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獄。
這是陸晚晚第一次來到探監(jiān)的地方,隔著那片玻璃,她和陸子銘之間似乎被隔開了一個世界的距離。
看得出來,他過得很不好,胡子拉碴,眼睛那里的分泌物都沒有擦拭,頭發(fā)蓬亂,萎靡不振的坐在那里。
“真沒想到,你是第一個過來看我的人?!?p> “……”
“怎么樣?看到我這副德行,滿意了沒有?”陸子銘咧著嘴,露出滿嘴的黃牙,“是不是覺得爽了很多?把老子害成這樣,滿意了沒?”
“我呢?我母親呢?還有哥哥呢?”她貼近玻璃,舉著話筒的手在顫抖,“她選擇自殺的時候,哥哥出車禍的時候,我被你親自反鎖在密室里的時候,你滿意了嗎?!”
陸子銘只是瘋癲的笑:“我跟她結(jié)婚,本來就是包辦婚姻!如果不是因為她給我生了個兒子,我早就離婚了!”
“你有沒有一丁點人性?你不愛她,所以就親自毀了她,逼著她去死?!”
他的反應(yīng),第一時間給了肯定的答案。
陸晚晚慢慢坐回椅子上,心底滿目瘡痍。
她還是高估了眼前這個男人,本來以為多年夫妻,可以換回他一分一毫的感情,然而并沒有。
和家境富裕的孟一桐相比,她的母親只不過是個沒見識的鄉(xiāng)野村婦,幫不上什么忙,帶出去也嫌丟人。
“那么我和哥哥呢?也是你恨不得逼死的對象?”陸晚晚怔怔的問了句。
“廷淵是我親兒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他?!如果對他不在乎,得知他出車禍之后,我早就找個機(jī)會弄死他得了!”陸子銘立刻反駁道,“至于你,就像你看到的那樣,你和我的宛凝是沒法比的。”
“為什么?”陸晚晚已經(jīng)失去了高聲質(zhì)問的能力,“我和她,身上同樣流著你的血,為什么你要這樣區(qū)別對待?!”
“因為你跟你那個倔牛媽一樣!脾氣一模一樣,說話的語氣神態(tài)也一樣!看到你,我就想起那個進(jìn)了墳堆里的女人!渾身不自在!”他在里面也情緒激動的拍了桌子,“反正她已經(jīng)死了,你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好好躲在地底下陪著她不好嗎?!”
“可我還是活下來了?!标懲硗碇币曀碾p眼,一滴淚也流不出,“為什么不像你公開說出去的那樣,找個機(jī)會把我推進(jìn)水里,說我淹死了?為什么還要讓我恥辱的活到現(xiàn)在?”
她怕水。
所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不識水性。
不為什么,就因為小時候在鄉(xiāng)下外婆家田埂走路,失足滑進(jìn)了池塘,又被水草纏住了腳踝,差點淹死。
從那以后,看到水就感到恐懼的她,也一再拒絕游泳課,也許正因為這個特質(zhì),才給他們找到了新的借口。
“原配所生的小女兒,溺水身亡?!?p> 陸子銘靠在椅子背上,抬頭看著天花板:“這些問題,別再問我了,活都活下來了,還要問這些原因干什么?都是沒意義的廢話!”
“既然你這么在乎小三,在乎和她所生的女兒,為什么最后要甩鍋給你,讓你做替罪羊?”陸晚晚恢復(fù)了平靜,“這些年來,你的真心還是沒能感化這對母女么?”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