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安東妮婭伸出手。
“沒了,本來那邊的蘋果樹上應(yīng)該有很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少了好多,只剩最上面的那幾個了。”埃琳娜撓了撓頭回答道。
安東妮婭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那個抱著一大袋蘋果的孩子的樣子。要是自己沒猜錯的話這蘋果就是他從這里拿的吧。想到他那副欠揍的表情安東妮婭就感覺牙齒癢癢。
這小屁孩完了。安東妮婭這么想著冷笑了一聲。
“突然感覺你的表情好可怕?!卑A漳却蛄藗€寒戰(zhàn)。
“說來,”安東妮婭打算扯開這個話題,“你怎么就穿這么一件單衣?!?p> “因?yàn)槲覄倓側(cè)ハ戳艘粋€澡?!卑A漳戎噶酥赴矕|妮婭身后的小屋,“就在那個小屋后面有一個湖,我小時候經(jīng)常去那里玩。”
“湖?”安東妮婭微微皺眉,她可不記得自己昨晚看到了什么湖。而埃琳娜小時候來這里玩說明這個湖應(yīng)該是客觀存在的。加上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清晨,是不是意味著這個森林的奇妙力量已經(jīng)消失了?
也就是說我們應(yīng)該大概差不多已經(jīng)可以出去了吧。
“湖泊很危險的,不要在里面游泳洗澡?!崩米约荷陷呑拥闹R,安東妮婭加上一句。
“哪里危險了?”
“例如說水蛭什么的?!?p> “這里沒那種東西?!?p> “或者偷窺狂,有可能就在那個石頭后面?!卑矕|妮婭朝著一個大石頭努努嘴。
“那種地方怎么可能有……”埃琳娜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個石頭上,然后那個石頭就在埃琳娜和安東妮婭的注視下動了動,發(fā)出了幾句呻吟。
“臥槽!”
“女神在上!”
……
“等一下,發(fā)生了什么?”“石頭”在被埃琳娜用草繩子綁到一半的時候醒來了,看到埃琳娜的臉之后就不再掙扎了,“小姐,您在干什么?”
“閉嘴,變態(tài)。”安東妮婭冷漠地說,“假扮成石頭偷看美少女洗澡的變態(tài)?!?p> “等等啊,什么東西?”“石頭”頓了一會震驚地把臉轉(zhuǎn)向了埃琳娜,“埃琳娜你看看我,我是你布萊克叔叔啊。”
安東妮婭這才仔細(xì)得觀察起“石頭”的臉,那張臉黑乎乎得全是泥巴,什么也看不出來。安東妮婭想興許哪天要是黑塔茲也被糊成這樣了,自己估計是認(rèn)不出來的。
“布萊克叔叔!”埃琳娜震驚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起來是不能再熟的熟人啊。
“布萊克叔叔原來你是......這樣的人么?”
安東妮婭:???
布萊克:???
安東妮婭:“不愧是你。”
布萊克顯得格外慌張,埃琳娜松了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自由行動了,他猛擺著手:“不不不,不是,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怎么可能?!?p> 安東妮婭:“住嘴啊,這顯得你更變態(tài)了。你看看埃琳娜的臉,都要哭出來了啊?!?p> “我是女神的信徒啊,我我,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辈既R克抓撓著自己沾滿了泥水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塊的頭發(fā)。
“空口無憑,給我一個證據(jù),或者理由表示你為什么在這里,不然我判你死刑?!卑矕|妮婭拿起地上的草繩,當(dāng)做鞭子揮舞了一下,在空氣中劃出破空聲。
“為什么......在這里啊?!辈既R克解釋道:“我本來不在森林里的,我當(dāng)時剛喝了酒,在森林邊緣遛彎,然后聽到了人的叫聲......”
“等一下?!?p> 安東妮婭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那時候是在什么時候。”
“大概在晚上天剛黑的時候。”
那的確是我和埃琳娜在森林里被嚇到的時候,那時候森林還能從外面進(jìn)去嗎?安東妮婭低下頭思索了一會:也不一定,我現(xiàn)在對這個森林的了解實(shí)在是太少了,還是詳細(xì)得問一下吧。
“感覺像是在被警察抓起來問話一樣。”布萊克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安東妮婭的語氣和外貌(特別是身高)的不搭,總之這聲輕笑聽得安東妮婭火大。
“你被警察問過話?”安東妮婭抑制住憤怒的小火苗繼續(xù)問道。
“是啊,我是一個安保公司的員工,這行業(yè)和警察經(jīng)常打交道的,有的時候被卷進(jìn)事件里面,然后坐在那盞白得發(fā)亮的燈的對面......”這次布萊克不是被安東妮婭打斷了,而是自己沉默了下去,手伸進(jìn)大衣內(nèi)側(cè)摸了摸口袋,卻什么都沒摸到。
“總之就是這樣?!彼@么結(jié)束了自己的話。
一時間,沒人說話,不知為何氣氛有點(diǎn)凝重。
埃琳娜主動打破了這份尷尬:“啊,是的,布萊克叔叔很厲害的,在女神教會下的一個附屬的安保公司上班.......好像是叫什么來著,荊棘?”
“是黑荊棘安保公司?!辈既R克糾正了她的話,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對對對,黑荊棘安保公司。”埃琳娜多重復(fù)了幾遍這個名字,看起來她還想把這個東西寫在哪里,方便自己一看見就能想起來。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安東妮婭捏了捏下巴,在記憶垃圾場把自己的記憶分門別類得整理好之后,回憶事情,哪怕是特別細(xì)微的細(xì)節(jié)都十分容易。她以黑荊棘安保公司為詞根搜索,幾段記憶涌入腦海。
在哪個老頭的筆記上,寫著這個名字,那一段文字是:
“黑荊棘安保公司?那些值夜者都喜歡用這個名字掩蓋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這同樣方便他們認(rèn)出彼此。說真的這么沒品的名字真不知道是哪個頭腦發(fā)昏的家伙喝多了酒對著馬桶吐出來的,要我說,還是叫暴怒黑暗的征途更帥氣一點(diǎn)?!?p> 這家伙是值夜者,是官方非凡者!
這一點(diǎn)認(rèn)知讓安東妮婭瞬間手腳冰涼。
他為什么會來這里,是我那一聲阿麗安娜講得太大聲了么,還是我暴露了?不,假如這樣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抓住了,還是我其實(shí)不是他們的對象?官方非凡者對世俗的非凡者不都是充滿敵意嗎?是埃琳娜嗎?不想在自己的親人面前把我抓起來因?yàn)槲铱雌饋硎撬呐笥眩?p> 幾個猜測在安東妮婭的大腦里面打架,安東妮婭把它們趕了出去。不用這么緊張,安東妮婭告訴自己,應(yīng)該沒有那么容易,我們身處的這片森林很奇怪,或許他是來調(diào)查這個的,又或許真的如他所說是在聽到了我和埃琳娜的聲音之后趕來的。
安東妮婭深吸一口氣,在身后捏住自己顫抖的手的手腕,問道:“你當(dāng)時真的在森林外面嗎?”
“千真萬確?!?p> “你向左邊看著再說一遍?!?p> 這有什么?布萊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向了左邊,又一次說道:“千......”埃琳娜的眼睛盯著他,那雙只有真誠的眼睛盯著他。
“......千真萬確”布萊克不受控制得把視線從埃琳娜的臉上移開了。
這廝在說謊。安東妮婭很快明白了這點(diǎn)。
這家伙不在森林外面就只可能在森林里面,也就是說......
在安東妮婭出神的時候,她的余光瞥到了埃琳娜倒了下去,倒在了布萊克的腿上。
“看你那樣子估計已經(jīng)明白了吧。”布萊克聳了聳肩,“只剩我們兩個了,來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