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塵為何要教給我昏睡咒,又為何騙我說那是禳災咒?
莫非是這萬塵入戲太深,還真把自己當做了宇文弘諾的親爹,操心起他的睡眠來了?
我一時想不通個中因由,只聞那白面書生又問我道:“殿下可還記得萬塵尊上?”
我點點。
白面書生頷首。
我又道:“他現在是宇文國的皇帝,同我一樣是從天上墜落凡間?!?p> 白面書生聞言,臉上現出一個異樣表情,但又很快變換過去。
“莫非,殿下也不記得自己與萬塵尊上在天庭的過往?”他接著問。
我點點頭,如實相告道:“我那日從天上掉下來,腦子摔壞了?!?p> 白面書生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掩了一下口,眼中的兇光因笑意竟淡了幾分,可他那尖利的指甲卻閃了一下寒芒,著實不似一個凡間男子應有的指甲長度。
“這么說,殿下在凡間的身份實為宇文國的太子妃,萬塵尊上的兒媳?”白面書生似乎很熱心我在凡間的一切。
我微微頷首,心說這白面書生看起來一本正經,實際上卻長著一科八卦的心,回他道:“正是?!?p> 白面書生聞言,竟出其不意地大笑起來,半晌才淡定下來,說了一句讓我更為摸不著頭腦的話:“那就難怪萬塵尊上會教殿下念昏睡咒,讓你每晚睡覺前都念給你凡間的夫君,而且還騙你說那是禳災咒了?!?p> 這白面書生雖笑得爽朗,笑聲卻有些駭人,尤其他說的那些在我看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語,令我對他更為不喜。
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越過白面書生向門外望去,誰道白面書生卻憑空消失了。
曲久疾步走了進來,焦急問道:“方才是否有人進來過房間?”
我剛要回答,此時門外又進來一個侍衛(wèi)頭領打扮的男子,對曲久道:“殿下,咱們還需加快速度,不然來不及了?!?p> 曲久也不再等我回答,從床邊扯起一件大氅將我從頭到腳包得嚴實,抱起來就向外跑。
我衣服領子處方才被他撕破,也來不及處理,上了馬車才發(fā)現,顯得非常狼狽。
然而馬車卻行駛極快,始終沒有給我換衣服的時間。
曲久和我一起坐在馬車里,面色凝重。
沒多久,我就聽到了身后似有凌亂的馬蹄聲遙遙傳來,應是有人在追趕曲久的車隊。
馬自然比馬車要快上許多,馬蹄聲越來越近,曲久鉆出車廂,向后張望。
那侍衛(wèi)頭領立即驅馬過來,建議曲久帶著我妻掉馬車,騎馬而行。
曲久立刻將我抱出車廂,騎上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快速超越車隊,向前奔去。
約莫跑了三四個時辰,身后才沒有了馬蹄聲,眼見著前方出現一條小河,曲久這才把馬勒住。
馬在河中飲了水,又前尋一些低矮的枯黃灌木吃著細小的枯枝與干草葉。
曲久讓我坐在一棵樹下休息,由于逃得匆忙,隨身既沒有帶水,也沒有帶任何吃食,他從馬背上摸索出一只空的水囊,獨自到小河邊取水。
此時,身后有人從身后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我警覺地回頭,來人在樹后伸出一個腦袋,對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待我看清是誰,驚喜地差點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