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今晚竟是正月十五,而正月十五又為月圓之夜,所以此時的天空有一輪銀盤,那銀盤光芒四射,如篝火一般,照亮了周圍的光景。
在月光照耀下,隱約可見此處有一所寺廟,而寺廟旁又有三人,其中一男一女為黑白雙環(huán),而黑白雙環(huán)的目標,是他們眼前的少年,這少年英氣勃發(fā),沒想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對徐涯子來說,犯人他見得多了,可是這么神秘的犯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少年大約十五六歲,沒想此人年紀輕輕,居然有一身好武藝,倒有著不小的驚艷,除此之外少年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太刀,此刀也被稱為唐刀,這么看來少年與大唐淵源極深,很可能是大唐官宦之后。
若是如此,也難怪朝廷會緝拿此人,想來宋氏朝廷,怎能容下唐朝權臣,正如一山不容二虎。
屋外鬧出這么大動靜,然而屋內卻是另一番光景,徐涯子將視線收回,便看見菩薩雕像前,那小和尚兀自念經,全不把屋外動靜當回事,看的徐涯子又好氣又好笑。
在徐涯子看來,這荒郊野外,想來也無其他去處,屋外這幫人若是分出高低,必然要來此寺廟借宿,只是寺廟如此簡陋,哪還能容下這些人,到時難免會發(fā)生爭執(zhí),搞不好還會惹出禍事,得想個法子才是。
若是這些人斗到最后,兩敗俱傷那也倒算了,若是一方敗下陣來,此時卻也有可乘之機,只要耐心等待,機會還是有的。
徐涯子正自思索之際,那小和尚云慧忽然從旁穿過,打開了寺院大門,這小和尚?為什么好好的經文不念,打開寺院大門做甚?
原來云慧念經之余,徐涯子為了觀看屋外情況,打開了窗板一側,露出一條縫隙,而后在刀光劍影之下,借由月光的反射,一道銀光立時從云慧臉頰掃過,嚇得云慧一個哆嗦,也從剛才的入定中回過神來,在本能的驅使下,他自然而然的打開寺院大門,想一探究竟。
只聽吱呀一聲,那寺院木門從里側推開,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和尚出現在三人眼前,令三人沒想的是,原來這里還有人,原來這間寺廟還有人!
和尚住寺廟倒也不覺得奇怪,奇怪的是這小和尚為什么會主動露面?這其中必有緣由,難道是想勸他們化干戈為玉帛?是來做說客的?哼,這些和尚閑著沒事就喜歡發(fā)些假善心,到讓人十分反感。
似乎看出了小和尚的心思,三人之中那女子率先開口:“小和尚回去念你的經,這里沒你的事,不要瞎摻和?!?p> “額?!痹苹蹌傁氤隹冢瑳]想竟被人啞住咽喉,可是此人說話好無道理,明明就是他們打擾了自己念經,何以又讓他回去?
也許云慧是處世未深,也可能是在寺院呆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他完全沒有處理一些情況的經驗,因此詢問道:“可是,小僧還不知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可否先告知小僧此處因果?”
“你以為你是誰?小和尚你是不是跟這小子是一伙的?”女子身旁有一名男子,他眼睛微瞇猜測道。
云慧慌忙擺手:“不不,小僧與三位素未謀面,何來同伙之說,小僧剛剛于菩薩前念經,沒想一道亮光閃過,這才出來尋覓因果?!?p> 那女子再次開口:“若是如此,我等全當沒見過你,你早些退回去,當無事發(fā)生便可?!?p> 在女子身旁那男子似乎有不同想法接道:“你跟他啰嗦什么?我看這小和尚就是來搗亂的,不如一并抓了?!?p> 除了黑白雙環(huán)外,那英氣少年平心靜氣,看不出內心波動,不過對于眼前的勁敵,他心里已有了計較,本來他一對二并沒有討到好處,但若此時得一幫手,便可解他燃眉之急,少年脫口而出:“小兄弟,你快些離去,莫要管我,這二人被稱為黑白雙環(huán),無常索命,殺人無數,又毫無道義可言,你莫要被卷了進來?!?p> 經少年如此說,黑白雙環(huán)已經開始懷疑云慧的身份,他們本來就覺得蹊蹺,何以在荒郊野外,一個小和尚會多管閑事,這其中必然著有某種聯(lián)系。
“哼,你們一個也別想走?!?p> 只見那女子一只手臂前探,她那纖細的玉指似裹挾一物,此物是一卷特殊材質的紙張,待紙張展開,那女子又道:“此物乃朝廷海捕公文,我等為朝廷辦事,休怪我等法不容情。”
話音剛落,此二人便同時出手,這時于他們看來,云慧和那英氣少年已然成了一伙,所以他們也不在顧忌,率先發(fā)難,那男子徑直攻向英氣少年,而女子便順理成章地攻向了云慧。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云慧還沒想明白,此時那女子已然沖到身前,不及細想,云慧迅速做出反應,先是躲過攻擊,而后詢問著:“阿彌陀佛,施主何以如此?難道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貧僧動手麼?”
女子并不答話,而是繼續(xù)發(fā)起進攻,云慧與此人無怨無仇,也無過節(jié),可是此人為何要咄咄逼人,心下不岔猶而意也難平,又道:“姑娘不肯說出原因,貧道覺得好無道理?!?p>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哼,道理?我手上的公文就是道理,你要說道理,不如死了去和佛祖說吧?!?p> 云慧本是身外之人,沒想竟無緣無故被牽扯進來,不但他沒想到,就連寺廟內的徐涯子也沒有想到,不過徐涯子到并不著急,畢竟事不關己,這小和尚愛管閑事,此時惹火燒身,倒也滑稽得很,不妨觀望片刻,而后在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