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黃昏,一輛白色的大客車在彎曲的山路上緩緩的行駛著。大客車中,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靠在窗戶上瑟瑟發(fā)抖,動作幅度很大不似常人。
“小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弊谇嗄赀吷系哪凶佑行┲钡膿u著青年手臂。
似乎是在夢魘之中,青年并沒有任何回應,依然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這時另外幾名乘客也發(fā)現異??戳诉^來。
“他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币幻┲鴺闼氐哪贻p女子看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這位小兄弟從十分鐘前就一直在發(fā)抖,叫他也沒反應。”青年邊上的男子語氣帶著疑惑。
“可能是生病了,我是護士,可以讓我看一下?!弊苑Q自己是護士的年輕女子從自己座位上站了起來。
“那也真是趕巧了,趕緊麻煩看一下,要是得了什么嚴重的病還是得趕緊送醫(yī)院才行”說著,青年邊上的男子站了起來,給護士讓出了位置。
女護士小心的扶著其他乘客的座椅來到了青年邊上的座位上,緩緩伸出右手往青年的頭部探去。
正當女護士的手剛剛碰到青年額頭邊上頭發(fā)的時候,青年的身體忽然一震,猛的抬起頭來。
“啊,痛痛痛,好痛,你干什么,快點住手?!迸o士驚恐的叫聲一瞬間在大客車上回蕩起來。
只見青年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身體,右手已經如同鉗子一般抓住了女護士的右手,并且兇狠的將她的手掌以九十度扭轉起來。
青年的出手非常狠辣,目光也特別狠,女護士只能驚恐的尖叫。
“嗯?”青年眼中的厲色漸漸的散去,轉為疑惑的神色。
他看了看眼前滿眼驚恐的小護士,又抬頭看了看聽到尖叫聲全部看過來的乘客們,眼中的疑惑更勝了。
“放開我,痛,好痛,快點放開我?!迸o士一邊用左手拍打著青年的胸口一邊大聲的叫喊,青年手里的力度稍稍有些減輕,女護士終于反應過來做出了反抗。
“小伙子,快到放開這位護士姑娘,人家是因為你身體異常好心過來檢查的,你不能這么對人家?!痹咀谇嗄赀吷系哪凶哟藭r正站在不遠處的走道上,他正好目睹了青年攻擊女護士的過程,這時反應過來馬上大聲的制止。
“對啊,小伙子,趕緊放開人家小姑娘?!?p> “別傻愣著,快點放開人家?!?p> “就是啊,你是不是混蛋,人家小姑娘心的這么好,你怎么可以這樣對人家。”
這時車廂內的乘客紛紛出言指責。
……
青年面對這些怒不可遏的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
“我這是在客車上?我不是應該死了嗎?”記憶中,他此時應該在參加人類的最終決戰(zhàn),并且好像聽到了戰(zhàn)敗的消息,然后就失去了知覺。按理說他應該已經死了,怎么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里。
他叫吳銘,是希望之城中一名普通的幸存者,在災變發(fā)生前,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只是在他大二那年,世界上發(fā)生了巨大災變,恐怖瞬間席卷全球,他只能成為一名在末世之中苦苦掙扎的幸存者。
像現在乘坐的這種客車,災變之后早就沒有使用,他已經好些年沒有見過。
這難道還是和平年代。
“這么說來,我應該是重生了。希望不是重生到災變前的世界?!眳倾懭绱讼?,他的腦子里依然回蕩著最終戰(zhàn)戰(zhàn)敗時的恐怖畫面。
就在他大二那年,恐怖席卷全世界,全世界都是哀嚎,無數的戰(zhàn)士奮起反抗,可是卻依然毫無作用。僅僅只是七年的時間,人類已經全線潰敗,生存空間無限被壓縮,只能被迫發(fā)動最終決戰(zhàn),然而毫無懸念,最后還是敗了,敗的非常徹底。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那末世的恐怖,毫無希望可言,只有苦苦掙扎。
對于能夠在那個世界生存到最后的吳銘來說,絕對不是缺乏勇氣,也不是沒有信念。對于能夠生存到最后的人,哪怕只有一絲的機會,他們也不可能放棄。
“可那根本就是一場毫無勝算的屠殺?!?p> 這時吳銘終于完全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開始打量著四周,想要確定自己目前的處境。
邊上的女護士早就趁著吳銘失神空檔,掙脫吳銘的手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此時正捂著自己的手右手,神色有些畏懼的看著吳銘。
“似乎傷到人家了,貌似還是個好心的小護士?!眳倾懙男睦锷陨杂行┣敢?,同時對現在的身體有了基本的判斷。
“應該還是普通人的身體,以自己這些年生活的環(huán)境,剛剛那種情況必然是全力出手,可是小護士卻只是疼痛,并沒有出現巨大的損傷,這應該不是職業(yè)者的身體?!眳倾懴胫烷_始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
“瘦弱,非常瘦弱,似乎比自己災變前的身體還要瘦弱,雙手沒什么力量,應該比普通的成年人弱上很多。記憶中自己應該沒有這么瘦弱過。。”
“這也許不是自己原先的身體?!眳倾懶闹幸幌玻偃绮皇亲约耗贻p時的身體,那么自己有可能就不是重生到災變前,那么自己就可能不需要再面臨那恐怖的末世。
“嗯?怎么會?”看著手機中熟悉的面孔,吳銘再次愣了一下。
“這不就是年輕的自己,自己還是重生在災變前了嗎,可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至少也是高中的年紀,那個時候的自己怎么可能這么瘦弱?!眳倾懣焖俚乃伎贾?,周圍環(huán)境陌生,令吳銘無法產生任何的熟悉感,可這是在客車上,他也無法確定自己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
“陌生的環(huán)境,熟悉的樣子,那么只有一種方法能夠快速的確定。”吳銘一邊想著一邊拿起了手機快速的翻閱。
“2120年10月10日,這不就是災變發(fā)生的日期嗎?為什么會是這個時間?”
“陌生的通訊錄,陌生的朋友圈,就算有些名字熟悉,那也只是名字類似而已,并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任何人。”
“這絕不是自己。”
“可為什么是10月10日?!?p> 這是一個令無數人恐懼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