收,將玉孤寒的掌勁卸掉,而后身子旋動,長劍刺出,直取玉孤寒左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