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嗎?
從桌子上抬起頭,凌安酒只感覺有些昏沉,從諾亞被傳送出來,竟然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并不是夢。
為了驗(yàn)證剛才在諾亞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覺,凌安酒催動液態(tài)金屬,覆住身上那些漆黑的紋路。
果然,下一秒液態(tài)金屬就覆蓋上來,在凌安酒有意的調(diào)控下轉(zhuǎn)變成了皮膚的顏色。
看著鏡子里那張青春靚麗到要溢出來的俏臉,紫色星瞳點(diǎn)綴在深邃的眼窩里,凌安酒輕輕捂住了嘴,無聲的眼淚流了下來。像是渴水的人痛飲甘泉,這樣一張臉,是以前的凌安酒只敢在美夢中奢求的臉。
在諾亞和那些致命危機(jī)爭斗的時候無心細(xì)看,現(xiàn)在她終于有時間好好觀賞一番。
自己的這間小屋只有二十平米,一張床,一個電腦桌。衛(wèi)生間只有馬桶和洗漱臺,洗漱臺上擺著成堆的化妝品。之前每次出門,她都要抹上一層厚厚的粉底直到那些紋路不再明顯她才敢出門。
現(xiàn)在?呵呵。
凌安酒來到衛(wèi)生間,一把推翻了所有化妝品。
去他媽的,我就是要素面朝天。
從床底拉出自己的行李箱,這便是自己的衣柜了,挑出一件最滿意卻又一直不敢穿的淡色連衣裙,就要拉開房門出去。
臨走之前,猶豫的回頭看了看,把電腦和上裝進(jìn)背包。裝進(jìn)去之后想了想,又拿出來打開,把里面那個半成品程序下載到U盤里,只把U盤裝進(jìn)包,再把電腦里的文件粉碎。
這是傾注了凌安酒所有心血的人工智能程序,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做完。
然后……
她高高扔起電腦,一腳踢得變形。
去他媽的破電腦。
液態(tài)金屬把里面的各種稀有金屬吞吃干凈之后,這臺電腦徹底成了廢鐵。
走在路上,一身的歡快,此刻她是整個世界上最高興的人。恣意的享受別人驚艷的目光和羨慕的議論,每多一句,凌安酒這二十多年淤積的壓力和焦慮就要少上幾分。
明明有更高明更效率的交通工具,凌安酒便要步行,享受太陽直接曬在臉上的感覺,再也不用被厚厚的粉底壓得喘不過去了。
雖然只有三天,但我就是要揮霍。
一路逶迤,凌安酒按著記憶中的地址找到了燭碧霄的家。
進(jìn)入諾亞之前,凌安酒因?yàn)槿雀斡不≡?。不論是腹水,消化道出血的痛苦,還是嘔血和行動不便,都是燭碧霄陪在自己身邊,幫自己排解痛苦,照顧自己。
路過醫(yī)院,竟然已經(jīng)拉起了一圈警戒線,車輛都被迫繞行。原本規(guī)整的住院部七零八落,成了廢墟。
之前因?yàn)樾袆硬槐悖恢倍紱]來過燭碧霄的家里?,F(xiàn)在到這一看,好家伙,燭碧霄住的竟然是一座獨(dú)棟別墅。
只是到了門口,她反倒忐忑起來。
如果碧霄姐不認(rèn)識自己怎么辦?
如果開門的是傭人之類的該怎么辦?
如果碧霄不在家該怎么辦?
只是還不等她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香風(fēng)入懷,所有忐忑便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安心和放松。
“碧霄姐…”凌安酒把下巴放在燭碧霄的肩膀上,靜享此刻。
兩人相擁半晌,像是在擁抱瀕死回天的自己。
“咳咳,碧霄,我要收拾一下玄關(guān)了?!北D凡坏貌怀鲅蕴嵝?,她不清楚自家小姐什么時候交了個這么要好的朋友。
“跟我進(jìn)來吧,我的小白天鵝?!眱扇私K于在保姆的提醒下分開,燭碧霄親昵的挽起凌安酒的胳膊,向她介紹:“這是一直照顧我的秋姨,我不在的時候這個家上上下下都是她在打理?!?p> 凌安酒聽出了燭碧霄的意思,想必她們在諾亞的時候這邊也過去了一定的時間。
秋姨笑了笑,“小姐可會夸人了,只不過是做好我份內(nèi)的事情罷了。這位是?”
燭碧霄解釋道:“這是我之前出去旅游認(rèn)識的朋友,我倆擅闖未開發(fā)區(qū)還差點(diǎn)回不來來著。”
凌安酒只覺有些好笑,當(dāng)然也沒有出言戳破。
秋姨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多問,只是拍拍胸脯:“幸好小姐你出去旅游了,前些日子你的醫(yī)院發(fā)生了場大規(guī)模的燃?xì)獗?,?jù)說都沒有幸存者了。”
看來這邊也是什么都沒有變啊。
一聲又一聲的驚呼,富麗豪華的內(nèi)飾讓凌安酒這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鄉(xiāng)巴佬不停的刷新眼界。
“這個多少錢啊碧霄?”
“這個多少錢?”
“這個呢?”
燭碧霄無奈的扶額,“要不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這樣你也能慢慢欣賞了?!?p> 凌安酒難掩喜色,不過表面上當(dāng)然還是要謙讓一下:“這不好吧,會不會打擾到你?!?p> 燭碧霄當(dāng)然看出來了凌安酒那拙劣的演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屈著手指彈了下凌安酒的腦袋:“不想就別來了。還跟我賣乖。”
凌安酒吐了吐舌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燭碧霄攤開手,“除了二樓盡頭那件最大的書房和旁邊的臥室,你挑一間吧。只是我嫌麻煩沒置辦什么內(nèi)飾,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說,我吩咐下人去買一些就好了?!?p> “喔!購物!”凌安酒的眼睛像兩個紫色燈泡一樣亮了起來,拉著身邊秋姨的胳膊比劃了起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這個!喔這個漂亮,我要兩個這個!還有還有……”
秋姨手忙腳亂的跟在后面記,一串東西置辦下來恐怕比秋姨自己一年的工資還要多。
“真的要這么多嗎,凌小姐?”秋姨哭喪著臉,“這一大堆東西置辦下來,恐怕您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p> “管他的,買!”凌安酒很是堅定。
秋姨用眼神向燭碧霄求助,燭碧霄卻別開了臉,示意這事自己管不了。
這到底什么朋友啊……真的剛認(rèn)識嗎?怎么比打娘胎里出來的還親?
秋姨腹誹著,手中的筆舞得飛起,手里記事的本也在嘩啦嘩啦的翻頁。
在秋姨的痛苦中,兩人出門逛街去了。燭碧霄特意拒絕了秋姨想給自己找個拎包下人的意見,生怕自己無意中透露出有關(guān)諾亞的秘密。
一直到日暮西沉,兩人才提著大包小裹的東西回來,剛進(jìn)門就看到秋姨指揮著兩個幫工的人往一間臥室里塞東西。
“你們兩個,加把勁,把這最后兩件塞進(jìn)去就完事了!”秋姨皺著眉,督促著干活。
“大姐,不是我們兩個沒使勁啊,是這屋子它……它已經(jīng)滿了啊?!睅凸た嘀?,早知道這活這么難做,給加多少錢我tm也不來啊。
“你到底買了多少?”燭碧霄低聲問身邊的凌安酒。
凌安酒攤開手,搖了搖頭。
燭碧霄扶額,走上前和秋姨說:“別弄了秋姨,這兩件就放我房間吧。”
秋姨點(diǎn)了點(diǎn)頭,和燭碧霄說:“不好意思小姐,這件事我會做好的,只是今晚沒有給你和朋友準(zhǔn)備飯菜,還請小姐移步,酒店已經(jīng)訂好了?!?p> ……
擺平了這件事,燭碧霄這才能透過房間的布局看出一些端倪。
可以看出兩位幫工一開始還是很有耐心的幫著裝造內(nèi)飾,后面逐漸失去了慢慢來的耐心,連裝造的手法都變得狂亂暴躁,要不是還顧忌手里的東西太貴,恐怕早就又摔又打了。
嘖,這房間住不了人了,而且恐怕讓下人收拾出來也要頗費(fèi)一般功夫。
燭碧霄臉色一黑,把凌安酒拉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
“你以后就和我住一起吧,我是沒有那么多房間給你禍害了?!彪S手把床上的大號抱枕扔在地上——看來燭碧霄這個不抱著什么東西睡不著的習(xí)慣很早就有了。“以后你睡它的位置。”
凌安酒欲言又止,和燭碧霄睡在一起總讓她感覺分外羞恥。
“怎么?和我睡一個被窩委屈你了?”燭碧霄湊近些,捏了把凌安酒的臉蛋。
壞了,怎么朝著應(yīng)刃雪那個流氓的方向發(fā)展了,給她體會到當(dāng)流氓的樂趣了。
“睡就睡!誰怕誰!”忍著羞恥,凌安酒答應(yīng)了下來。
……
一連三天,兩人都在大手大腳的消費(fèi)和漫無目的的逛街中度過,可是讓凌安酒過足了有錢人的癮。
眼看著回到諾亞的日子將至,燭碧霄托口要出去旅游,給秋姨留下了收拾凌安酒房間的任務(wù),帶著凌安酒離開了。
只留下秋姨,和讓秋姨頭都大的雜亂房間。
“安酒,你說我們下次還能活著回來嗎?”燭碧霄把車開到荒涼的郊區(qū),憂心忡忡的發(fā)問。
“一定能的,碧霄!”凌安酒堅定的牽起燭碧霄的手。
華光閃動,兩人的身影消失,只留下空蕩蕩的車。
……
“你們回來了呀,我還在這組織語言想著怎么跟你們解釋一下諾亞的規(guī)則呢?!睉?yīng)刃雪開口道,“打扮的不錯呀,是給我準(zhǔn)備的禮物嗎?”
“你去死!”凌安酒翻了個白眼,不想回答。
紀(jì)塵封緊跟著被傳送進(jìn)來,身上還帶著血腥味。
“你做了幾個?”燭碧霄有些好奇,如此濃厚的血腥味可不是簡單的殺一個人就能帶進(jìn)來的。
“殺了幾個爛貨罷了?!奔o(jì)塵封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帶過。
隨著張仁杰,周童,嬌嬌和王舉紛紛傳送完畢,幽藍(lán)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
“咳咳,都看我干嘛?要講話的是應(yīng)刃雪啊?!庇乃{(lán)抬頭露出一個賤笑,惹得眾人噓聲一片。
“好了,接下來由我介紹一下諾亞商店的消費(fèi)規(guī)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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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流楓
第一卷只是讓大家多了解一點(diǎn)世界觀,修整一下,在第二卷我會帶來精彩的故事