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醫(yī)院拔箭
被稱作導(dǎo)演的是圈中第三代知名導(dǎo)演余培人。他匆忙趕過來,一看地下暈過去的人,身上插著兩把箭,頓時火冒三丈:“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打120啊!王副導(dǎo),王副導(dǎo),你怎么安排人的?開場前沒清人嗎?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王副導(dǎo)第一時間已經(jīng)跑了過來,一邊擦汗一邊苦哈哈地解釋道:“余導(dǎo),開場前我已經(jīng)檢查過來,明明確定沒有人的……”
“那現(xiàn)在這是什么?這是什么?憑空冒出來的妖怪嗎?”余導(dǎo)氣得直發(fā)抖,手指著地下昏迷過去的七夕。
王副導(dǎo)怎么知道這人打哪里冒出來的,咽下心中的委屈,不停地向余導(dǎo)道歉,余導(dǎo)依舊罵罵咧咧的。
“余導(dǎo),這事不怪王老師,是我射的箭。”一道如同天籟般的聲音解救了他。
人群中,王副導(dǎo)的救護神仿佛踏著七彩祥云般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當紅國民男神徐凜,該劇男主角。他穿著劇中白色繡龍騎射服,頭戴精致鏤空龍型玉冠,五官精致完美,身量英挺頎長,氣質(zhì)矜貴清冷,人群中當之無愧的焦點。
徐凜是近五年內(nèi)國內(nèi)最火、身價最高的男星。還未出道時,便擁有百萬粉絲。無他,他是星二代。母親是30年前家喻戶曉的著名影星胡夢蘭,嫁入豪門后并沒有息影,時不時地在熒屏上客串下。作為胡夢蘭的幺兒,徐凜從小便被母親帶在身邊,耳濡目染,加之顏值逆天,逐漸走上了演藝的道路。
出生比別人好,顏值又隨著年齡增加不但沒有變殘,反而更加有魅力,演技又經(jīng)得起敲打,十八歲正式出道的第一年,便大爆,當年獲得電視劇權(quán)威——金橄欖獎的最佳新人獎、最受歡迎男星獎、最具潛力影星獎、最佳人氣獎。
出道第三年,憑借電影《戰(zhàn)春秋》中的悲情小世子一角,一馬當先,打敗若干影視圈前輩,獲得電影圈星耀獎最佳男配獎。
第四年,憑借電影《俠盜》中瀟灑俠士獲得星耀獎最佳男主角獎。
此后,每年都保證一部高質(zhì)量的作品,每部作品中的人物性格不同,或是市井小屁民,或是翩翩佳公子,他都駕馭得游刃有余。他不是非男主角不演,只要是人物性格符合他的要求,即使是男配,他也接受。
他今年才二十五歲,星二代身份已逐漸被遺忘,成為人們心中的實力演技派。提起他,人們腦中浮現(xiàn)的是他塑造的一個個不同的角色。即便是有些從不看電視路人,也總能記得他飾演的一兩個的角色形象。他的粉絲,更不必說,幾乎是伴著他從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長成如今這般俊俏兒郎。且這兒郎如此爭氣,容貌好,演技好,低調(diào),零緋聞,是多少人心中無可代替的偶像。便是圈內(nèi)人,也有很多他的迷弟迷妹。
他一說話,余培人暴躁的臉色立馬就緩和了很多,再一聽他說已經(jīng)第一時間打了120,臉上露出了笑容,暗自點頭贊許。這徐凜果真不錯,做事穩(wěn)妥,胡姐教育得好??!
徐凜快步走到七夕前,蹲下了身子查看七夕傷口。確定射中的位置對她沒有生命危險后,他再仔細看了下兩支箭。這一看,他心中起了一陣詫異。很明顯,她身上的兩支箭是不同的箭。劇組準備的道具箭是木質(zhì)白翎的,而她身上另外一支是鐵質(zhì)黑翎,這里并沒有其他的劇組,她究竟是在哪里被箭射中的?
目光移到七夕蒙面巾上,遲疑了下,修長的手還是緩緩伸過去摘下她的面巾。登時,旁邊的人發(fā)出了一陣驚嘆聲,甚至有人小聲地說:“這顏值,不應(yīng)該還只是個群演啊……”連從小在娛樂圈各色美女的美色沐浴中長大的他也微微愣了下。
的確,雖然七夕昏迷著,但臉型精巧,五官精致,睫毛長翹,鼻子高挺,皮膚雪白,一雙濃眉英氣十足,居然沒有任何化妝品的痕跡。身型纖瘦,衣著簡單,但是依舊看出比例好,腰細腿長。可帥可美,這樣的條件在娛樂圈也是稀缺資源,應(yīng)該不至于還是個混群演的。
徐凜看向眾人:“她是群演?”
眾人茫然臉:“不是吧,不認識她啊……”
“沒見過……”
“會不會是景區(qū)的工作人員?”有人猜測道。他們租的場地是國家4A級景區(qū),拍攝時特地選了這片沒有商店沒有人煙的竹林。這女孩不是劇組的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里的工作人員了。
“工作人員怎么穿著夜行衣?也想過過古裝癮么?”有人立刻反駁道。
“可以打電話問問景區(qū)的負責人,看他們這里有沒有這個人?!?p> ……
眾人議論紛紛,直到救護車來,也沒猜出個端倪來。余培人只好一面打電話給景區(qū)負責人,一面讓王副導(dǎo)派人跟隨救護車去醫(yī)院,一面叫人刪除剛剛的照片以免事情被流傳出去。
七夕在徐凜動手掀她面巾時,便已經(jīng)蘇醒。從小培養(yǎng)的警覺性,讓她即使是昏迷,一旦有陌生氣息靠近,她也能強迫自己迅速醒來。她之所以未動手制止他,是為了靜觀其變。從這些穿著怪異之人的談話中,她察覺到她似乎來到一個陌生的、不同于她從小長大的世界。這些人身上都未曾有過練武的氣息,感應(yīng)不到殺氣,她暫時是安全的。在未了解到具體情況前,她不宜打草驚蛇。
忍著疼痛,她繼續(xù)裝昏迷,不多時,感覺自己被幾個人小心地抬起,挪到一種柔軟的狹窄的物什上,這物什又被抬起,送到另一處。她猜測應(yīng)是馬車之類。耳邊,不時有各種奇怪之聲,還有女子細微的交談之聲,似乎在討論她及剛剛射中她之人。她們邊談?wù)撨吿幚碇齻谶吘壍难E。
越聽她們交談,七夕就越心驚,這怪異之地與她所生之處差異甚大,到底她來到何處?
到了醫(yī)院,被王副導(dǎo)派來照顧七夕的是劇組劇務(wù)女助理錢珍珍,她跑上跑下,用自己的身份證代替七夕處理好繳費的事,等來到病房時,發(fā)現(xiàn)病房里正處于一種僵持的狀態(tài)。被箭射中的女孩子已經(jīng)醒了,她正冷冷地盯著準備給她打針的護士,護士似乎被她身上的冷氣給凍住,嚇得拿手的針發(fā)抖。
一旁胖胖的外科醫(yī)生正在努力地勸說她:“小姑娘,別害怕,打了麻藥就沒那么痛了。這箭頭得趕緊拔出來,以免感染,病情嚴重了。”
七夕對于這不明底細之物,不肯輕易接受。
她多少次自死人堆中爬起來,受傷無數(shù)次,這點疼痛算什么?
“不必,我自己來?!?p> 于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后,醫(yī)生、護士及錢珍珍還來不及制止,就看她直接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將兩支箭同時拔出,皮肉被拉扯的聲音,讓聽著的人身上都一緊,而那個年歲不大的姑娘只是悶哼一聲,唇色白如雪蓮。接著,她從胸前衣襟中掏出一個白凈的小瓷瓶,用嘴將塞子叼開,動作純熟地將里面的藥粉倒在傷口上。
“哎,哎,小祖宗哎,你怎么能這樣處理傷口?電視劇看多了吧。”本被七夕樣貌驚艷住的錢珍珍被血刺激得驚醒,急得跳腳,刺鼻的血腥味,她聞著都疼,誰曉得這個看起來精致冰冷的小姑娘這么能忍。萬一她這傷嚴重了,她還不被王副導(dǎo)給罵死啊。
“護士姐姐,拜托,拜托,趕緊給她包扎下?!?p> 護士收回臉上震驚之情,連忙把手中的針放下來,顧不得害怕了,將簾子拉上,把胖胖的男醫(yī)生清出去。
“我?guī)湍惆褌诎幌隆!弊o士小心翼翼地說,帶著幾分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憐惜之情。
這么好看的小姑娘,堅強得讓人肅然起敬。
七夕依在床上,一動不動,疼痛已經(jīng)耗費了她為數(shù)不多的精力。她任由護士剪開沾滿血的夜行衣,將肩膀處的傷口包扎好。
看七夕的外衣是不能再穿了,錢珍珍拿出從護士那里領(lǐng)的病號服:“那個……小妹,我?guī)湍惆岩路Q下?!?p> 七夕看了她一眼,圓臉大嘴,雖然略顯嘴碎,但有幾分憨直,于是點頭。
錢珍珍動作小心地將她的外衣脫下,當看到里面的束胸時,愣了愣,忍不住夸了她一句:“你真敬業(yè)?。∧阋院鬁誓芗t?!卞X珍珍只知道劇組有人被道具傷了,又見她穿著夜行衣,下意識地以為她是演員。
再看七夕的模樣年齡,直覺她潛力無窮,決定好好照顧她。因此,在七夕并沒有回她的話時也不惱,動作輕柔地給她換上了病號服。準備脫她褲子的時候,卻被她制止住了。
“多謝,我自己來。”七夕不允許她再脫原因在于她的軟劍是貼身之物,不輕易暴露出來。
“你能堅持得住嗎?”
“無礙。”
冰冷的小美女態(tài)度很堅決,錢珍珍只好將褲子遞給她,還體貼地轉(zhuǎn)過頭。
七夕忍痛艱難穿上,做完這些,她才靠在床頭,閉眼靜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