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滑過,漆黑的空間瞬間明亮起來,然后又重歸黑暗。雨水在雷鳴中傾灑下來,仿佛老天爺積攢了許多憂愁,在此刻爆發(fā)出來,它像是哭泣一般,亦或是在發(fā)泄心中的不快。
這種天氣最適合殺人了,雷雨聲可以隱藏殺手的行蹤,尸體會被雨水沖淡,所以這是殺人的最佳時機。
作為一個殺手,蕭四無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時機,就在今天,他便要取了許萬光的首級,以換取高昂的賞金。對于蕭四無來說,只要有人肯出高價,便是要那皇宮內(nèi)某人的首級,他怕也是去得。
蕭四無殺過很多人,在他的印象中,那些人都是毫無抵抗的弱者,他們該死,他們不配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便是他一直以來的信仰。
只是這次遇到的對手有些棘手,蕭四無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殺死許萬光,所以他謹慎起來,開始籌備最有利的環(huán)境,最有利的時間點來殺死許萬光,他在籌備的時候,甚至有些激動,更多的是興奮,原來殺人可以讓他如此的愉悅,他甚至開始享受這樣的過程。
多日的跟蹤蕭四無已經(jīng)摸清,許萬光今日必定會來風月樓,當他尋歡作樂之時,便是蕭四無出手之時,趁他不備取他性命,這是蕭四無所能想到最好的方式。
又一道閃電劃過,蕭四無在屋頂擦拭著自己的飛刀,他擦了一遍又一遍,始終覺得有些瑕疵,他很愛他的刀,但是他很喜歡殺人,可是他卻討厭鮮血,所以他習慣了擦拭自己的飛刀,也許這變成了他殺人前的一種儀式。
透過一處亮光,蕭四無在觀察屋內(nèi)的情況,只見一名彪形大漢走到正中,風月樓的老鴇帶著數(shù)名姑娘湊了上去,又是媚笑又是撒嬌,那意思好像是:“大爺,你又來啦?!?p> 彪形大漢一手摟著一個姑娘便朝樓上走去,風月樓一樓乃是大廳,以供客人喝酒吃菜,有時也會請些樂伶表演曲目,而二樓便有許多房間,這些房間是用來給客人提供消遣的場所。
彪形大漢領(lǐng)著兩位姑娘進了二樓一間房間,蕭四無立馬走到對應(yīng)位置,取下一塊磚瓦,繼續(xù)監(jiān)視彪形大漢的一舉一動。
房間內(nèi)三人的舉動越來越火熱,甚至開始有身體上的接觸,而后便開始快速的脫掉衣服,他們接下來可能會有更親密的舉動,此時已經(jīng)是最好的時機,蕭四無不在猶豫,他發(fā)出自己的飛刀,直擊許萬光的心臟。
蕭四無對自己的飛刀,也是頗為自負,他覺得這世上除了李尋歡外,便沒有人能勝過他的飛刀,他的準頭以及力道絕對可以要了許萬光的性命,更何況許萬光毫無防備,一心忙于尋歡作樂。
“咻—”
“呃啊”
這聲音來自于一個姑娘,蕭四無定睛一看,自己的飛刀被起身的一個姑娘擋住,這姑娘中了飛刀當即斃命,另一姑娘大驚失色,哪還有心情賺錢謀生,急急忙忙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許萬光也從驚慌中清醒過來,多年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告訴他,有殺手,他立馬穿上衣服開始警惕起來,他對四周疑惑道:“誰?是來殺我的么?”
蕭四無雖然行動失敗,但是他并沒有離去,今晚他必須殺了許萬光,這也是他最后的期限。蕭四無并沒有回答許萬光,他又發(fā)出幾柄飛刀,似是回應(yīng)許萬光的質(zhì)疑。
“咻—咻—咻”
許萬光聽聲辨位,先是躲過兩發(fā)飛刀,最后又接住一柄飛刀,順勢打出這柄飛刀,飛刀便朝蕭四無飛來,蕭四無一個閃身躲過飛刀,那飛刀便打穿屋頂。
“嘭”
接著許萬光從洞口躍出,他看到全身黑衣的蕭四無,問道:“你是什么人?也敢來殺我?!?p> 蕭四無開始冷笑起來:“哈哈哈哈,我仿佛看到了一個死人,你覺得我有必要和死人多廢話么?”
說完又打出幾柄飛刀,許萬光來得急,卻是沒帶什么兵器,唯一帶了一柄防身的匕首,此時拿了出來,左右格開飛刀后,便沖向蕭四無。
蕭四無被近身,飛刀便沒有了發(fā)揮空間,這時也只能近身相搏了,好在蕭四無拳腳功夫了得,兩人打在一處,你來我往,招招致命,都想將對方置于死地,然而數(shù)十招過后,兩人都奈何不了對方。
許萬光躍起,使出一招千斤刺,這一招借由自身的俯沖之勢,打出一招威力強大的招式,蕭四無雙臂擋住千斤刺,而后假裝不敵,向后躍開,接著發(fā)出數(shù)柄飛刀,直擊許萬光要害。
由于許萬光使出千斤刺,消耗嚴重,還未緩過神,這時飛刀又打了過來,卻是有些力不從心,飛刀貼身而過,刺破了皮膚,一絲絲鮮血流了出來。
許萬光已經(jīng)明白,他不能在拖下去,若拖下去必定無力躲避飛刀的攻擊,一不做二不休,他全力打出一擊,這一擊便是許萬光必生所學,他拖動自己彪悍的身體沖向蕭四無,蕭四無當然也看出了許萬光的心思,避其鋒芒便是示弱,況且也無處可避,他當然不會逃避,而是同樣傾其所有,打出一擊。
兩股強大的氣場相撞,整個屋頂都開始顫動,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爭斗的二人,許萬光看起來有些吃力,蕭四無雖然看不見臉,但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松動。
“嘭”
兩人都被這股氣場震退,蕭四無退了數(shù)步,單膝跪地,吐出一口鮮血,許萬光也退了數(shù)步,一動不動,硬是憋住一口氣。
看來兩人都受了內(nèi)傷,應(yīng)該也無力再戰(zhàn),只是蕭四無已經(jīng)是最后期限,如果今天沒能殺死許萬光,它日懸賞的便是自己,想到這里,他又艱難的站了起來,只是剛站起身,胸口便發(fā)出劇痛,即便他再怎么想支撐身體,但是身體已經(jīng)達到極限,別說去殺許萬光了,若再走幾步,他很可能會先倒下。
許萬光也是同樣的情況,或許更為嚴重,他整個人都處于僵硬狀態(tài),稍微動一下可能都會產(chǎn)生嚴重的后果。
整個樓頂似是靜止了一般,剛才激烈的打斗早已不在,只有雨水還在不停的撒落,閃電時不時點亮這里,這樣的情形還要持續(xù)多久?沒有人知道,可能兩個人一直這樣僵持下去都會耗盡最后的生命,然后歸于死亡。
又一道閃電劈過,一個藍色身影出現(xiàn)在屋頂,她手中撐著油紙傘,輕盈的走向正中,看了看靜止的兩人,她并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這兩人都要死在這里,出于好奇,便走過來瞧瞧,死人她見的多了,可是這兩人也算的上是高手了,若死在這里是不是有些可惜。
蕭四無看向那人,只隱約的看到她的身行,這樣的場景讓他印象深刻,以至于后來都無法忘記,常常會想起這樣的畫面,不是因為她的身材動人,也不是因為向往或是傾慕她,而是這樣的人和自己十分的相似,她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是反叛世俗,打破世俗的存在。
這藍色身影雖然蒙著面紗,但是卻無法影響她的肢體和神態(tài),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用妖嬈來形容,如此妖嬈的一個人真的是普普通通的世人么?怎么都覺得她像是一位仙女。
這藍衣女子想了想,便淡淡道:“我可以殺一個人,救一個人,你們要怎么選擇?”
蕭四無和許萬光經(jīng)過一小段時間的修養(yǎng),身體上到是好了些,若說開口說話那也沒什么問題,許萬光率先開口,他求道:“姑娘救我,這人是來殺我的,你可要為民除害。”
蕭四無反駁道:“弱肉強食,殺你也是理所應(yīng)當,姑娘你若殺了他,我可為你做事。”
藍衣女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蕭四無,她笑道:“哦,為我做事,我想讓你死,你愿意么?”
蕭四無沉默一會,回答道:“我乃洛陽蕭四無,生來便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死對我來說只是一種解脫,若姑娘想讓我死,我便可以死,但求姑娘能先殺了這許萬光?!?p> 藍衣女子問道:“你與這許萬光有何冤仇,定要讓他死?”
蕭四無回道:“無冤無仇,我以殺人為樂,若有人價高,讓我殺誰我便殺誰?!?p> 藍衣女子又問道:“可是你也要死了,為什么就不能放過他呢?”
蕭四無回道:“任務(wù)沒有完成,我死不瞑目。”
藍衣女子笑得更歡了,他心中已有計較,看向許萬光說道:“他這樣的人已經(jīng)無藥可救,那我就先救你在殺他,如何?”
許萬光信以為真,點頭稱是,藍衣女子一步一步走進許萬光,許萬光本以為她要發(fā)內(nèi)力護住自己心脈,但是她打出這一章卻震碎了許萬光的心脈,許萬光用最后一絲力氣看向這個狠毒的女人,他看到一雙可怕的眼睛,這雙眼睛像是地府的勾魂使一樣,將他最后一口氣勾入地府,許萬光當即倒了下去,一命嗚呼。
蕭四無自此便跟隨明月心左右,盡心竭力,來完成公子羽和明月心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