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果然神機妙算,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宋問嘆息著,將手中的靈砂碎片碾碎在手中,人若算之精,天必罰之凈,蒼天不欺我宋問!
秋菱從墻邊跑過來,捧著一團清光,如水般的光團悠悠晃蕩,照亮那張稚嫩的臉龐,她抬起頭說道:“師傅,可要返回,是不是那牛妖私藏起來了?”
“我早該知道的,那身雷骨還在孕育,定是他在潛移默化中,將這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雷靈砂煉化了,雖然不適合我這柄劍,但還是心有不甘啊。”
就算不是自己所尋之物,這也是一枚靈砂啊!
不說煉化,單是這親近雷電的特性,就很值得他琢磨。
“走!我們回去,那牛妖定是要什么辦法尋到靈砂?!?p> 宋問說得心急,心中自清明無比,那牛妖就算有,也都化作靈肉了,他總不能將他斬了,從那身牛肉中煉化他所需之物吧,就算他有這能耐,這心里也過不去那道檻。
要他斬妖除魔可以,那也得分時候!
至少那牛妖安穩(wěn)修行,并無害人之處,能存在幾千年之久的妖類,自有他存在的道理,各派真人都未斬殺他,自己作為小小真我境,又何來這等戾氣?
況且,自己也要為貪心付出點代價......
一道流光沖出山洞,留下平整的地面,宋問覺得聚土這一術法,簡直是為行走世間的散修準備的,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掩埋痕跡,果然不愧為九宮術法之一,故人給他準備的法術,無一樣是多余的。
......
“牛妖,你最好乖乖躺下,我門派長老將至,到那時候,嘿嘿,你可就有罪受了!”
“可笑!我邵夔可沒這功夫等你家長老來此,如有來日,定會去你門派拜訪的,可要備好靈丹妙藥,靈果佳釀啊!”
杜梁以手中法環(huán),不斷地擊打牛妖的頭部,喝道:“癡人說夢!”
這法環(huán)不知以何制成,法光不顯,卻堅若磐石,雖每次被牛妖頭上獨角頂走,但還是將他撞得不輕,那獨角的雷光已然隱去,看上去效果斐然。
宋問又到高空中,來到之時,正好是牛妖反擊之時,他也明白自己所處的困境,再耗下去,生死難料,還不如舍點寶血,先從生死邊緣爬上來再言其他!
“咚!”
轟隆隆?。?!
“咚!”
那牛妖每踏出一步,都讓三名化真修士有天旋地轉之感,心憂之下,幾件法器和法環(huán)更是頻發(fā),那牛妖卻不知為何,踏碎山河時,地不陷進去多少,周圍的靈機卻都被擾亂。
幾件法器到他跟前,如同錘擊戰(zhàn)鼓一般,只得幾圈空間波紋出來,又原路彈回。
這山間,都回蕩著這激昂的鼓聲,感受第三次法器被彈回的力道,三名文陽派法師不敢再出手,這已經(jīng)不是在收回法器了,而是在與自己作對。
那牛妖借此機會,正要將蓄力已好的法力發(fā)出,宋問在空中高喊:“那牛妖,你跑不掉的,不如停手,兩方罷和,再作商議?。?!”
“休想!”
牛妖渾厚的音聲穿破耳膜,那三名修士一時被震懾,神念錯亂。
計謀已成,萬事俱備,他踏出最后一步,不見山體崩碎,法音清晰二百里方圓,正準備尥蹶子跑出包圍圈,空中一顆渾圓的寶珠沖擊而下。
“咚!”
穿過那圈空間波紋,將這牛妖頭皮磨下一層,阻止了他的逃命行為。
“分踏碎空,夔牛是你先祖?”
宋問落下身形,高空中一架飛舟也緊隨著他降下,一短眉方臉老道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他不理頭疼欲裂的牛妖,走到宋問身邊,單手扣連,淡然問禮:“道友哪里修行?貧道文陽派邱平”
“宋問見過邱道友,散修云游,來此長些見聞?!?p> 兩人見禮起身,彼此心中都帶有幾分忌憚,宋問和邱平比較之下,兩者之間,還是前者心中有底氣,光憑猜測,可不是穩(wěn)妥之策。
門派弟子傳念于邱平,說清此中原委,當聽到那磨盤大小的深坑時,以邱平見多識廣的閱覽,都是把持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要不是宋問在此,他都要將這牛妖帶回山門了。
事關重大,掌門真人自有決斷。
且此處畢竟不是......
他轉身對宋問說道:“如此說來,道友是要那靈砂,可曾尋得?”
“只有粉末一把,隨風散去?!彼螁栕匀蝗鐚嵪喔妗?p> 邱平更是不解:“那道友此次又來,是何故?”
宋問指著那頭還在地上作勢慘叫的牛妖,宋問說道:“無他,只想調(diào)解下糾紛,文陽派的道友問完寶玉去向,可否將他交與我,好讓他供出尋找靈沙的妙法。”
“靈砂?”
“對,靈沙?!?p> 牛妖聽到宋問要保他性命,也不叫了,落在此人手里,總比那些蠻橫之人要好,能用“真形之術”蘊劍之人,當不會利益熏心,這寶玉他又不知道,真正怕了這些修士了。
比上古修者還野蠻!
“道友所言,可是不好應下,此妖關系重大,我文陽派可要將他拘拿回門派的。”邱平想起他散修的身份,咬牙故作心疼之色,說道:“不如我將尋寶秘術交于道友,牛妖就免了,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別!宋某別有手段,不好強取貴派寶術?!?p> 宋問不看也明白那卷書簡有何物,他是沒望氣之法,可是他靈目至強,依托神念尋寶,比這望氣之法好多了,幾里地又能作得甚么事?
見他不要,邱平不清楚他底細的情況下,只得收起書簡,言道:“那就如此行事,道友先問,我邱平也不差這點時間。”
牛妖一聽,忙吐出一口淤血,臥在地上叫道:“洞真!你可不要答應啊,這與你可無好處!”
“閉嘴,你有何資格定你生死?!”
杜梁所說雖然有些悲涼,但事實就是如此,連生命都不由自己掌控,這便是邵夔的處境,這可不是法令,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宋問卻在眾修的詫異中,語中帶笑:“那牛妖說得對,宋某雖不信命中注定,也遵循個福報,這命卻不可讓你們隨意取了去?!?p> 狂妄!
在邱平看來,眼前這散修就是不知天穹之高,文陽派雖然勢弱,好在有開派真人坐鎮(zhèn),這修行界中也是有名號的,可不是隨便來一人就可欺辱的!
“既如此,那便作過一場,決定歸屬,誰也無怨言,道友也可不必受此煎熬?!?p> “好啊?!?p> “那便立下誓言吧!”
要是平日里,邱平二話不說,立馬出手奪得先機,今日卻不行,宋問的境界不明,就算被他擊敗,來日要是宣揚出去,文陽派吃不進肚子里的寶玉,可就化作催命符了。
雙方依照天道誓言,發(fā)此決斗宣言,正合他意,寶玉為重,其他都可先放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