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聽說了沒?伏虎門的那位少主本人敲了悶棍,就在山門口?!?p> “什么?真的假的?”
“真的呀,見著的人好多呢,那位少主大人被剝得只剩下了一條內(nèi)褲,嘖嘖,赤條條的掛在山道上。也幸虧那條路雖然偏僻,終究還是有人走的,不然不知道要掛到什么時候去?!?p> “我去,這個厲害了,什么仇什么怨??!知道是誰干的不?”
“那誰知道?這位石少主平時跋扈慣了,招惹到頭上的人多了去了。雖然明面上敢怒不敢言,但背地里下黑手的,有這膽子可不是一個兩個。聽說石峰被救下來之后跳著腳罵,要將那人挫骨揚(yáng)灰呢?!?p> “就一個人?石峰實(shí)力不弱,身邊也有護(hù)衛(wèi),這人得多厲害!沒的說,以后就是我的偶像了,哈哈?!?p> “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清晨的太一門熱鬧了起來,早起晨練的、串門訪友的,有一個算一個,嘴里念叨互相調(diào)笑的都是石峰被人在黑樹林里陰了的事情。石峰平日里張揚(yáng)霸道,目中無人,這回出了這么大的丑,可算是被眾人給逮著了。伏虎門再霸道,也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口,因此沒多久,整個太一門上下這件事情就傳遍了,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查!給我好好的查清楚,到底是誰干的!這是在挑釁,這是在向我伏虎一門挑釁!”石峰的住所內(nèi),一個聲音暴喝起來,底下人一疊聲的應(yīng)著,不斷有人跑出去。
石峰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呆呆的盯著自己的床頂,任由大夫給他把脈號診的折騰,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一個心動期的修行人,居然還需要把脈號診!
沒法有臉了,臉都丟盡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暗地里下黑手沖他后腦勺敲了悶棍,隨扈的人也沒有發(fā)覺,這人功力得有多高明!更可惡的是,在他被吊起來凍了大半晌直接凍醒過來的時候,底下居然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他為了下黑手,專門挑的人煙稀少的地段,鬼知道這么多人是怎么來的。
要不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好不容易被伏虎門的人救下來,想要趕緊回住處的石峰,直接在山門口被圍觀了。有人通風(fēng)報信,把石峰的慘狀一宣揚(yáng),大半夜的頓時打著慰問幌子的人全都擠在山門口看他的笑話。入夜之后有些冷清的山門前一時之間門庭若市。
居然還有人用了夜明珠照明!
石峰那原本還有些俊朗的臉直接被打成了豬頭,驟然而起的夜明珠將他的慘狀照的纖毫畢現(xiàn)。
“完了,沒臉見人了!”
急怒攻心的石峰又暈了過去。
“啊,少主暈過去了,讓讓,麻煩各位大人讓讓,人命關(guān)天啊?!笔宓钠蛷膹U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了進(jìn)去,將他們的少主抬到了住處,請來了醫(yī)師治療。
再醒過來的時候,石峰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敷過了消腫藥之后,他的臉其實(shí)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但石峰總覺得自己的臉還是腫的——就像豬頭一樣。
“峰兒,知道是誰干的不?”
伏虎門的大長老封戊平見大夫已經(jīng)處理完了石峰的身上的傷——基本上都是硬傷,石峰安靜,開口問道。
“一定是那個小雜種!一定是他!”石峰聽到封戊平的話,回過神來,想到臉上的傷,頓時有些牙咬切齒。
“誰?”封戊平這幾天一直周旋在其他門派高層之中,對于石峰和云揚(yáng)的過節(jié)倒不是很清楚。
“還能有誰!就是玄真觀的那個小廢物,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而已,居然敢!”石峰恨恨道,心下頗有些郁悶。
“凡人?不能修行?”
封戊平越聽越糊涂:“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和護(hù)衛(wèi)打倒,還有你身上這些傷,沒有修為的人如何做得到?”
石峰自己也有些迷糊,聽到封戊平的質(zhì)問,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些胡說八道。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甘:“師傅,除了他,徒兒再沒和人結(jié)怨了?!?p> 說罷,石峰將自己在集市上和云揚(yáng)的沖突以及剛到太一門時被玄真觀眾人圍毆的事情講了出來。雖然有些丟人,但在自己師傅面前,石峰本能的不敢隱瞞。
“還有,我被打暈前聽到有人說了一句什么你在找我嗎還是什么的,沒聽清,但那個聲音,和玄真觀那個凡人的很像。”
修行之人,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封戊平聽完,倒是沒再說什么,只是叮囑石峰日后小心行事,不要太過招搖。玄真觀畢竟也是頂尖門派,雖然這些年有些勢弱,但還沒到任人欺負(fù)的份上。又讓他萬事三思而行,不要被人當(dāng)做槍使而不自知。
這個大長老畢竟活了這么大年紀(jì),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
“師傅,難道我要認(rèn)了這啞巴虧不行?我不甘心!”石峰大叫:“還有,一萬上品靈石買來的寶貝,肯定也被他黑了。見財起意,師傅,一定是見財起意。”
封戊平瞪了石峰一眼,留下一句“此事我自會處理,你好好養(yǎng)傷”,便走了出去,心里卻想還不是你這逆徒平日里無法無天,橫行慣了,才遭了這事兒。
石峰還要說什么,見到封戊平那嚴(yán)厲的眼神,剩下的話便沒有再說出口,只是把師傅對他的責(zé)備,又給記在了云揚(yáng)的身上。
趨利避害,嚴(yán)以待人,寬以律己,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封戊平出去之后,便叫人去把玄真觀眾人昨日的行蹤查清楚,這種事情畢竟人多眼雜,瞞不住的。
云揚(yáng)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石峰在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賬,還入了一個分神期的大佬眼線,不過這種事情,即使知道了,也只是知道了而已。昨日他的手尾相當(dāng)干凈,不少人見到了他和姬氏兄妹同行,再加上他沒有修為,時間上不足以作案,再想調(diào)查,也調(diào)查不出個所以然。
“小爺橫行彈箏湖、威震玄真觀、影響之大遍及崆峒西北部分地區(qū),豈是你們想查就能查出來的。不過石峰那小子的身體倒是練得不錯,虎口現(xiàn)在都還有些疼,用力有些猛了。對了,石峰不會被打成傻子吧?”轉(zhuǎn)念一想,云揚(yáng)又釋然了:“就他那樣,能有什么腦子,傻不傻的,無所謂了。”
聽著眾人描述著石峰的狼狽模樣,心里想想石峰這會兒郁悶心情,云揚(yáng)就覺得自己神清氣爽,想要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可惜他的開心只能壓在心底。
和眾人一起驚嘆著不知道哪位大神動手收拾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石峰,一邊還煞有介事的在那里分析,只是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卻怎么也藏不住。眾人都知道他和石峰的矛盾,這個時候見他一副想要放聲笑又要強(qiáng)行忍住,不由紛紛鄙視這個小師叔。
“想笑就笑,憋著作甚?!?p> “哈哈哈哈?!?p> 只有姬冰姬藍(lán)隱隱覺得不大對,只是一想云揚(yáng)的修為,這點(diǎn)懷疑也就放下了。昨天和云揚(yáng)分別之后沒多久,云揚(yáng)就回到了玄真觀的駐地,這事大家都見到了,時間上云揚(yáng)還不足以作案。
云揚(yáng)自己樂得扮豬吃老虎。這些秘密沒法分享,就像錦衣夜行,終究還是有些不爽。但想想別的人有朝一日知道事情之后的訝異,再加上瞞著眾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了,虱子多了不愁,有一天是一天。云揚(yáng)便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幕后黑手的惡趣味了。
而現(xiàn)在,幕后黑手準(zhǔn)備開寶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