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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不識仙

第一百零二章 坐起七尺身 懸在九霄外

清風不識仙 觀松如竹 2458 2020-04-17 00:01:00

  龍螭劍進入溫養(yǎng)階段,靈寶氣息徹底沉寂,除了材質(zhì),與凡俗利器無差,宋問才得以出關(guān),將近一半的時間,全部用來蘊劍,稍緩此事,他才有心思去關(guān)注法身。

  《藏真》也可稱“真藏”,是將人體化作真正的近道之體,尋常修士在三劫之時,才會注重煉身,法身祭煉和真身凝固,兩者并舉。

  劫難之下,任何機會都不好將其錯過!

  可是,宋問卻不得不在虛相之時開展,這并不是機遇,而是劫難。

  與他人不同,他法相并入體內(nèi),虛真一體,又有法身渡入,三象已成鼎足之勢,說不上對立,可是也難以相合,因此,他與文陽派邱平交手時,并不敢動用法相之力,清氣未出,自己先被傷,可就危矣!

  法相坐鎮(zhèn)體內(nèi),宋問三思而決,將生死拋之腦后,心中吶喊。

  此刻入道!

  砰!

  法相粉碎成靈霧,飛竄到各處靈竅,徹底融入軀體時,他大口吐出鮮血,看得秋菱揪心不已,除了她在突起的巖層處安然無恙,其余低洼處,都結(jié)出了一層血痂。

  若是普通修者經(jīng)過,指不定將他視為邪魔外道。

  猶如在紫云山剛晉升真我境之時,與雷雨夜諸葛長清所見,也有幾分相似。

  宋問的精神狀態(tài)趨于寂滅,身上氣息似有似無,要不是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了咳嗽聲,秋菱都以為自己又要經(jīng)歷一遍絕望之事。

  此時此刻,她甚至希望自家?guī)煾悼瘸龆略诤韲道锏难獕K,至少證明他還存活在世間。

  最后一個月,宋問所受煎熬是之前的十倍,身心疲倦還可說是歷練,但是......

  心如刀割,又無法發(fā)出痛心入骨的哀嚎,他只好是以神念全盤接受這種劇痛,那片金色的識海首次出現(xiàn)猙獰的形態(tài),金色海洋濺發(fā)云霧,將意識空間染成一片金色,宋問的意識深處傳來沉睡的假象。

  “化虛融真”最是驚險,法相通神念,無形之傷,驚險無比。

  最嚴重之時,在識海中甚至出現(xiàn)了巨大的“海溝”,海底旋渦下一片晦暝,露出可怕的“暗界”,昏沉的神念止不住地往里探,還是腰間的玉印護主,在他未曾掌控全部威能的情況下,“游陰陽”三字全部亮起。

  柔和的白光中,鸞鳥下頜羽絨卷成絲線,將他的神念從沉淪的邊緣拉了回來,靈臺得以再次升華,他的神念反復在暗界中游走,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報,算是因禍得福。

  待識海愈合,宋問已經(jīng)筋疲力盡,胸腔中可見劇烈的喘息,可又在恢復知覺之時,體會到碎骨之痛。

  將法相打散是自傷神念,融在體內(nèi)便要尋個去處,這人身構(gòu)造中堅,頂梁支柱最合適不過。

  虛相所化清光,有別于體內(nèi)清氣的溫順,所到之處,筋骨盡碎,清氣緊隨其后,又將碎渣接起,拼湊完整的根骨,不足之處都用清光補足。

  “呼~呼~~呼~~~”

  他氣息短促,持續(xù)半日,又被他糾正成悠長的呼吸,體內(nèi)清氣消耗殆盡,只有雜陳金煞火烈的靈氣呼出,又難以割舍其中的純正靈氣,復又將其吸回。

  只這內(nèi)胎呼吸的過程,猶如在傷口上滾石,粒粒割心傷魂!

  這一切步驟,都是宋問在無邊的痛苦中,回憶《藏真》道經(jīng)中的真我修煉之法,一步一步操縱的,始作俑者還是他自己,這未免有自作自受之嫌。

  修行就是自作自受!

  宋問早有此準備,他比普通凡人,多了份直面人生的平和心態(tài)。

  各種碎渣無處安放,就隨著廢血排除體外,體內(nèi)急需清氣補充所需,宋問只好分出心神,加大對周圍天地靈氣的索取,不加煉化就收入體內(nèi),反正可借妙法之便,排出體外。

  只是他也盡量克制在三百里內(nèi)收取,特別是沿著邵夔所居山脈吸收靈氣,他特意請教易長老,這處地界,正是南威州和邠州的交界處,為靜遠派與文陽派的分配范圍。

  秋菱看他有意識地收取靈氣,才將又提起的心放下,紫云山之事歷歷在目,如出一轍!

  只不過......

  說來也怪,那玉印救出宋問,不回他手中,而是飄到了秋菱身前,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掉落在伸出的雙手之上。

  外界正值尋寶玉的瘋狂時刻,三年時間如白駒過隙,凡人如此,修者的感受更為強烈。

  只有個別門派找到三寸大小的靈玉,門中催促早就將眾修逼瘋,各派都是加派人手,地毯式搜索。

  西清即將混亂,各地城隍又作何抉擇?

  宋問這般動靜,按常理來說,早就引起眾人的注意,還是縮在叢林深處的邵夔最先被驚醒,摸索到這塊石壁,看到秋菱就知道,定是那位宋洞真在修煉法門。

  他怕其他修者來此,就想著遠離此處,不知為何,卻能被秋菱發(fā)現(xiàn)。

  “牛妖!你且慢退走。”

  山林間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隨即安靜下來,許久不見回應(yīng),秋菱心中不安的情緒加劇,反復回看身后。

  再不去尋求幫助,自家?guī)煾惦y作全法,可是無人看管,就以宋問的狀態(tài),一頭野狼都能將他吞下,填飽肚子之外,許是還能入道。

  朔雪暗淡了林間的光線,在秋菱難以抉擇之時,邵夔終于有話傳出:“小姑娘,你有事自行解決啊,我可是妖怪,茹毛飲血的野蠻之徒,就不怕我吃了你師傅?”

  秋菱鎮(zhèn)定回道:“正因為怕,才會有求于你!”

  邵夔聽出她話外之音,龐大的身體步出林間,走到石壁前方,那雙牛眼盯著宋問的慘狀,道:“這血腥氣真惡心,嗯?有股清香之氣......咳,姑娘你有何要求就說吧,救命之恩,應(yīng)你們師徒兩件事也說得過去?!?p>  秋菱跳下石壁,走到他身前,兩人合計半個時辰,邵夔才信心十足地往縣城跑去,隨身帶著一本印有“游陰陽,問西清”的道經(jīng),巡游之威,他這等上古異獸,可是耳熟能詳,血脈傳承中特意說明此事。

  訪洲陸,問巡游,見者當為尊。

  一個時辰后,南威州衛(wèi)縣城隍降臨,本來他也將信將疑,不過那印記帶著熟悉的氣息,他城隍金印散出善意,這才跟著邵夔這妖類趕往此地。

  半日后,方城隍留金印在廟中威懾,向秋菱拿了玉印,渡入城隍法力,激活鎮(zhèn)守之能,守衛(wèi)此地,他派修士從三百里外發(fā)覺靈機有異,過來看見城隍在此,也是繞道而行。

  “怪事,這城隍來此處何為?”易長老搖著頭離開了。

  天賜神靈可不會干涉寶玉歸屬,哪怕是鎮(zhèn)守在此,莫欺天道愚昧,只怪世人貪婪。

  “秋姑娘,以后這玉印可要保存好了,表明云月觀弟子即可,明白我意所指?”

  接過玉印,秋菱看著這位和藹的老大人,自然點頭稱是,她實在著急,一時亂了方寸,也不是莽撞之舉,不過是擇最優(yōu)而選罷了。

  “多謝方大人前來?!?p>  “秋姑娘客氣了,有緣見到宋巡游,也是我之幸?!?p>  宋問雖不能出聲,也知熟悉的神靈氣息來到,本來還有所克制的宋問,煉化的范圍遍及五百里外,連城中的凡人都因此受益。

  方城隍有些咋舌,巡游果然是能者居之,他得天地之功,才勉強依靠官印收取本縣四百里的靈氣。

  聽秋姑娘說,宋巡游剛?cè)敕ㄏ?,成虛相不久?p>  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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