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不明白為何翟公公一見我就暈厥了過去,他仔仔細(xì)細(xì)將我打量一番,低聲咕噥道:“毫無異樣?。俊?p> 獄卒搖搖頭,去看躺在地上的翟公公,剛將他扶起,門外響起喧嘩,又有一干人進(jìn)了水牢。
為首的是萬皇后身邊的慕容侍衛(wèi)慕容錦。
慕容錦面色冰冷地對那獄卒道:“我等尊萬皇后懿旨,特來押解裴氏?!?p> 獄卒慌忙將我轉(zhuǎn)交給他們。
我心說完了,萬皇后找我,說明我在這凡間已時日無多,這一死不知是魂飛魄散還是能進(jìn)入地府,更不知我這樣從天上掉下來的神仙是否有投胎轉(zhuǎn)世一說。
誰道慕容侍衛(wèi)卻并未押解我去萬皇后那里,而是將我押至一處陌生的偏殿,命人給我取下枷鎖。
不一會華太醫(yī)也來了,還帶著女醫(yī),為我把了脈,又令女醫(yī)為我處理了身上傷口。
之后,又有宮女為我了凈了身,而后精心梳妝,并換上一套華麗宮裝。
奇怪的是,這套宮裝繁復(fù)華麗,卻并非是太子妃翟衣規(guī)制,倒更像是公主的裝扮。
我心道,別管什么裝扮,總算是穿上了干凈柔軟的衣物,現(xiàn)在就只剩福中饑餓難耐,不知何時給安排膳食。
而我并沒有等來膳食,而是等來了皇后身邊的一個小內(nèi)侍。
他從袖囊之中抽出又一卷皇后懿旨,展開朗聲讀道:“奉天承運(yùn),皇后詔曰,裴氏兼蒹,品貌端莊,德才兼?zhèn)?,今日廢其太子妃之位,冊封其為昭遠(yuǎn)公主,賜婚于半月國的王子曲久,以結(jié)兩國萬世之好,敬盡予國,欽此?!?p> 這是什么懿旨?我竟然沒有馬上聽懂。
聽聞詞懿旨內(nèi)容,立在一旁服侍我的宮女們都變了臉色。
這道懿旨信息量太大,我一時頭腦發(fā)懵,跪在地上竟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身后的宮女從后輕輕扯了扯我,低聲道:“公主殿下,還不領(lǐng)旨謝恩?!?p> 我已說不出話來,只依那宮女所言,伏身地上拜了拜,那內(nèi)侍丟下那道懿旨就離開了。
太子妃還能改嫁?我雖對這凡間不甚了了,但卻知太子妃廢立乃一國之大事,怎可廢了之后還能改嫁,尤其是還能嫁到番邦去和親?
宇文弘諾昨日才被毒死,今日就讓他的太子妃改嫁,此事怎么想都荒誕不經(jīng)。
再說這宇文朝公主雖不多,但到了適婚年齡的也不是沒有,怎可讓一位前太子妃充作公主去和親?而且還是剛從死牢里提出來的朝廷要犯?
莫非是因這半月國太過貧弱,萬繾萱此舉,一是為了羞辱半月國,二是為了羞辱于我?
但縱然宇文國朝野上下同意,這曲久難道能夠接受?
那個萬塵又在哪里?他雖非真正的皇弟宇文疆,但畢竟還是坐在那皇座上,難道不該展出來說句話?一道懿旨難道就能冊封公主,決定國家和親大事?
況且?guī)讉€時辰前,那萬塵還對我說要我語他在一起,雖然這并非我所愿,但嫁與曲久,更加在我意料之外,最起碼種種跡象表明,我在天上之時,與那萬塵還有些感情糾葛,而我與曲久又算什么?
此時外面有內(nèi)侍進(jìn)來稟報,說是半月國王子曲久前來迎親。
我心道,這也太快了,雖說我與曲久以前見過,但也只均只是驚鴻一瞥,雖說我救國她一命,但也沒要求過他以身相許吧。
只見曲久也是盛裝前來,他紅光滿面,喜氣盈盈,面上看不出半絲不悅。
他身上所穿想必為半月國新郎的裝束,身后甚至還帶來一長串豐盛的彩禮。
能在一夜之間將迎親之事準(zhǔn)備得如此完備,即便家在京城也不一定能夠辦到,這讓我有種感覺,這曲久是有備而來。
隨即我心中更加疑惑,他來迎親的種種表現(xiàn),說明他早就有意迎娶我,莫非他早知宇文弘諾會出事?思及此我竟有些不寒而栗。
帶著心中千般疑惑,我竟心神恍惚地跟著曲久走完了和親儀式的一系列流程,而后離開了宇文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