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燃話音剛落,就見那劍身晃了晃,這是……不愿意?
“哈,小師妹~我們可真是有緣呢!你玄雍師兄我的劍,不巧名字恰好正是樂映,別人都不曉得,小師妹我可就單單告訴你了……”
沉燃渾身一抖,近在耳邊的氣息讓她感到一陣不自在,忍無可忍道:“雖即將成為同門,但你我剛剛相識(shí),玄雍師兄你為何這般輕浮!”
“我輕???”李玄雍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小師妹你竟然說我輕??!那師妹可說說我哪里輕浮!你竟然這么說你的大師兄?”
李玄雍左手捂心,一臉悲傷。
沉燃:……完了,還是個(gè)戲精。
扭過頭不理他,細(xì)細(xì)地觀察劍靈的模樣,本以為光滑無暇的玉劍上竟刻滿了字!
沉燃瞪大眼睛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覺眼前像蒙了一層霧,倒是劍柄上的兩字看得清晰。
“緋——瓊——”
沉燃喃喃出聲。
劍靈緋瓊嗖的一下飛進(jìn)了沉燃眉心,速度之快沉燃和李玄雍都沒反應(yīng)過來,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片刻,李玄雍哈哈尷尬地笑出聲:“小師妹果然天賦異稟,連虛無之地的劍靈都五體投地甘拜下風(fēng)自愿臣服,玄雍師兄頗是佩服。既然如此,我們就趕去沁云臺(tái)的大典,掌門師父已經(jīng)在等著你了?!?p> 李玄雍揮揮手,客棧的門再次出現(xiàn),大概出去就在沁云臺(tái)了,沉燃默默跟上。
走時(shí)仔細(xì)感受一下自己的腦子——實(shí)在是那劍靈飛進(jìn)去她并沒有什么不同的變化,沉燃渾身舒暢,并無洗身伐髓之痛,也無突然通透的輕盈之感。
果然修仙之法不簡單啊!
……
臆想中的拜師大典與想象之中大相徑庭。
不見內(nèi)外門弟子齊聚沁云臺(tái)高呼蓬萊萬世的景象。不見諸位掌門長老為爭資質(zhì)出眾的弟子惡言相向。不見女弟子滿懷憧憬與李玄雍曖昧對望。
沁云臺(tái)空空蕩蕩,如祥云一般形狀的高臺(tái),不知由什么材質(zhì)構(gòu)成,周圍仙霧繚繞,沉燃只看見正對她的幾塊牌位。
“來,拜一拜?!?p> ?????
“小師妹,你是無劍門的人,理當(dāng)拜無劍門的長老為師,不過無劍門最后一人已在十五年前失蹤,所以掌門決定讓你拜他,至于學(xué)習(xí)么,說是任你去向各位長老請教,目前各位長輩都不在門派中,所以先來拜一拜這魂牌,也好讓掌門長老們知道。”
沉燃循禮作揖,按照道觀那一套拜師禮做下來才算完。
“走,我?guī)闳ナ煜ぷ∷薜牡胤健!?p> 李玄雍作勢要拉起沉燃的手,沉燃向旁邊一閃——這軟軟的觸感,圓溜溜的體型,她渾身汗毛倒豎,僵硬地低下頭。
一條黃白相間的菜花蛇正好被她踩住上半截,不顧一切的翻滾掙扎,累了還歇一歇,然后接著翻滾掙扎。
沉燃整個(gè)人都僵硬了,想要逃開,偏偏怕拿開這只定乾坤的腳,那蛇就會(huì)突然折身纏上來。
“……師妹……”
李玄庸眼神兒有點(diǎn)飄忽,語氣有些忐忑:“師妹……你要不先把腳拿開……”
“小花!小花——你在哪兒啊——”
迎面御劍飛過來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他一手拿著翠綠的竹笛,一手收起翠綠的窄劍,亭亭立在沉燃面前,面容豐潤嬌艷,唇角微微含笑。
寬大的翠綠衣袍失去風(fēng)的鼓動(dòng),輕柔地垂落下來,全身上下唯一亮色的地方大約是那一根銀色的腰帶,襯上那雙銀瞳,直教人失魂落魄。
“沉燃師妹,寧踩著我的小花了”,那少年看見在地上狼狽不能脫身的蛇,綻放了一個(gè)極其絢麗的笑容,“可以先放開她嗎?”
“哦,哦,好的。”
沉燃恍然驚醒一般跳開,小花被跳開的那一腳蹬得咯吱一聲,不動(dòng)了。
李玄雍:……
李玄雍召出樂映劍,蹭的一下飛成一個(gè)點(diǎn)。
沉燃:……
沉燃硬著頭皮,拎起那不知死活的小花:“這位師兄——”
烏黑的睫毛又長又翹,撲棱棱顫抖幾下,晶瑩的淚珠毫無征兆的簌簌落下來。
“師妹,師妹,寧……”,少年忍著悲傷哽咽,聲音艱澀,“對不起,是小花不好,未經(jīng)允許,擅自打擾,還請師妹高抬貴手,放……它一馬,我,我,它陪伴我多年……”
少年聲音嘶啞到說不出話,一雙眼睛仍含淚花,誠摯地看著她:“師妹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沉燃僵硬地把蛇塞給他,順著沁云臺(tái)的階梯落荒而逃。
轉(zhuǎn)角時(shí)瞥了一眼,少年還捧著他的蛇一臉悲色,那銀色的腰帶在太陽下閃著光,沉燃暗嘆這腰帶的材質(zhì)真的好,竟像在緩緩流動(dòng),然后她就看見少年腰側(cè)露出一只頭上長角的銀蛇,喜滋滋對著她吐出鮮紅的信子。
臥槽!
沉燃腳一軟,身子一歪墜了下去,慌亂中腦袋磕到石壁上,眼前一黑,沒了意識(shí)。
沉燃:……她真蠢,真的。
“師父,我今天包了餃子,白菜的素餃子?!?p> “師父,要不要吃?”
“師父,你別總是這么悶啊,這么冷淡我會(huì)懷疑——”
“不用懷疑。”
“我就是蛇?!?p> “嘶~”
沉燃滿頭大汗的醒過來,一只黃白相間的小蛇正盤在它胸口:“嘶?!?p> 哦。是小花。
她仍然僵硬地不敢動(dòng),目光顫巍巍的四處打量,整潔的房間,簡單的器具,沒有什么裝飾,空氣中飄著一股新砍下來的樹脂的香氣,沉燃想到了李玄雍說的住宿的地方。
對了,李玄雍今天,渣男實(shí)錘×3!
“沉燃師妹,你醒了?”
翠衣少年的聲音依舊好聽,帶著雨后山林的清新,像化雪的叮咚泉水,澄澈干凈,細(xì)聽與剛剛似乎又有些不同。
小花見到主人,搖頭晃腦地從她身上游下去,沉燃這才松了一口氣:“師兄,對不起,踩到了小花。”
“沒關(guān)系,你很怕她們嗎?是我疏忽了?!?p> 沉燃暗自奇怪怎么現(xiàn)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師兄,你是?”
“飛雪峰的小金山一共七位親傳弟子,加上你大師兄,原本一共是八位?,F(xiàn)在小師妹也算親傳,就是九位?!本鸵娔菋擅郎倌觋帜钸叮偹愀闱宄擞卸嗌偃?,才抬頭對她笑:“小師妹,我是你七師兄,是丹樓長老季枝安撿回來的,我叫季澤?!?p> “嗯,季澤師兄,你今天……沒事吧?”或許是撿回來這個(gè)詞讓沉燃感同身受,對于今天七師兄前后違和的表現(xiàn),她還是忍不住關(guān)心了一下。
“沒事,出了點(diǎn)小意外。抱歉,在你面前扮丑了?!?p> “呵呵,哪里,哪里,不丑,不丑……”就是她慌得很。
沉燃望向窗外:暮色蒼茫,我心惆悵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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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海浪
沉燃:我今天格外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