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姐很快就走了，下午片場準時開工。
今天是一場分手戲，就是宋曉嵐來試鏡那一場。
人工雨，干凈的毛巾都準備就緒。
趙儀對宋曉嵐經(jīng)紀人阿琛說：“最好一次過，演員身體重要?！?p> 阿琛點點頭，上前跟宋曉嵐說了幾句話，轉(zhuǎn)身對趙儀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人工雨是沒有自然雨的那種柔性的，一滴滴的很大又很重，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這才剛開拍，宋曉嵐的頭發(fā)就全濕了，濕了就貼在頭上，很影響鏡頭的美感。
趙儀喊停。
“這個雨不能調(diào)小一點嗎？”
工作人員無奈，“就只有這個設(shè)備了?！?p> 趙儀不悅，問洛可可：“不能借個小一點的嗎？”
洛可可：“人家哪就剩這個了，我也沒辦法??！”
趙儀輕嘆一口氣，不說話了，眼神定在宋曉嵐那邊。
宋曉嵐頭發(fā)濕漉漉的，阿琛拿著新毛巾給他擦拭。這幅模樣，比濕身女演員還誘人。宋曉嵐隱約覺得趙儀在看他，于是轉(zhuǎn)了個身，不讓她看。
他心中那熾熱而又隱秘的躁動，隨著昨夜的月色沉入了宇宙，再也不想看見。
可他不知道，月色今夜一樣會有，即使是烏云遍布，也還是能向地面灑下微弱的光。
男女動情，是大自然的法則之一，能克制的，恐怕都超然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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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儀回過神，“改劇本吧?！?p> 洛可可不肯：“你瘋了，這小說粉絲會罵死我們的！”
“那你說怎么辦？”
洛可可：“發(fā)膠打多些，能堅持好一會吧？”
“那還愣著干什么，讓化妝師上??！”
宋曉嵐頭發(fā)吹干，重新做了發(fā)型，發(fā)膠用了半瓶，頭發(fā)硬的跟石頭似的。
趙儀走過去，伸手捏了幾下，滿意得很。
“這下應(yīng)該夠硬?！?p> 她一靠近宋曉嵐，身上清冽的香水味變成迷人的麝香，肆意沁入宋曉嵐的心。昨夜背著她，她胸前的春光貼著他的身體，每一寸都記得清清楚楚。
感官的記憶被特有的香氣喚起，很磨人。
宋曉嵐已經(jīng)把心里的欲念都掐死了，所以想后退，離她遠遠的，不能被這星星之火給燎原了。但是他不能，因為她是導演。這是在工作。他只好站在原地，盡量冷漠著，聽她說話。
趙儀笑，細弱的聲音問他：“昨晚是你送我們回來的？”
宋曉嵐抬眼看她，點點頭。他從不撒謊。
“我很重的，難為你了?！?p> 還沒等宋曉嵐回她話，她就走回了攝影機處。
宋曉嵐則微微低下頭，眼向下，看向地面。片刻，他抬頭，重拾笑容，輕聲說：“我可以了?！?p> 即使月色會重新爬上天空，但他宋曉嵐可以選擇夜間不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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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戲拍完，是日?；拥牟糠?。
宋曉嵐和意濃NG多次，趙儀脾氣兜不住，冷著一張臉給兩人示范了多次，才勉強過了。
每當她一靠近，宋曉嵐就自動退后兩步，躲她，連眼神都不給她。
趙儀冷，宋曉嵐就比她更冷冽。
趙儀再笨，也能感覺到別人對她的拒絕。但她不怕，他越是躲，她就越要靠近。
“你沒談過戀愛？”趙儀問的很小聲。
宋曉嵐微怔，“沒有?！?p> “哦?！?p> “那你有喜歡的人吧？”
宋曉嵐抬眸看她，她眸子里的認真神情很迷人。宋曉嵐雙眉微動，忘了反應(yīng)。
趙儀淺淺一笑：“沒有？”
宋曉嵐回神，下意識別開了眼，他怕自己眼里的喜歡會被發(fā)現(xiàn)。
“有?！本褪悄?。
“那你就把意濃當成你喜歡的人，你現(xiàn)在和喜歡的人成功在一起了，你帶她逛街，看電影，是不是很愉悅？想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帶她嘗一遍？”
不，如果我跟她在一起了，我只想把我的全世界給她。
宋曉嵐眉眼盡量平和，好溫柔：“是吧?！?p> “OK，就記住你的心情，我們再試一次?！?p> *
收工之際，趙儀去化妝室找宋曉嵐，他人不在。趙儀以為他走了，有些失落，剛一出門，和宋曉嵐撞個滿懷。
趙儀：“聊聊？”
阿琛在旁，宋曉嵐無法拒絕，跟著趙儀走了。
兩人來到外頭，外頭有春日的暖陽，傾瀉般的灑在兩人身上。
趙儀穿的是白色T加棒球服外套，配牛仔褲。
宋曉嵐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松垮垮的白色T恤和黑色潮牌襯衫外套，下身一條灰色休閑褲，帆布鞋，漁夫帽。年輕男孩子的標配。
打遠處看去，兩人也很登對。打近處看，看不出兩人相差七歲。
趙儀先發(fā)制人：“你不喜歡我?！?p> 宋曉嵐很煩她，最討厭她這種無意識的誘惑。沒法接她的話，轉(zhuǎn)身要走。
趙儀高跟鞋伸出去，攔住他的去路。
“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外面怎么說我，我也知道?！?p> 你也知道外面怎么說你？
宋曉嵐不走了，想聽聽她怎么評價自己。
趙儀看他不走了，改口說道：“不過呢，我們這是工作，就算你不喜歡我這種……嗯，你懂得。但你沒必要在工作中帶情緒?！?p> 她話音很淡，如流水，自然而然的流入宋曉嵐的心里。
既然她那么直接，宋曉嵐也不跟她繞彎子，況且他骨子里有個聲音在叫囂著，敲打著，讓他很難受。他想求證一些事情。那雙布滿星辰的眸子直視趙儀，獨特的淡漠聲線，肯定的語氣道：
“他們說你有金主?！?p> 他們說你有今天，都是金主給的?！@句話他沒說出口，問不出來。
趙儀微微一愣，有些失神。
她有猜到是這個，但真的從宋曉嵐嘴里聽到時，又是另外一種感受。怎么說呢？有那么一點點詫異，又有那么一點點不悅。
至少，他宋曉嵐不應(yīng)該是這樣看她的。
因為他是她看上的人。
趙儀沒了剛剛的熱情，淡淡笑著，語氣有點冷：“哦，就這？”
宋曉嵐心里的節(jié)拍亂了。
他以為她會解釋啊，至少為了面子也要為自己圓上幾句?？伤?，明目張膽的告訴他，我就是有金主，怎么樣？
這讓他心里有點堵。
趙儀想抽煙，摸了下口袋，該死，煙又給洛可可收走了。
“真是管得夠?qū)?！”趙儀碎了這么一句，很小聲。心里也莫名其妙有點生氣，但是被她拼命摁住。
“你又不是純情學生，這個圈子的規(guī)矩，不是很正常嗎？”
宋曉嵐不說話。
趙儀用力吸口氣，再吐出去：“再說了，我有金主，跟你們演我的戲有什么關(guān)系？”
也是，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宋曉嵐扭過頭來，目光冷下來，看了一陣她的眼睛，才道：“我不喜歡有金主的女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