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之前的事情
鏗鏘有力的音樂流出,漆黑的屏幕上,一群被鐵鏈束縛的人慢慢出現(xiàn)。
“悲慘世界?”
抱膝坐在地毯上的葉禾青,后背緊緊的靠著床沿,呈現(xiàn)出防備的姿態(tài),她不敢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她絕不相信朱衡會在看完一場音樂劇后釋放她。
不可預(yù)測的未來,還等著她面對。
而失去了消息的葉執(zhí)明和趙原,此時又是怎樣的著急呢?
她必須想辦法逃離這里。
“兩年前南溪有演出的時候,你讓我?guī)闳?,我因為工作忙推掉了,”朱衡坐到葉禾青身邊,“其實我拒絕過你很多請求,但不知為什么總忘不了這一次?!?p> “后來我自己去了?!?p> “你去了?可你不是說......”
“自從那次以后,我一個人去看了很多演出,”葉禾青掰了掰手指,“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也許我永遠都期盼著著別人的陪伴。”
“對不起,我真的不希望我給你帶來這么痛苦的經(jīng)歷?!?p> “那一點也不痛苦,真的,”葉禾青對著朱衡笑笑,“那時我求之不得的成長,我之所以能變成現(xiàn)在的我,走過的錯路同樣功不可沒?!?p> “那如果我說,現(xiàn)在需要陪伴的人變成了我呢?”
毫不理會朱衡語氣中的哀求,葉禾青冰冷的開口,“那我會勸你快點成長?!?p> “禾青,你就真的無法原諒我嗎?”
“原諒?”葉禾青面帶嘲諷的打量著朱衡,“你今日所回憶的美好,背后盡是不堪,你不會忘記演出那天晚上,人在何處吧?”
朱衡當然不會忘記,他所說的工作忙并不是真相,只是一個隨便扯來的借口,他甚至不愿多動腦筋,找一個像樣的理由,也不愿將鬧脾氣的蕭颯,帶到更遠的酒吧喝酒。
這一切,都因為他有恃無恐。
仗著葉禾青對他的愛,絲毫不恐懼她的離開。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耐心的陪著發(fā)酒瘋的蕭颯時,葉禾青正站在門口看著他。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十個小時后等著他們。
“蕭颯她那時,心情不好,”想起當時對妻子的冷漠,朱衡簡直無地自容,“我那時就......”
“你就把她帶到了我和林敘帶你去的酒吧,”葉禾青苦笑一聲,“你可以愛蕭颯,也可以對她好,可你怎么能肆無忌憚的把她帶去那里,那是什么樣的侮辱?你不明白嗎?”
“我明白?!?p> “是啊,你當然明白!你只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我就是一個沒有感覺的工具人,根本就不配有自己的想法,對不對?!”
冉阿讓在熒幕上表達著憤懣與痛苦,葉禾青也在同時訴說著心酸的往事。
悲愴的音樂和壓抑的淚水,讓朱衡難以呼吸。
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怎么去辯解,因為他的心里明白,一切的辯解只是粉飾的假象,那背后的丑惡永遠存在。
“我今天上午有個記者會,”朱衡從地上爬起身,按亮燈光,“你乖乖的在這里等我,回來我會給你帶好吃的。”
“知道了。”
葉禾青不想再跟朱衡爭論,也知道他絕對不會放自己走,與其浪費口舌,倒不如安心等待,只要朱衡離開,她一定想辦法逃脫。
這不是一個密室,她總會有辦法的。
但這份委曲求全的心思,似乎早就被朱衡識破,他并沒有將葉禾青放到外屋來,而是在邁出房門的那一刻,果斷的給房間上了鎖。
“你干什么?”連滾帶爬撲到門口的葉禾青,還是沒能阻止朱衡的動作,“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這里!放我出去!”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門外的朱衡語氣輕柔,“在里面等我一會,好嗎?”
雖是問句,但顯然他沒有理睬葉禾青要求的打算,隨著腳步的遠離,整個房間安靜的只剩下冉阿讓與沙微辯駁的聲音。
“朱衡瘋了?!?p> 在確定這一事實后,葉禾青連忙撲到墻邊拉開窗簾,令她絕望的是,那里只有一堵沒有窗戶的白墻。
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除了從門口出去,別無他法。
“怎么辦,怎么辦?”葉禾青在房間里來回轉(zhuǎn)悠,“得找個東西把門撞開?!?p> 可事實永遠沒有想的那般輕松,砸碎了兩盞落地?zé)艉?,安著指紋鎖的門依舊巋然不動。
“難道要用自殺威脅朱衡?”葉禾青摸到地上的燈泡碎片,又泄氣的扔下,“就算自殺也得當著朱衡的面,現(xiàn)在我就算把自己折騰死,他也什么都不知道?!?p> 命運怎么能跟她開這么大的玩笑呢?
葉禾青靠在床邊,看著熒幕上的冉阿讓向旅館夫婦贖回珂賽特,從前她覺得珂賽特是劇里形象最單一的角色,現(xiàn)在她卻明白珂賽特的可貴。
那就是美好、希望、溫暖、圣潔的象征。
或許在一本文學(xué)作品中,她的形象不如其他人物偉大豐滿,但如果這樣的人物活在現(xiàn)實世界,一定是每個人爭相追逐又小心呵護的珍寶。
就像朱衡的世界里,那個從來不屬于他,卻必須用心守護的蕭颯。
“這么一看,我倒是有點像愛潘妮,”葉禾青嘆了口氣,“但我卻沒有那么偉大、無私?!?p> 她只是個俗人,會嫉妒、會怨恨。
哪怕時過境遷,她也無法坦然的面對那不堪回首的過去,面對那個心里只有別人的朱衡。
葉禾青堅定的相信,現(xiàn)在的朱衡只是一時沖動,層層累積的愧疚,讓他無法看清自己的內(nèi)心。
如果葉禾青真的愿意放下過往,恐怕第一個逃離正是朱衡。
“趙原,”葉禾青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你會找到我嗎?”
南溪大學(xué)的C座辦公樓上,只有一個房間亮著燈,明明是早上六點,但這里已經(jīng)響起了腳步聲。
“你就睡在這里?”趙原將早餐放在辦公桌上,“真不打算回家了?”
“回家?哪還敢回去?”葉執(zhí)明苦笑一聲,“回去了怎么跟老爺子交代?他要是知道禾青不見了,還不得鬧到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